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旧梦
死寂的孤儿院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生机，墙上的枯藤被翠绿色的藤蔓取代，阴暗湿冷的墙角此刻长出了幼嫩的新芽。
郁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孤儿院的门口。
他不是应该被关在里面吗？
而此时的孤儿院也和他记忆里的不同，似乎没有那样阴暗了。
他在门口驻足的功夫，里面走出来的院长虽说算不上慈眉善目，但是那种被黑气入体的淫邪感消失了。
他看到站在门口的郁湫之后，甚至主动搭话。
“你是来挑选孩子吧，要不进来看看，最近的孩子都很不错的，有一个小男孩很乖的，符合您在信上所描述的要求。”
郁湫有些惊讶这院长竟然认不住自己。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装扮后，又觉得正常了。
他身上穿着欧洲贵族的衣裳，甚至衣袖上游走的都是纯金的丝线。
他似乎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副本。
而孤儿院里的npc却还是这个院长，只是他似乎和之前那个并不是同一个。
在院长的热情带领下，郁湫再次进入孤儿院。
孩子们看到有外人来，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光。
这些孩子们正在打扫孤儿院的一楼。
他们手中有的拿着棉布擦拭着孤儿院的墙砖，有的拿着扫帚扫着地面上的灰尘。
唯独壁炉旁有个小男孩他似乎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不听话不乖巧，甚至有些阴沉。
院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该落的人身上。
忙出声打断他“那个孩子呀，得了癔症每日里魂不守舍的，你要是想要领养他，到时候可有你头疼的，而且我们这里的规矩可是带走了就不能再送回这里了。”
院长的话太过直白，他的音量很高，蹲在火炉旁的男孩是能清楚听到他说得话得的。
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安静的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出神的望着火光。
“癔症？你既然觉得他生病了，为什么不带他去看看呢，你和所有来领养孩子的人都说同样的话，难道想要他在这孤儿院里呆一辈子吗？”
郁湫向角落里的小男孩走去。
他像是很敏感外人的靠近，在郁湫走过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似乎并不想郁湫看到他的脸。
院长看出郁湫有带走他的心思，连忙跟过去。
“先生还是听我一句劝吧，你看那边那个孩子叫小悠，听话得很，白白净净的，他在这孤儿院里从来不闯祸，乖的不行。”
“来，小悠，让先生看看你。”院长招手让小悠过来。
被点了名字的小男孩局促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怯生生的走过来。
小悠站在那局促的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郁湫的眼睛。
他紧张的两根手指绕在一起，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
院长虽说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太坏的事情，但是他们在这里也过得并不好。
很难吃饱，几乎从来不会有新衣服穿，做事做不好，还要被责骂。
他们的世界里昏暗无光，甚至连正常的生存都需要别人施舍。
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渴望被带走。
小悠这样小心翼翼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错过了最适合被领养的年纪。
而且他是被上一个家庭推回来的孩子。
他在外面生活了一年，那对夫妻幸运的怀上了孩子。
而他变成了不幸的牺牲品。
“先生，先生好。”
他很紧张的低着头，好像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先生对他并不感兴趣。
像是已经习惯了，即使知道自己没有希望，还是按照教他的努力为自己争取。
沉默的时间里过得格外漫长，就在小悠以为自己肯定不会有任何希望的时候，那双纤细又温暖的手落在他头上。
似是安抚的轻触，那一瞬间心底的不安消散。
小悠意识到了什么，却有些想不通，明明他想带走的不是自己，却又却又不吝啬的朝他释放善意。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富人。
从前那些人是不屑做这些事情的，至少从未对他做过。
郁湫开口，声音是极冷的，“你先去忙吧。”院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头上压根不存在的汗水。
眼前的人是他得罪不起的贵族，就算他有怨气也不敢反驳分毫。
小悠很会看脸色，朝郁湫鞠了一躬后便拿着打扫的工具离开了。
诺大的中厅只剩下郁湫和蹲在墙角的少年两个人。
壁炉里的柴火烧出噼里啪啦的细碎响声。
郁湫蹲在他旁边，温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眸的那一刻，露出了眉角醒目的疤痕，那道疤明明从未在那个人脸上出现过，可实在是太过相像的一张脸，甚至那种对待陌生人冷漠疏离的眼神都让他觉得熟悉。
“没有名字。”他甚至都没有分给郁湫半点目光。
他对这个孤儿院所有孩子都趋之若鹜的贵族半点不感兴趣。
他的态度就好像周围的一切无论发生了多大的动荡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可以再看看其他人，带我回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很抵触他的靠近，甚至直接说出拒绝的话来。
郁湫好像看到了自己未曾见过的“哥哥。”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幼年时候的他。
和未来的他完全不同，浑身长满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尖刺，若是有人想要靠近，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刺伤对方。
郁湫想起了自己被顾沨从地下室救出去时，似乎也和他现在这样满身的戒备和警觉。
那时候顾沨是怎么做的
郁湫蹲下来轻轻抱了他一下。
他能感觉到他身体很僵硬，却又在他手轻拍他后背的时候放松了下来。
“为什么？”
“嗯？”
“为什么选中我，他们都很讨厌我的，只有你只有你选我。”
郁湫唇瓣轻启无声得说：
“哥哥，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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