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忘羡》
齐琪朝他们笑笑，避而不答，继续说道：“江澄森然道蓝色的剑光‘避尘’这男子束这一条云纹抹额，肤色白皙，俊极雅极，如琢如磨。眼睛的颜色非常浅淡，仿若琉璃从头到脚，一尘不染，一丝不苟把蓝忘机誉为多举世无双百年难得一遇的美男子，也扛不住他那一脸活像死了老婆的苦大仇深。”
魏无羡从听到‘蓝色的剑光’四个字开始，就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盯着蓝忘机看，一边听还一边点头，听到‘死了老婆’的时候忍不住笑了。
蓝忘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齐琪心想：可不是死了老婆，而且死了十三年。
齐琪继续说道：“禁言术对魏无羡修鬼道一事极不认可魏无羡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父母双亡要说魏无羡也真下得去手。金凌的母亲可是江澄的亲姐姐啊，一手把他带大的师姐。江厌离金子轩落得这么个下场。”
从听到魏无羡给了自己一耳光开始，蓝忘机就满含忧虑地看着魏无羡，他看着魏无羡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直到尘埃落定，‘江厌离’的名字出现，魏无羡已经开始发抖。
魏无羡额头都是冷汗，惊惧地看着齐琪问道：“琪姐姐，你说的故事，里面的魏无羡是谁，是不是我。”
蓝忘机拿出一块帕子，给魏无羡擦了擦额头，低声道：“魏婴。”
魏无羡呆呆地转头看向蓝忘机，蓝忘机道：“魏婴，我在。”
齐琪心下叹息，犹豫了下说道：“你们两个啊——先听故事吧，你们会知道的。”
蓝忘机缓缓道：“所以，父亲出关是因为这个故事。今日父亲和叔父都对我说了奇怪的话。父亲，叔父，兄长，已经知道这个故事了。而这个故事，是嫂嫂你带来的。”
齐琪赞赏地看了下蓝忘机，笑道：“阿湛阿婴果然聪明。”
蓝忘机面色苍白：“魏婴因何导致百家围剿身亡？百家里为何说是金氏聂氏蓝氏江氏四大家族，温氏呢？魏婴天资卓绝，修为剑道俱在同龄人里傲视群雄，魏婴为何要去修习鬼道？他被围剿，为何我不在他身边？”
说完，蓝忘机死死盯着齐琪。齐琪有点犹豫，是先不管直接说下去，还是先解释下。
魏无羡看蓝忘机神色不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引得蓝忘机目光从齐琪那转到他脸上。魏无羡脸色依旧苍白，却朝他笑道：“蓝湛，你别担心，就算我真的死了，十三年后不是被献舍回来了嘛。”
蓝忘机眸色深深，看着魏无羡，抿了抿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把魏无羡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抓了下来，握住魏无羡的双手，缓缓道：“魏婴，我心悦与你，请你无论遇到何事，让我和你一起！”
齐琪想不到蓝忘机这般敏锐又这般凶猛，遂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下感叹：和历经过失去的卑微的成年蓝忘机相比，如今的蓝忘机刚刚理明白自己的情意，经过我们明里暗里的各种鼓励和暗示，又听到可能会失去爱人，就忍不了了，到底是少年人冲劲足。
魏无羡听到蓝忘机这么说，眼睛猛然睁大，大大的眼睛里，有茫然，有惊慌，有喜悦，有安心，半晌才呢喃道：“蓝湛，你---说什么？”
蓝忘机一字一句：“魏婴，我、心、悦、你。”
魏无羡还是有些晕乎乎：“心悦？是夫妻之间的那种心悦？”
蓝忘机还显得有些稚气的脸已经冰消雪化，耳朵和脖子都已经通红：“是。”
魏无羡“啊”的一声，挣开蓝忘机的双手，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搂住蓝忘机的腰：“蓝湛，蓝湛，蓝湛！”
蓝忘机愣了下，紧紧回搂住魏无羡，声音柔和而坚定：“魏婴，我在，我在。”
魏无羡道：“蓝湛，我正惶恐我好像对你的喜欢不一般，原来你也喜欢我。所以你今日中午因为被琪姐姐说中心意而害羞跑了，所以你愿意让我住进只有你道侣才能住的静室，所以你刚才那般害羞。难怪琪姐姐说我是个木头！蓝湛，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蓝忘机低低地“嗯”了一声。
魏无羡开心地喊着：“蓝湛，蓝二哥哥，我也心悦你！”
蓝忘机嘴角微微勾起：“嗯。”
齐琪看着他们两人似乎有要这么一直抱下去，情话说下去的苗头。虽然嗑忘羡是她的心愿，但是今日的任务还需要完成。想了想，眼珠一转，轻咳了下。
魏无羡和蓝忘机连忙分开，两人都垂下了头，面上火烧一般。
齐琪忍着笑意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要不要你们回去静室先休息，明日我们继续讲？”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魏无羡道：“不，请琪姐姐继续讲。我和蓝湛，既然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不急于一时。”
齐琪毫不意外他们的决定，歪着头把抹额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绕，继续说道：“只是自以为心若顽石，却终究人非草木‘鬼将军’，是‘鬼将军’，是温宁！”
魏无羡忍不住说道：“这个‘鬼将军’温宁，应该温家的人，但是我一点也没印象，我不认识此人。被我的笛声召唤而来，很是古怪。”
蓝忘机抓住魏无羡的手，安抚道：“不急，我们听嫂嫂讲下去便知。”
魏无羡朝蓝忘机笑了笑，眼珠一转，直接倚靠在蓝湛怀里，蓝忘机眸光柔和，调整了下坐姿，让魏无羡靠得更舒服，还不忘给他空了的酒杯斟酒。
齐琪看着对面那自成一个世界的两位美少年，恨自己怎么没有手机，偷偷擦了下口水，继续背道：“没有瞳仁挫骨扬灰与生者无异这段旋律是自然而然浮现心头的，和缓宁静正正迎上蓝忘机那双颜色浅道冰冷的眼睛蓝忘机手中用力，腕部快要给他生生捏断两人就这么你拉着我、我拽着你，面对面地瞪眼。”
魏无羡长长吐了一口气道：“蓝湛，这个温宁，果然不是人，竟然是这样的一具凶尸。以后的我，这么厉害？”
蓝忘机道：“我认出你了。”
魏无羡挑眉道：“因为那首我吹出来的曲子？”
蓝忘机道：“是。”
魏无羡道：“为何？那首曲子有古怪，你知道？”
蓝忘机抿了抿嘴道：“我猜，那首曲子是我写给你的。”
魏无羡倏然坐直了身子，抓住蓝忘机的双肩：“蓝湛，这么说，你现在已经写好那首曲子了？是专门写给我的？”
蓝忘机面上一烧，低声道：“还未曾写好，不过如今应是好了。”
魏无羡欢喜道：“蓝湛，那你现在弹给我听好不好？”
蓝忘机看着期待又欢喜的魏无羡，默了默，道：“好。”
齐琪捂住嘴巴，心砰砰直跳：果然给他们背书是对的！惊喜连连！我需要静静！我只是一个背景板，千万不要想起我。
蓝忘机拿出忘机琴，搁在双膝之上，修长的玉手轻抚，和缓宁静的琴音响起，似春夜绵绵细雨般的柔情洒落心间，似夏日吹来一阵凉风般的喜悦，似秋夜遥望皎皎明月的遥远相思，似偶遇冬日无尽雪原里的那一抹惊艳，一眼万年，再也不能抹除。心怀千千结，弦诉低低语。
一曲罢，魏无羡欢喜又得意骄傲地看着蓝忘机道：“蓝湛，你怎么能这么厉害！这曲子真的太好听了，我很喜欢，很喜欢。这首曲子叫什么，你取了名字了吗？”
蓝忘机收起手指，垂着头，耳朵已经红了：“《忘羡》。”
魏无羡愣了愣道：“蓝忘机和魏无羡？”
蓝忘机轻轻地“嗯”了一声。
魏无羡轻笑一声：“《忘羡》！好名字，我喜欢！不对，蓝湛，所以在故事里，难道你没有告诉我你的心意？”
蓝忘机垂首，声音有些闷：“我心悦你，这事过于惊世骇俗，既喜又惧。我知这情不被世俗所喜，也不想被你厌恶，以我之前的心思，我怕是不敢告诉你的。若非兄长和嫂嫂，我不会邀请你住到静室。也许依然还在别扭地拒绝你。故事里之前的内容也没一点表露了你知我心意的样子，我猜是没有告诉你，否则怎会让你一人面对那样的困境。”
魏无羡摸摸蓝忘机的脸：“蓝湛啊蓝湛，你真傻。我要是不喜欢你，你一直对我这么凶，我还死皮赖脸来逗你啊。不过要不是琪姐姐，我也不知道我原来是喜欢你的。不过没关系，反正琪姐姐的故事里，我们肯定会知道所有的事。现在，你已经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蓝忘机抬头看向魏无羡，柔和的目光看着魏无羡，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傻傻对望了一会后魏无羡朝齐琪道：“琪姐姐，请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