第7章 奇怪的顺路
“啊，被你发现了啊。”
站在窗边仰望着星空，林泽衍丝毫没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只是笑了两声，合着夏日的微风似乎比温柔了不少。
直播当中见弹幕提到了周年庆，原先他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直到直播结束，看着黑掉的屏幕，他脑子里的线才猛的给搭了起来。
赶紧点开了和小陈的聊天记录，来来回回仔细看了好几回发来的东西，才确定下来邀请他参加的周年庆和顾呦可能去的，是同一个。
想也没想的，他就改变了自己先前的主意，什么麻烦什么不需要，都是假的，假的！
迅速编辑了段文字，也没解释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没等小陈回复，就切换到了和顾呦的聊天界面。
话说回来，今天呦呦有点不对劲啊……
直播到最后的时候顾呦也没说什么话，虽然平时话就少，但今天更是少得可怜，连最后的拜拜说的都感觉有些蔫了吧唧的。
林泽衍想起她回答弹幕时的犹豫，凭着对她的了解，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顾呦看着粗神经，其实心思还挺细腻的，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而是主动放弃去思考，自动选择一条不需要动脑的路。
但这都是事情主人公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不想别人麻烦她，同样的也不想去麻烦别人，这次的周年庆扯上的除了她本人外，还有粉丝，那些给予她喜爱的群体，这就让她难以直接选择不去这条路。
如果不去，粉丝会失望，即使这种情绪不会存在很久，顾呦也会同样的不舒服，甚至变成难以祛除的疙瘩。
但去了，又很麻烦，顾呦很讨厌应付这种场合。
有概率和顾呦一同出现的喜悦逐渐被担忧压下，林泽衍想打电话过去，却被对面的顾呦抢先一步。
顾呦在床上翻了个身，随便抱住了个抱枕，闷声道：“所以呢，你想我去还是不去？”
“我么？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我挺希望你去的。”林泽衍坐下，吐出一口气，“我也被邀请了，原本不打算去的，但看到你要去，就反悔了。”
“你经纪人不会怪你？”
“他也挺希望我去的，和我提好几次了，现在和他说去的概率估计也很大。”挠了挠头发，林泽衍向后靠去，瘫倒在椅背上，“所以，呦呦你是怎么想的？”
“果然瞒不过你啊。”顾呦叹了口气，像是早就料到般的扬起嘴角，“还不知道，不过我挺不想让他们失望的。”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去吧，呦呦。”林泽衍盯着那轮藏在乌云后面的月亮，眼色越发柔和，像是将月亮揽进了自己的眸子，“答案你早就有了不是么？”
在黑暗中，顾呦睁开了条缝，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没等她说什么，对面又传来句话。
语调轻松，听起来很开心。
“就当陪我，去吧，你知道的，我胆子小，容易被吓到。”
“你不是说胆子变大了？”熟悉的幼稚感让顾呦忍不住发笑，“火热大模特还怕人啊？”
“当然，那么多人，会紧张的啦。”听着耳朵里顾呦调笑的话，林泽衍心里也松了口气，说的话也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看样子是解决了。
“啊，说起来我又写了几章新书，我感觉还不错，发给你看看？”顾呦彻底睁开眼，打开手机锁屏，突然的光亮让她眯了下眼。
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林泽衍又想起之前在被窝里看她书的场景，浑身哆嗦了一下。
记忆就是这么神奇，一旦想起就很难忽视，林泽衍捂着自己的眼睛，发出“啪”的一声。
他生无可恋且坚定的说：“呦呦，你是故意的。”
赤裸的脚边一阵凉风吹来，明知道是空调，却凉入了骨子，林泽衍快速起身随后抿着嘴满脸悲壮的躲进了被窝。
“是啊，故意的。”尾音略微拖长，听起来毫无负担，顾呦倒在床上，长呼一口气就像是把内心烦恼的事也给吐了出去，浑身一阵舒爽。
躲在被窝里的林泽衍弯了弯嘴角，接着又被脑子里浮现的吓人回忆给拖进了个神奇的境界，开心又害怕。
要是让顾呦知道林泽衍这么多年来像是自残一样的自我折磨，也只能说五个字。
人菜瘾还大。
顾呦睡了个好觉，只是苦了对门的林泽衍，被一句简单的话勾起了无限回忆，又是熬了个大夜。
或许是因为从事艺术行业的人想象力都比较丰富，林泽衍总是能脑补出很多明明没写但就是很符合设定的东西，当然，也更吓人。
对接她的那个人得到回复整个人都激动的不得了，直接提出了要线下见面的要求。
顾呦原先不想去，但看到人家这么热情，考虑到她自己本身聊天技艺并不高超怕有些事情交代不清楚，最后还是同意了。
自那以后，那个人就总是借着周年庆的理由和她聊天，一开始还是正儿八经的，到最后话题就被越扯越开。
她还自称叫橙子，一天一个柚子的叫的开心。
顾呦察觉到不对劲，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这才明白，原来橙子还是她的粉丝，甚至是最早期的一批粉丝。
——柚柚！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呀，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又来了啊。
顾呦看着对方不断跳动的头像框，以及一系列的萌系表情包，叹了口气。
——明天吧，就在清欢好了。
橙子和她都住在本市，这也是为什么顾呦会同意见面的另一个原因，要是法院她早就拒绝了。
——好！那我们中午十二点见哦！你可千万别让我鸽子~
——不会的，放心。
——还有哦，下次直播会玩什么呀，我可以作为粉丝提前知道一下嘛~（眨巴眨巴）
——不行，这是保密的。
——作为你的老粉也不行嘛，我可喜欢你好久了！
——还是不行，告诉你了看直播你会无聊。
——！竟然是为了我考虑吗，我好感动呜呜呜！我一定会继续喜欢你的！
好有活力。
顾呦把手机翻了过去，额头贴在电脑桌前，又叹了口气。
活力啊，她这辈子都不会有的东西。
第二天中午——
想着要见陌生人，顾呦今天出门还是略微打扮了一下的，本想化妆，但想到会出油很麻烦，最终只是涂了个提起色的口红，带了个帽子背上包出门。
清欢离她家有一段距离，顾呦就提早了半小时出门，想着就算堵车也能提早十分钟左右到。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顾呦一转身，就看到了同样开门出来的林泽衍。
甚至和她一样很默契的换了衣服。
林泽衍见她出门也觉得有些神奇。
今日的顾呦穿着件简单白t，上面印着几朵清新的不知名小花，陪着条牛仔短裤，露着两条纤细的腿。
短短的头发在脑后抓成了个啾，在米色渔夫帽的盖压下只露出一小截看着像炸毛了的发尾。
甚至，还涂了口红！
顾呦本唇色偏浅，平时又是一副沉稳的样子，看着难免有些不精神，今天画了个西柚色的唇釉，一下子就把气色给提了起来。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下子符合了她原本的长相，可爱系少女。
当然，忽略掉她那个依旧冷静的氛围的话。
“这么巧？”顾呦愣了下，问：“你也要出远门啊？”
“啊，是啊。”林泽衍难得见她打扮一次，眼神毫不加掩饰的看着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怎么突然打扮起来了。”
“你不也换了衣服？”顾呦看着他同样的白t陪直筒裤，还有一个差不多的米色渔夫帽，和她的打扮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事啊？”
“嗯，也没怎么换。要去和别人商量些事情，你呢？”林泽衍越看越不对劲，突然打扮干什么，难不成去约会？！
脑中警铃突然响起，林泽衍把眼神做出自认为的犀利，盯着顾呦。
“也是去谈事情，第一次见人家，总不能太邋遢。”顾呦盖好帽子，关上门往外走去，“去哪？说不定我们还顺路。”
听到这心里的警戒线下来了些，但还是拉着。
不行，等她回来得问问看，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虽然各方面来说，和顾呦相比，容易被骗的应该是他。
林泽衍很有自知之明的想着。
“清欢，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林泽衍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走到了电梯里。
夏天，又是大白天，出来的人本就少，现在电梯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比外面更加凉快的空气让顾呦舒服的眨眨眼，“你也去清欢？巧了，我也是。”
“这么巧？那我送你去好了，反正顺路。”
林泽衍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丝线头，但他没有细想。
今天的顾呦实在是好看，他一边偷偷打量着身侧的人，一边又在想着怎么偷偷摸摸的在餐厅观察她而不被发现。
“嗯，好。”顾呦闭着眼感受着一时的凉快，没有太注意身边林泽衍的小九九。
顺利的出电梯，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车库，开好空调后开了出去。
清欢主打甜品咖啡，装修简单清雅，很符合年轻人口味。
橙子今天和她说她穿了黑色上衣在靠窗的位子，一进店顾呦就往窗边瞅。
一排看过去只有一个黑色上衣，但是……
顾呦有些不确定的走上前，她做事一向简单，但现在饶是她再不想动脑子，也不由得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