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高兴斯莱特林男教授
作为一个巫师，当你察觉某人对你有威胁但又不确定他想干嘛的时候，最好的应对就是取得对方身体的某一部分以做威胁。
头发、指甲，还有最有效的，血液。大到诅咒，小到变身药水，它们都是必不可少的媒介。
血液的作用，包括追踪、溯源、乃至直接把人咒死或者一些更残忍的折磨。
所以，相应的，一个合格的巫师最需要警惕的也是：千万不能让别人取走你的血液。
若血液落入他人手中，那就只能祈求你的敌人仁慈，或者祷告他是个对折磨缺乏想象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塞拉其实是一个仁慈的姑娘。
从前她在奇洛的课上就没什么表现。奇洛因为身上难闻的气味引来了学生的嘲笑，使塞拉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想到这个，她就感到索然无味。
现在知道了他其实是个被控制的可怜人——那她就更不可能做什么了。她还能干嘛？拿他泄愤？
靠他的血液可弄不死伏地魔的灵魂。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塞拉还是取出一小部分血液做了一个诅咒，使他不能直视她的眼睛。
这是为了防伏地魔，介于她现目前还不知道伏地魔是如何传播的，也只能做到这样。
剩下的血她打算丢给邓布利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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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奇洛教授。”为了测试诅咒效果，她特意在下课的时候专门和奇洛打了个招呼。
“再、再见，塞拉。”奇洛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僵硬地朝她挥挥手。
他们目光接触，奇洛立刻像是眼睛被刺到一样挪开了视线。他本能地抬手，想揉眼睛。
塞拉满意一笑，离开教室。
奇洛的态度一如往常。
假的。他在伪装。塞拉认为她的遗忘咒不可能碰到伏地魔。
……那他演技还挺好的。
虽然也有可能是伏地魔在休息或者怎么着，不知道他的事情，但是塞拉认为要按最坏的考虑。
塞拉一边想，一边走得飞快，不一会就到了魔药课教室门口。
——也因为他，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个出乎塞拉的意料的人。
塞拉花了点时间习惯如何利用“世界线”分析，她迅速地注意到了斯内普的特殊性。
邓布利多和麦格的变化是意料之中的。
而救世主，或者说霍格沃茨这所学校，则暗示了故事的结局。
唯有斯内普，他太特别了。他凭什么变得这么好看？
塞拉基本可以猜到他扮演的角色了。
——因此她也能明白他的处境。他现在已经开始走钢丝。塞拉得注意不能增加他的负担。
好家伙，伏地魔手下人均影帝啊。
塞拉走进教室，斯内普已经在那儿了，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看书。
该死的连他眉间和嘴角的皱纹都是那么吸引她。
现在塞拉能毫无心理障碍地坐在第一排，鉴于斯内普不再有味道。她一个飞来咒拿到她存在旁边柜子里的课本，放在桌上。
其实那也不是很浓烈的气味，而且魔药课教室里多少也有点那个味儿，但奈何塞拉极其敏感。
斯内普又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就像在说你又要搞什么把戏？
塞拉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能从斯内普死水一般空洞的眼睛里读出点意思了。
斯内普过去也是这么看她的。他的目光从来都很平静，一视同仁地把所有学生都当做死人。
不，倒是听说他第一节课就对哈利波特十分针对。他和哈利波特有什么过节？那个小男孩儿好像挺乖的啊。
塞拉天生反骨，她看见斯内普一副绷得紧紧的样子就欠的慌，她就想看他气急败坏。因此她从一年级就开始故意不学，节节课坚持炸坩埚。
而斯内普也很能耐，除了最开始觉得她还有救的时候会表达愤怒辱骂她，之后就从不让她满意，只是高冷地扣分。
她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了她在拉文克劳更糟糕的名声。
她觉得他并没有特别恨自己，他把她当一个普通的学生，普通的讨厌。
他甚至连随机的刁难都不再选她。
塞拉也想被针对。
要说她为什么这么在乎他呢？
因为她这位魔药教授虽然阴沉、油腻，但他绝非庸人。他是个天才，这一点和他相处过就能辨认出来。
就凭这一点，塞拉就一定要撬开这个黑盒子。
……难道斯内普也是欠的？他就喜欢欺负那些乖孩子？
在万圣夜之前，要让塞拉在斯内普面前装乖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下一步计划是暗中给斯内普下毒，或者烧了他的头发之类的，要做到没有证据但是斯内普能推测出是她。
然而万圣夜，斯内普直接满足了她的愿望。
他的杀意，就是那黑沉湖面下暗藏的礁石。
那一刻电闪雷鸣，图穷匕见，塞拉终于得以一睹斯内普的真实。
这让她兴奋无比，还想要看到更多。
——而他的变化，更让她想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学生们陆陆续续到齐了。
佩内洛来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对她说：“站起来！要上课了。”
塞拉如她所愿。
两人在魔药课上也是搭档的原因是佩内洛高度的责任感，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尽可能拦着塞拉给学院扣分。
塞拉倒也不介意，她不在乎学院的分数，而逗逗佩内洛其实也挺好玩儿的。
“安静。”斯内普平静地说。
学生们大多畏惧这位教授，他说话非常管用。
“噢！”“天哪！”……而这次前排却有一圈学生发出小声的惊呼。
——这实在怪不得他们，因为一直悬在塞拉身侧的水晶球突然失去控制，砸了下来。
它直直朝着塞拉和佩内洛中间的坩埚砸去。有点学生已经条件反射地捂上了耳朵。
千钧一发之际，佩内洛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那个球。她顾不上骂塞拉，眼睛紧紧盯着斯内普教授，表情满是祈求。
“……拉文克劳扣五分。为你们扰乱课堂秩序。”斯内普说。“不要有第二次。”
佩内洛泄气地把水晶球塞给塞拉，却发现她接也不接。
“怎么了克里瓦特小姐，需要我为你及时拯救你的坩埚加分吗？”
“不，谢谢，先生。”佩内洛小声说。
这节课是实验课。斯内普魔杖一挥，黑板上浮现出白色的板书，写了魔药制作的步骤。
“缓和剂。”斯内普说，“这种魔药最好地体了现魔药学中精妙的艺术——在你们能接触到的范围内。”
他又一挥魔杖，讲桌上的一个个小瓶子就飞到了学生的桌上，每组一份。他自己也从讲台上走下来，在学生中缓慢踱步，检查他们的桌面。
这期间，塞拉只是愣愣地盯着斯内普。这使佩内洛更生气了，她恶狠狠地瞪了塞拉一眼，却迫于斯内普教授的压力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只能抱着水晶球听课。
斯内普用余光关注着她们，语速越来越快：“因为它对步骤要求极其严谨，owls格外青睐这种魔药——虽然你们大部分都只能把它做成一份安眠药，还是即便在安眠药中都失败的那种——只能带来痛苦昏沉的长眠。”
“我猜你们中某些人或许还挺需要那种东西的，鉴于你们总是有这么多旺盛的精力——”斯内普的视线在学生脸上逡巡着，“不过容我提醒，在我的课上，做出那种东西，你将得到一个d或者，甚至t，为你们巨怪一样的脑子。”说完，他脚步一转，将黑袍甩在身后，又快步走回到讲台上。
“现在开始。”
……
处理魔药材料要两只手，佩内洛不得不小声叫道：“塞拉格林！拜托你管管你的水晶球可以吗！不要逼我用消失咒！”
塞拉这才恍恍惚惚地看了她一眼，佩内洛头一次从她那双神秘的紫色眼睛中看出那么一丝单纯。
……恶。
佩内洛把水晶球塞给她，看塞拉好歹是接住了，她就低头按照板书内容和书上写的开始处理材料。
她得抓紧，因为一般来说塞拉是不能指望的，她要一个人干两份活，最后还得让塞拉分享她的劳动成果，否则斯内普教授便会扣塞拉的分，两次零分就要扣学院分。
佩内洛倒不会因为这个觉得不公平，相反她还挺乐意能一个人操作的，她觉得这锻炼了她的能力。
然而这不是最糟的。
最糟糕的是塞拉不仅不能指望，有时候还会心血来潮地搞事，往锅里随便丢点东西，毁掉她的劳动成果。
她开始还质问塞拉为什么，塞拉会给出一些狗屁答案，比如“太臭了”“太丑了”“我就想试试”之类的。
后来佩内洛就不问了。
虽然塞拉会用高超的清理咒和恢复咒让坩埚变回来，但那只意味着她不想扣分的话，又得重做。
可怜的佩内洛。有一次斯内普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突然很好，竟然破天荒地给她加分了，为她娴熟迅速的处理手法。当时她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所以，看到塞拉此时神游天外，佩内洛只想长出八只手，趁她不注意赶紧把魔药做出来。
塞拉在想什么呢？
塞拉在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学习魔药课。
塞拉在后悔这些年过一天算一天，没能攒下几个钱。
这两个原因导致她现在无法拥有一瓶迷情剂。
——她醉在斯内普大提琴一般的声音里了。
水晶球颤颤巍巍地浮起来，佩内洛警惕地看了眼塞拉，斯内普也装作不经意地走过来。
炸锅会伤到周围的学生。
却见塞拉老老实实翻开了课本——斯内普惊奇地发现那竟然还是正确的页码——然后默默拿过材料做了起来。
佩内洛本来想拦住她，被她看了一眼，莫名觉得她这次好像有点认真，又惊疑不定地松了手。
……
直到最后塞拉都没弄出一点事情。
她们的坩埚上冒出一股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
她们成功了。这堂课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近二十个小组中，成功的寥寥无几。
塞拉熄火，佩内洛装瓶。
这是佩内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塞拉合作。佩内洛负责熬煮，塞拉只负责看火。
不得不说塞拉做得还不错，她的火苗从头至尾都把控得极佳。
佩内洛心情复杂地跟着她排队交作业。最后她得到一个e，塞拉得到一个a。
这节课过后就是晚餐，学生们纷纷迅速离开了教室，而塞拉还留在位置上。
——与塞拉想象的不一样的是，其实斯内普也会因为她感到头疼，只是他有顶尖的隐藏技巧，从来不会让她察觉到。
“格林小姐，你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到饭点就迫不及待地冲出去，真是让你可怜地魔药教授甚为宽慰——可我也不敢指望是你突然学会了文雅，所以，有何贵干？”斯内普语调平直地问。
她今天表现确实异常，但是他并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她能不惹事最好，真要招惹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对学生的怜悯，只会狠狠报复回去。
他念我名字了。塞拉差点没绷住说“求你多念两遍我要全名谢谢”。
塞拉深吸一口气，张口就来：“斯内普教授，非常抱歉，我以前经常在您的课上捣乱，我今天完全意识到了错误。您是一位伟大的魔药大师，是我们慷慨又乐于助人的好教授，所以您从不和我计较，但我却十分过意不去，”塞拉说到这里看了下斯内普的表情。
斯内普深不可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实际却简直恶心地快吐了。
这是她新想出来的折磨吗？！
她怎么敢把他形容得跟邓布利多一模一样？
如果我有罪，请让邓布利多惩罚我，而不是把我当成邓布利多。
紫色眼睛的恶魔胆大包天地继续道：“……请您务必给予我应得的惩罚。教授，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个人的不负责任，所以不劳您费心，我已经想好了惩罚方式——”
“请您罚我关禁闭吧。我可以帮您给低年级的学生改作业，或者在课上当当助教什么的……我可以处理魔药材料，我还可以给您的储藏室当守卫，或者帮您处理实验课后的坩埚……”塞拉扫了眼此刻就略显凌乱的教室，“至于时间，我想这个学年、不，关三年都没问题。不过至少……至少一年吧……”
呵呵。
斯内普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塞拉虽然不守规矩、特立独行，但是她的魔法天赋毋庸置疑，除了魔药课，她的每一门课都能做到最好，即使她几乎从不做作业。
而且可贵的是她的实战水平也极佳，不是只会读书的学生。
斯内普认可她的智慧和天赋。
——只除了魔药课。这家伙从一年级就开始故意不学，专注挑事。
现在悔改，也没有别的原因。
他知道那天她取了一些奇洛的血。
——而黑魔法她是不会用的，那么她就绕不开魔药。无论想做什么，一年级水平都没有的她都做不成。
她要直说也就罢了。非要来恶心他。
听听她说的什么？算盘打得叮当响，名为关禁闭，实为开小灶。
斯内普怒极反笑，一字一顿地说：“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可我不确定，让甚至从未独立熬出过一瓶疥疮药水的你——去我的办公室，你能否表现得哪怕比巨怪更体面一点？”
“不过如果你坚持，”斯内普起身，低头俯视着塞拉，“作为你的教授，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这间教室，处理干净。”斯内普缓慢地说，然后越过她大步往门外走去，要出门前又回头看她一眼：“不准用魔法。我不想看到坩埚被一个粗鲁的清理一新虐待。拜托了，格林小姐。”
戏弄他？
那就别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