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礼物
没能得第一，自然也就没了奖品。
森川带来的两个队友并不能给她赢下想要的铁丝小马。她看着功成身退的大姐姐，和她手中的铁丝小马，眼睛里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影山当然看到了她的表情，他忍不住走上前询问老板，这个小马是从哪里买的。
“哈哈，不是买的，是我家女儿放假回来，闲着没事自己做的。”老板下巴一抬，顺着她的目光，果然有一个爽朗干练的黑皮少女，正在不远处的烧烤摊上帮忙。
“诶，你们想要买那个吗？”面对高大的少年，老板女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为难道，“我就是做着玩的，已经全部送人了。”
看着清秀的少年一下子失望下去的神色，她挠挠头，又补充道：“如果不怕麻烦的话……那边其实还有原材料，就是一些不要的铁丝，还有工具什么的也放在那里，你们可以去自己做一个。”
“我妈妈虽然平时有点抠，不过用这点材料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啦！”她一脸爽朗地吐槽。
感觉这也是个了不得的人……
影山飞雄规规矩矩道谢，果然在她说的地方找到了材料和工具。
“就‘啪唧’一下这样弯，然后‘咣当’这样折，再‘咔嚓咔嚓’这么绕几圈，然后就好啦！”这是老板女儿给出的手工指南。
“完全没听懂……”
影山坐在小板凳上，怨念深深地盯着手中的铁丝，好像那里面蕴含着什么靠意念传输的绝世秘籍。
“影山！”他抬起头，竟然是日向翔阳。后者打了个招呼，也在他身边的小板凳坐了下来。
“你也去问了老板的女儿对吧？”日向顺手拿起一段铁丝开始掰，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诶？干嘛这样看着我，那个姐姐说得很清楚啊。就是‘啪唧’一下这样弯、然后‘咣当’这样折，再‘咔嚓咔嚓’这么绕几圈，然后就好啦！”日向翔阳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铁丝，几下就看出了一只小马的雏形。
可恶……
影山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可以稳稳拿住一只排球，可以打出一个天才的二传，却奈何不了几段铁丝吗？他不信！
他折他折他折折折！
片刻后，日向终于弄出了一个还算能看的作品，虽然看起来有点丑丑的，但是除了丑之外，还是挺好看的……他别别扭扭地说服了自己半天，拿着这只小马站了起来。
身边的影山飞雄也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和他一道向着烧烤摊走去。
森川银已经在摊子上点好菜等了很久了，另外两个人一直不见回来。她干脆开始和摊子上的服务员npc聊天，因为她身上有个气泡，好像是有任务可以触发的样子。
“小妹妹，我感觉和你很投缘啊，不如你我今日就结拜为异姓姐妹吧！”对方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爽朗道。
“不用了……”
“唉，好吧。那一定要收下我送你的礼物。”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工艺品，一匹有底座的铁丝绕成的小马，手工的拙朴和惟妙惟肖的矫健流畅结合在一起，又带着点诡异的抽象，给人工业风里透着可爱的感觉。
这不就是森川银一直很想要的那个奖品吗？
“你不是说都送人了吗！”
“原来是这么送出去的吗？！”
身后走过来的两个少男震惊吐槽。
“好嘞，人都来齐了，那我上菜了！”少女完全避开了两个人的问题，自在地回到摊位上。
“银……”日向硬着头皮坐下，拿出了自己刚刚的手工作品。从小到大他的家政课分数不算低，这时候却突然没有了自信。
“咳。”影山把自己的那一只也放在桌子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
这时候装什么酷哥啊！
森川银看着桌子上两只形态各异的小马，一匹有神态，但是腿显得很别扭、好像在空中胡乱跳踢踏舞，另一匹整个都圆圆肥肥的，猪马难辨。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都收下啦。”她把两匹特色鲜明的铁丝小马，和刚刚少女送给她的精美小马放在一起，满意地看着。
系统称号分别显示：
[这是一个精美的工艺品，具有一定收藏价值，可以放着落灰。]
[这是十四岁的影山飞雄的作品，倾注了主人的心血，显然不怎么成功，可以放着落灰。（游戏内唯一物品，无购买渠道）]
[这是十四岁的日向翔阳的作品，倾注了主人的心血，显然不怎么成功，可以放着落灰。（游戏内唯一物品，无购买渠道）]
收集癖大满足！
“虽然丑丑的，不过不妨碍我很开心收到它们。”她把目光转回去，看着他们说，“因为是独一无二的嘛。”
这话说完，对面的两个人脸上都有些泛红。
“你喜欢就好！”日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嗯、嗯，就……还好吧。”影山飞雄抿着唇，掩盖不住嘴角的上扬。
三个人一起在烧烤摊上吃完了午饭，都把盘子吃得干干净净，水足饭饱。日光也一点点柔和下来，森川提议他们去海边走走。
夏日的海原来可以这么这么蓝，和透明的天空相比，让人分不清正反和倒影，只觉得行走在颠倒的世界。细细的沙子在脚下漫延，踩下去是柔软下陷的触感。日向和影山都穿的是运动鞋，只有森川穿了拖鞋，沙子不停地往鞋里灌。她只好把鞋提在手上，赤着脚走。
“影山，听说你们排球部输了哦。”银按着宽大的帽子，侧头看向影山飞雄。
“……嗯。”提到这个，他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更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是北川第一的失败，而是他在球场上那一回头，队友们冷漠的眼神。
他的托球背后，没有一双手去接。
对一个二传手而言，那一瞬间的空落和惊诧，已经足够铭记于心，缠绕在回忆的阴霾里。
海风不停地吹，海浪不停地涌，像是陷入一场无可奈何的浪漫，每次分离或者重逢都带着缠绵不尽的话语。风声里送来森川银依旧清脆干净的声音。
“不是说要变成最强吗？没关系，就算食言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影山低落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坏，只剩羞恼和打人的欲望：
“小学的话你还记得啊！！”
“记得哦。我还记得那时候翔阳也说过一样的话。”
“嘿嘿、是这么说过没错啦……”
“不过区区一个日向……”
“喂喂，在说什么呢？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承认我是最强的！”
“只会说漂亮话的家伙没什么可信度。”
“……”
森川银突然视线往下移动，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样被吸引过去。
影山飞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好像是自己的大腿……他顿时面红耳赤，还没来得及喊，银就越过他走向身后，刨开沙子，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是小螃蟹诶！”她新奇地举起手，蹲在地上看着他们。
日向蹲下来，凑近了细看，惊叹：“不愧是银，好厉害！”
影山鄙视地看着这个无脑吹捧家，站在一边：“小心它夹你的手。”
森川银大概是这两天钓鱼钓出来的惯性，看见海产就兴奋。然而她查看了一下，这个螃蟹既不能加属性点，也不能作为收集进图鉴，不由得失望地放下来。
抬眼，她看到日向正在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突然心头一念起，对着他“嘘”了一声。
日向翔阳疑惑地凑近，浅橙色的发丝被风吹得飘动在洁白的额前，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到，像一只鲜嫩的红叶桃子。森川银捂着嘴，悄悄把小螃蟹放在了——
“啊！！！”
“你不想看影山大叫的样子吗？”与此同时，森川银一本正经地对日向说。他看到她的发丝在日光下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像是在发光。日向一瞬间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听到影山的叫声，才反应过来她把小螃蟹放在了影山飞雄腿上，不由得和她一起笑出来。
影山飞雄被他腿上突如其来的触感确实吓了一大跳，一向冷静沉稳的少年鲜少像此刻这样露出惊态。
“你们！森川你这家伙！”
可怜的小螃蟹早就顺着少年纤细的小腿快速溜走，钻进了自己最有安全感的沙子做窝。影山额头上蹦出青筋，怒瞪着两个始作俑者（日向是帮凶），一拳打下去，日向以一个攻手的速度和反应力拉着身边的银火速站起来跑开。
“快跑，影山！”森川银回头，拉住了影山的手，带着他往前跑去。他们身后，一阵新的浪花在风的鼓劲下向三个人扑过来，沾湿了森川银的双脚。最后反而是影山紧紧攥着她的手，带着她跑开。
“呼……”银双手撑着膝盖，喘了一会，抬手一摸，帽子不见了。
突然眼前一暗，影山的声音响起来：“笨蛋，作弄别人会遭报应的。”也就是他人好，还记得捡起她的帽子。
另一只手伸过来，把扣在她头上的宽檐帽整理好，露出森川无辜的脸庞。
“什么报应，我听不懂。”
“笨蛋。”影山别过头，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