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姑蘇蓝氏蓝涣蓝曦臣
齐琪这才从蓝涣脸上挪开目光,四下打量起来。这是一处古色古香的房间,木地板,木架子,木柜子,还有小矮桌,自己现在半躺着的是一张床榻。
还没想清楚到地怎么回事,齐琪就被自己右小腿传来的疼痛逼出了眼泪,齐琪含泪看向自己右小腿,右小腿的右侧有很长一道口子,翻着可怕的裂缝,两侧翻卷的肉,像是在嘲笑齐琪,这一切不是做梦。那伤处流的血已经弄脏了身下的床榻。
齐琪坐直身子,流着眼泪看着那男子,呜咽着祈求道:“这位,蓝公子,听说你们是修仙的人,是不是有很好的伤药,能不能给我点?我真的好痛!”
蓝涣看了看那处伤口,从身上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上前一步,弯腰放在床榻齐琪的手边,又后退两步,不把目光看向齐琪露出来的手臂和双腿。
齐琪感激的看了一眼那人,哑声道:“谢谢你!”
然后想拿着小瓷瓶弯腰给自己涂,发现根本弯不下去,腰背那边也是疼的不行。
齐琪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委屈的看着房里唯二的人,恳求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上药,我弯不下来给自己上药。”
齐琪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眼泪哗哗的流,眼睛红红,鼻子红红,抬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看着蓝涣,蓝涣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被人这样对待,是蓝涣生平第一次。姑蘇蓝氏的子弟,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对着他哭哭啼啼,还提要求的。自己的弟弟蓝湛从小就性子冷,别说对他哭泣恳求,连笑脸也是没有的。
蓝涣踌躇了下,道:“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齐琪眼泪流的更多了,呜呜道:“我叫齐琪,我快要痛死了,你再不帮我,我也要因为流血太多死了。都要死了,谁管什么男女。再说,我不介意,求求你了。你们蓝家都是君子,君子不能看着我痛死或者活活流血死吧?”
蓝涣心头闪过疑惑:这女子到底是谁,好像对我们蓝家很了解很放心的样子。
蓝涣上前拿起小瓷瓶,目不斜视,只盯着那伤口,仔细的把瓶子里的药粉倒上去。那药粉一碰到伤口,齐琪就觉得一阵清凉,原先的疼痛好了一半。等撒好药粉,血就不再流了。
蓝涣盖好小瓷瓶,放在边上,后退几步。
齐琪惊喜的看了看伤口,含着眼泪对蓝涣笑道:“你们修真的东西果然神奇,我觉得这伤口都不怎么疼了,谢谢你啊,这位蓝公子。”
齐琪带着浓重的鼻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请问蓝公子,有没有手帕啊,我想擦脸”
越说声音越低,脸都红了,垂了下去,这是因为齐琪刚才一通哭,眼泪鼻涕一大把,她没有地方擦,想着那被子反正被她弄脏了,就抓起被子擦了擦,但是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这样实在有点难为情,就想着是不是讨个帕子擦擦。
蓝涣默了默,拿出一张没有用过的帕子给齐琪放在床榻上。
齐琪低声道谢,然后拿起帕子擦了擦脸,觉得自己这样霸占着人家的床榻实在不成样子,想下床。但是左脚刚一动,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齐琪刚擦干的眼泪,又开始流了:“呜呜呜,我好像左脚脚踝也受伤了,能不能请这位蓝公子帮我也治治?”
蓝涣看到这个女子又开始哭了,心里不禁很是怪异:难道女子和男子这般不同,她怎么能有这么多眼泪?
蓝涣没有迟疑,上前一步跪坐在床榻之前,发现那自称是齐琪的女子,不仅仅双腿是光的,脚也是光的,穿着一双奇怪的白色的,脚后跟部位有着细细的长条的鞋子。
刚才蓝涣只是撒了药粉在那伤口,并没有接触到齐琪的身体,也秉持君子的原则,并不曾看过齐琪的腿。现在看到眼前玲珑可爱像白玉雕琢出来的小脚的脚踝处肿的很大,应该是扭伤了,那确实很痛的。蓝涣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蓝涣看着那肿的这么厉害的脚踝,帮齐琪把鞋子拿了下来,忍不住声音柔了下来:“你的脚踝应该是扭伤了,肿的很严重,我要给你涂个药膏,并且用灵力帮药力化开,会有点疼,但是这样过一会应该就不会疼了。我会尽量轻一点,你不要动。”
齐琪惊奇的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低垂着眼睑的俊美男子用温柔低沉的声音和自己说话,很有些做梦的感觉,于是不知不觉间,眼泪也不流了,乖乖的回了一声:“好的,谢谢你!”
蓝涣取出另外一个白色的扁扁的瓷罐子,打开后里面是淡绿色的膏状物品,蓝涣把罐子放在床榻上,左手抓住齐琪的脚,掌心触感奇特,心神忍不住一荡,齐琪被陌生男子这样抓住了脚,很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脚趾蜷曲,想要缩回脚,但是一动,脚踝处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又忍不住闷哼一声,眼泪又要下来了。
蓝涣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苍白着小脸,眼睛里缀着的泪珠要掉不掉,殷红的小嘴被她自己死死咬住。蓝涣不敢多看,连忙收敛心神,右手食指沾取了一些药膏,轻轻涂抹到脚踝处,一边涂抹,一边用灵力配合药力深入伤处去化肿消於。
齐琪疼的扯过被子,咬着被子呜呜呜,眼泪又一颗一颗的滚落,心里觉得自己好苦:呜呜呜,那个朱祁钰,真是个疯子!自己应该掉到黄浦江的,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疑是姑蘇蓝氏的地方,也不知道哥哥他们找不到自己会不会伤心啊。甜甜过几天就要去澳洲了呢,不知道会不会被我影响。我还能不能回去啊?不过如果这真是《魔道祖师》里的世界的话,我来逛逛也很有意思啊。这个人是谁啊,对我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人也很温柔,又这么好看,会不会是蓝涣啊?
她正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咬着被子睁着流眼泪的眼睛盯着蓝涣看,突然感觉那人放开了自己的脚,听到那人低柔的声音响起:“已经好了,姑娘过一会应该就不影响走路了。”
齐琪连忙松开咬着的被子,朝蓝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哑声道:“我真的觉得不怎么疼了,你真是大好人,谢谢你!”
蓝涣盖好盖子,依然任那罐子放在床榻上,起身后退几步,又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淡然道:“不客气,那么现在能否请姑娘好好说说,你是谁,你是怎么出现在我的房中的。”
齐琪忍受着腰背传来的钝痛,默默拿起刚才擦过的帕子又擦了一把鼻涕,垂着头捏着帕子不吭声。
默了默,蓝涣又拿出两张干净的帕子放在齐琪身边。
齐琪拿起其中一张帕子,好好擦了擦脸,红着脸低声道:“对不起,把你床榻和被子都弄脏了,谢谢你的帕子。”
蓝涣淡然道:“姑娘客气了。”
齐琪打了个寒颤,发现自己有些冷,蓝涣这才想起来,云深不知处在山里,如今是春天是比较冷的,这姑娘穿的如此少,怕是冷着了。
蓝涣无声的叹息了下,认命的去取了一件自己从来没有上过身的衣袍,放在齐琪身边,说道:“这件衣服我从来没有穿过,姑娘如果不嫌弃,可以先穿下御寒。云深不知处的春天,是比较冷。”
齐琪听到蓝涣这么说,惊喜的抬头看向蓝涣,整张小脸都开始发光:“这么说,这里真的是姑蘇蓝氏的云深不知处?太神奇了!我怎么来了这里!那你是谁?你肯定不是含光君,含光君不可能对旁人这么温柔体贴,你是蓝涣蓝曦臣泽芜君吗?”
蓝涣听到齐琪说“你肯定不是含光君”的时候,心想:含光君是谁?
接着她又说“含光君不可能对旁人这么温柔体贴”,心想:她说的难道是忘机?
接着她又说“你是蓝涣蓝曦臣泽芜君吗”的时候,蓝涣的眼睛略略睁大,心里更是奇怪了。
齐琪仔细的看着蓝涣的神情,露出迷茫的神色,喃喃道:“难道真不是蓝涣?那我到的是《魔道祖师》里的哪个时间点,真奇怪,这么好看的人,竟然不是蓝涣,难道还有比这人还要好看的人?”
蓝涣的耳力,自然把齐琪的呢喃听的清清楚楚,听到《魔道祖师》不懂,时间点,分开懂,连一起就有点不明白,又听到她夸自己好看,面上有点发烧。
蓝涣心想:《魔道祖师》是什么?修仙界夸自己好看的人无数,夸自己好看的女修多的数不胜数,但是从来没有哪个人的夸赞,能让自己产生过一丝波澜。
齐琪感到又一阵寒意袭来,她强忍着腰背的钝痛,挣扎着爬下床榻,拿起蓝涣放在身边的衣服,披了起来,但是衣服实在太长了,拖在地上好大一截。
齐琪光脚站在木地板上,对比了一下自己和蓝涣的身高,笑道:“你好高啊,和我哥哥差不多高呢,估计有个一米八八吧。哦我刚才说了,我叫齐琪,姓齐,整齐的齐,名琪,美玉琪。你呢?”
说完齐琪睁着大眼睛看着蓝涣,一脸好奇和期待。
蓝涣微微一笑,如满月银辉洒落海面:“姑蘇蓝氏,蓝涣,蓝曦臣。”
齐琪被蓝涣的笑容笑的一窒,呆了一呆,跟着他重复了一遍“姑蘇蓝氏,蓝涣,蓝曦臣”,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朝着蓝涣走了一步,看到蓝涣退了一步,马上又退了两步,直到贴到床榻,才有些讪讪的笑道:“对不住,我只是太激动了,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齐琪热切的道:“对了,你说你是蓝涣,怎么证明?你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剑和箫吗?”
蓝涣默了默,拿出了自己的朔月和裂冰,递给齐琪。齐琪先接过朔月,差点没接住,太重了!看了下,果然是一把有着卷云纹的银白色的剑,剑鞘上面是篆文的“朔月”两个字。把朔月还给蓝涣,又拿过箫看了看,上面也果然有篆文“裂冰”两个字。齐琪把裂冰也还给了蓝涣,说道:“你的佩剑是朔月,洞箫是裂冰,没错了,对了,能不能和我说说你现在几岁?不好意思,我这个问题有点冒昧,不过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希望你可以回答我。”
蓝涣淡然道:“无妨。十八岁。齐姑娘好像知道我?”
齐琪双手交握,睁着大眼睛看着蓝涣,用一种梦幻的语气叹道:“现在十八岁啊!我当然知道你!你是姑蘇蓝氏双壁的蓝曦臣,泽芜君,下任姑蘇蓝氏宗主,世家公子品貌榜第一,清煦温雅,款款温柔。”
蓝涣听到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子这么说,心里竟然涌起一丝羞涩,然后反应过来什么是“下任姑蘇蓝氏宗主”。神色一变,冷然道:“齐姑娘为何说我是下任姑蘇蓝氏宗主。”
齐琪顺口就接了下去:“哦,因为你父亲过两年会因为岐山温氏的人打上云深不知处重伤而亡,然后你就接任宗主了。”
蓝涣听到这里,面色一变,疾步上前,抓住齐琪的双手手腕,喝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