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其
早起有些头疼,本以为是受了凉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却不曾想竟会站也站不稳唬了胤禛一跳,遣人叫来了太医诊断,问过这几日的饮食起居、有看过往日的脉案后断定是昨日下雪时受了是寒,需要静养几日。弘昀和爱兰珠知道后似有些自责,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每日跟在海兰珠身边来请安时都不复以往那般爱吵爱闹,到叫芙蓉有些不适应。
“不就是受了屑风有些风寒罢了,那里就娇贵到这种地步了。”舒舒觉罗蕙兰半酸半妒的看着从眼前走过的一种仆婢,前面穿一色青衣棉袄的拿着的都是宫里德主子送来的赏赐,后面穿枣红色棉袄的是侧福晋娘家送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位侧福晋替爷收礼了呢。”
“自然是比不上姐姐你如今贵重。”耿雯月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如今怀着身孕未免过了病气还是不要过去了,不过姐姐的话妹妹一定替姐姐带到。”
舒舒觉罗氏被耿雯月梗的心塞嘴上依旧强硬“哪里用得着劳烦妹妹,只是去看望一番不碍事的。我院里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姐姐慢走,妹妹还要等张姐姐,就不送了。”看着舒舒觉罗蕙兰的背影,耿雯月略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声,比嘴炮她就没输过!
等舒舒觉罗蕙兰走远了,耿雯月的丫鬟星儿问道“主儿,咱们还等张格格吗?”
“等等呗,又不妨碍什么。”耿雯月说道“我和侧福晋关系一般,自己一个人过去岂不是很尴尬。”
“那您也不至于气舒格格一场。”不愧是跟耿雯月一起长大的丫鬟,自己主子打的什么主意不用猜也知道“舒格格怀着身孕,你把她气出个三长两短受罚的唯有您自己。”
耿雯月哼了一声“我知道,不过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不就是怀了身孕吗,谁还没有有身孕那日。”这话说的颇有些心酸,府中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聊了,会渴望有个孩子也是常事,只是论侍寝的次数舒舒觉罗氏还不如她却偏偏比她先怀孕这叫她怎么能甘心呢?特别是在现在府中上下都在流传舒舒觉罗蕙兰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后,耿雯月的心态差点就崩了——凭她也配当大清未来皇帝的母亲!?拿自己岂不是能做皇后!?
星儿是不知耿雯月心态的,只当她是在为自己久未怀孕而伤怀,便安慰道“以主儿您的恩宠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她大着胆子说道“如今侧福晋病了,是不宜侍寝的,主儿您一向的主子爷喜欢,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就有了呢。”
“也是。”耿雯月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算舒舒觉罗蕙兰肚子里的是未来的四阿哥又怎么样?她要是生下了五阿哥日后舒舒觉罗蕙兰就算真做了太后也定不敢拿捏他!
这样想想心情都好了很多呢。
“不过是一场风寒过几日就好了,还劳你们跑一趟。”许是东院里的布置和耿雯月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进屋后的注意力就一直不怎么集中,芙蓉倒没什么只是张格格感觉颇没面子。
“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若不来才是不该的。”张格格说道“你病了这两三日,除了静养太医可还嘱咐了什么?”
“嗨,都是些老方子,该吃药得吃药,该断食的断食。”芙蓉还有些咳嗽“都说病去如抽丝,我这两日吃药吃的浑身没劲儿,总觉得哪儿都不舒坦。”她一不留神,把这样贴心的话说了出来,耿雯月扭过头插了一嘴“若是生了病可不得按太医说的那样净饿,越是如此身上越是没劲儿,肚子都是空的哪还有力气补充元气恢复体力呢?”
“你这说法倒是有趣。”张格格不满耿雯月插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妹妹莫要读了几本杂书就来买的弄。”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有其他意思。”耿雯月登时就不乐意了,她不是个会耍心机的人,有什么心情一眼就能看出来。
“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张姐姐也是关心则乱。”芙蓉拍了拍张格格的手让她不要与之计较,她转移了话题“昨儿府里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屋里头就听见外头的吵闹了。”
一提这事,耿雯月瞬间来了精神“侧福晋还不清楚吧,我是知道的。舒舒觉罗蕙兰身边的丫鬟不见了,就是那个叫小玫的,说是去采摘梅花至今未回,人都消失一整天了她才想起来,结果您猜怎么着,竟然是被人在梅园里捡着了送钟大夫哪去了,再晚一会儿人都要冻死了。”
“冻死了?她的棉衣呢?”芙蓉皱起眉头“府里例定每人冬日里有二斤新棉花,虽说做不了一整套的新棉衣但一件厚厚的袄子总是有的。”
“哪里就真的冻死了,不过是冻昏了过去。”张格格说道“那丫头全身上下就一件薄袄御寒,福晋问过舒舒觉罗格格,她竟说自己不知道。”说完,张格格摇头笑道“自己贴身伺候的丫鬟是个什么情形都不清楚,在没有这样糊涂的主子了。”
“那日大雪过后一脚下去都能埋一只脚,还好这次是有好心人救了她一命,不然那丫鬟必死无疑。”耿雯月说着说着有些坐立不安“总不会,总不会是因为那次的事儿她就记恨那丫头了吧?姐妹斗嘴不至于小心眼儿到这个地步。侧福晋您说是吧?”
芙蓉摇了摇头,问道“福晋怎么说?”
“人家肚子里有免死金牌,福晋本就偏心她,还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耿雯月突地气愤道“只罚了她半个月的月钱了事——谁不知道她每日吃进嘴里的补品就不止那个数!”她徒自气恼了一会儿,丢开手里握着的橘子道“福晋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芙蓉笑了,福晋以前自然不是这样样子的,她虽自持身份看不上底下的格格侍妾可终究是个公允公平之人,赏罚分明不会偏心任何一个,而现在——许是芙蓉给她了危机,也许是低下的阿哥一个一个的出生让她有了压力,总之那位公正公允的福晋开始有私心了,倒不是说她与胤禛藏起了心思而是指她开始关心自己的利益。
人心都是自私的,就像难以端平碗中的水让它不起一丝波澜一样,就像树欲静而风不止那样,福晋若继续这样下去整个府邸迟早会乱起来。
“舒舒觉罗格格怀着身孕精力不济难免会有疏忽,咱们多担待着点吧。”芙蓉一边思量一边安慰耿雯月“咱们主子爷虽不管府中内务但心里一贯跟明镜似的,妹妹安心就是。”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舒舒觉罗氏再怎么作妖只要她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胤禛都能忍一忍,但之后养这个孩子的人是谁就不一定是生他的那个了。
瞧瞧李佳慧就知道了。
叫个人两人又略坐了坐,便前后告辞离开了,芙蓉叫来李有德问起那日的情形——如果她没记错,那日就是爱兰珠把娃娃落在梅园的那日。
李有德果然知道,因为把小玫送到钟大夫那边的就是他。
“你还真是不声不响就做了件大事啊。”芙蓉头疼。
“奴才知错……”难得见李有德那张狐狸脸上出现诚惶诚恐的表情,芙蓉却没有丝毫欣赏欣赏的心情,她摇了摇头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人没错,错的是你救了人却不许我说。她舒舒觉罗氏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说你也知道,她外表看着端庄和气可内里却是个斤斤计较多疑猜忌的脾性,她气量狭小,若是知道是你救了小玫——你觉得舒舒觉罗氏会怎么想?”
“以舒舒觉罗小主的脾性不管那日奴才是因为什么救了小玫都会怀疑小玫与奴才、与主子勾结了什么阴私想要害她。”李有德头跪在那里埋的很低,芙蓉被他的条理清晰堵的心塞,又听他说“请主子责罚。”更添心急。
“主儿!”顺意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芙蓉,见她差点闭过气去脸色煞白,呵斥道“李有德!”
“我没事。”芙蓉不是爱生气的人,只是一时气到罢了,看着吓人实际没什么。她长舒了口气“说吧!你与小玫是什么关系!依你的性子断是不会救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
李有德扣头道“奴才入宫前家中与小玫比邻而居。”
所以这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单相思!?芙蓉差点又被他气到。
“那你是个什么心思。”芙蓉死死的盯着李有德,脑子里全都是一条一条关于对食后果的宫规责罚。
“奴才不敢有任何心思,只把她当作故人。”
好一个故人!咱们大清的名诗人‘等闲变却故人心’的热度还没下去呢!
“既然如此,趁着救她的人还没被查出来,你赶紧把这事推到苏培盛身上去——不,去请主子爷来!苏培盛是主子爷身边的人,咱们有什么事瞒着主子爷才是下策!”芙蓉说道“要把你们两个都保住了就必须说实话,这个实话怎么说等主子爷来了你可要自己拿捏住了。”
“主儿……”李有德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
“还不快去!”顺意怒斥道“往你平日里一副聪明相,事到关头怎么不顶用了!”
“奴才这就去!”李有德连滚带爬出了门,芙蓉卸了力气靠在顺意怀里顺着气“这事儿别声张,得想法子把小玫弄出去。”
“他都这样了,您还护着他?!”顺意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帮芙蓉顺气一边骂道“换个主子早就把他撵出去打死了!”
“你也说是换个主子了。”芙蓉摇摇头“谁叫我摊上了他谁叫他遇上的是我呢?”都是命,论起来都是服侍人的,谁比谁高贵多少呢?她若没有这份机缘如今在宫里至多也就是个御前女官而已,名头再怎么好听可也是伺候人的。
李有德去前院请来了胤禛,芙蓉用八分真两分假的话说与胤禛听,好在胤禛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感慨她心软外待她更比以往。芙蓉则对自己欺骗胤禛的行为心生愧疚,小小一个风寒反复了几次,外人只知道侧福晋病情加重可里面的缘由是一概不知的。偏舒舒觉罗蕙兰不知抽了什么疯,挡着福晋的面明里暗里非议芙蓉怕是命不久矣,要早点做准备——福晋虽然替她掩了下去却也因此对她升起了几分难以忍耐的厌恶。
她虽然和芙蓉正在闹矛盾,但这么多年来也是有些感情的,若芙蓉真死了她反而会难以接受——她去哪儿再找一个知进退、性温和、不爱掐尖冒头对她恭敬有礼的侧福晋?立舒舒觉罗氏吗?想想诚郡王府上侧福晋和福晋闹的那些事——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乌拉那拉氏为自己前些日子做的蠢事感到坐立不安。
“董嬷嬷,去准备几样补品随我去看看侧福晋吧。”乌拉那拉氏一开口,董嬷嬷差点哭出来:主子可算是想通了!
董嬷嬷急忙应下,带着红字开头的丫鬟开了库房寻了上好的阿胶燕窝出来。
乌拉那拉氏亲自去看望了侧福晋,这事一传开,就连胤禛心里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于他而言嫡妻和宠妾、敬重和爱护是两码事,若真起了冲突叫他舍了芙蓉,他怕是会怨上乌拉那拉氏的……
乌拉那拉氏和芙蓉再次达成妻妾和睦联盟,临近除夕前,在乌拉那拉氏的福瑞堂众人又见到了爱戴绒花通草的侧福晋——她消瘦了很多,原本是个杏脸桃腮、明眸皓齿的美人儿如今到有了几分双瞳剪水、我见犹怜的西子之美。耿雯月着实羡慕,她这辈子是易胖体质多吃一口都发胖,想要这种美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了,但不妨碍她欣赏美人啊,特别是这个美人脾气还挺好的时候耿雯月欣赏起来就更不客气了。
“侧福晋久病痊愈是件喜事,今儿晚上大家一起去合心小筑为侧福晋举宴祝贺。”乌拉那拉氏今儿穿了一身雪青色的锦服很是鲜亮,与穿着一身丁香色锦服的侧福晋倒显得相得益彰,两种颜色都偏紫,一个更显大气贵重一个更显娇柔淡雅,远远看着倒像是对姐妹花。
耿雯月张口就夸“还是福晋更疼侧福晋姐姐一些更,连穿着打扮更像姐妹,可把咱们给比下去了。”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莫说我不疼你,今冬采买的皮料子可给你多留了一份儿白狐狸皮的。”
“多谢福晋疼我。”耿雯月嬉笑道“可见我打扮打扮那还是能入眼的。”
众姐妹笑作一团,张格格指着耿雯月说道“你也好意思说,瞅瞅这屋里有那个比你更漂亮的?”
她们之间的气氛热闹,坐在芙蓉对面的舒舒觉罗蕙兰笑的却有些勉强,早先她敢对着福晋明里暗里说芙蓉身体不好了该准备她身后事完全是建立在蔷薇打听到的八卦上完全没有事实性基础,现如今芙蓉的身体痊愈健健康康的坐在自己对面她又怂了胆子生怕芙蓉知道自己诅她早死然后报复自己——说是如芒在背也不过如此。
她自个儿心虚的可以却不妨碍她对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偷偷鄙夷——亲姐妹之间还有高矮呢,妻妾之间若是不能做一枝独秀的那个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若是能做侧福晋谁想做格格?舒舒觉罗蕙兰自觉自己没有红颜祸水的本领想要做侧福晋就只有芙蓉死掉自己母凭子贵上位!她不信在座的格格侍妾们没有和她一样的想法!
她一心想事情,就连芙蓉意味不明的打量都没察觉。
合心小筑有个戏台子,本就是专门用来举行家宴的地方,位置靠近静心堂,芙蓉作为被主角便早早去了,海兰珠几个孩子在她养病期间拘的有些狠了,这会儿正撒了欢跟着大格格和大阿哥四处玩儿。
“瞧这些孩子,你痊愈了他们脸上的笑容多好看。”张格格和芙蓉站在廊下捧着红枣枸杞茶“前段时间可把孩子们吓坏了吧。”
“可不是,海兰珠也就罢了,爱兰珠和弘昀乖巧的我都不敢认。”芙蓉怜惜道“可怜见的,我不过是病了一场,他们一个个就都懂事了不少。”
“那也是孩子们孝顺。”张格格压低了嗓子咳了咳,对上芙蓉关切的眼睛笑道“老毛病了,年年吃着药,也就那样。”
“还是进屋吧。”
屋里坐着海佳氏、苏梅和舒舒觉罗氏,海佳氏和苏梅坐在一起讨论着花样子舒舒觉罗氏独坐一处看起来老大的不高兴。她一脸的挂相,自然更没人愿意搭理她,芙蓉和张格格择了一处净亮的地方坐下说话“翻了年弘昀就虚五岁了,主子爷的意思是让他先跟着大阿哥每日里去前院读一个时辰的书,先认认字再作打算。”
“是该如此,那三格格呢?”
“那孩子比弘昀还坐不住,只爱听故事,想让她跟着哥哥姐姐读书怕是还得再等等。”芙蓉说道“先前你给大格格做书包的花样子还有没有?他想要那个锦鲤纹样的。”
“我都存着呢,等会儿回去叫人给你送去。”
“不急的,明儿我去找你罢,锦鲤纹我一贯做不精细,还得你帮忙指导一下。”
“二阿哥不过是暂时养在侧福晋身边罢了,您这般劳心费力最后便宜的可是哪位。”舒舒觉罗蕙兰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来,说起来红花馆离这儿也不远,李佳慧若是有心便会将这里的事情打听一番,拼着被胤禛撞见斥责的风险来寻二阿哥也不枉她那一番慈母心肠。
这话说的,张格格听着直皱眉,但凡养个孩子谁希望会是个白眼狼?不等芙蓉说话,舒舒觉罗蕙兰继续说道“不过侧福晋也不必忧心,二阿哥如今都这么大了便是回到李妹妹身边心里怕是更认姐姐这位养母的。再不济。”她双目含笑朱唇轻起压不住脸上的轻慢得意“姐姐将来还有两位亲生的女儿可以指望的。”
“咱们大阿哥是个顶好的孩子,主子爷也是个念旧情之人。”芙蓉可不惯她这臭毛病“更别提姐姐一贯体恤我们这些做妹妹的——我将来指望什么不劳你来费心。”
“既然侧福晋您这么说妹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舒舒觉罗蕙兰暗自嘲笑芙蓉是个古人不比自己从后世来握有先机,历史上大阿哥八岁夭折,眼下离他死掉给弟弟们让位不远了,思及此处舒舒觉罗蕙兰言语间不免带出来一两分“只不过小孩子一贯是金贵娇弱的,受不了风吹雨打,姐姐若得空也劝劝福晋,大阿哥每日寒暑不辍刻苦学习虽是好事,可这般刻苦身子早晚会吃不消的。”
芙蓉眉头直皱“福晋照顾大阿哥无微不至,且大阿哥身体一向强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是脑子有坑还是疯了!?
“没什么,只是想托侧福晋提醒福晋要小心罢了。”舒舒觉罗蕙兰笑盈盈的说道“毕竟大阿哥还小,意外之事十之八九是常有的。”
“舒舒觉罗氏!”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吓得众人脸色发白,慌忙间众人齐齐跪下“请爷息怒。”
“舒舒觉罗氏言辞无状以下犯上骄奢淫逸居心不良跋扈专横上无恭谦尊卑之心下无怜幼爱护之情即日起足静心堂!”胤禛怒急,在他心里伦分量满屋的孩子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得上大阿哥一个!
“海佳妹妹还住在静心堂呢。”苏梅壮着胆子说道。
“舒舒觉罗氏之子无论男女交由海佳氏抚养!”胤禛怒斥道“福晋待你一向不薄你居然如此狼心狗肺诅咒弘晖!品行如此不堪也配抚养爷的孩子!?”
舒舒觉罗蕙兰哭喊着扑上去抱住了胤禛的腿“爷,您听我解释!我没有诅咒大阿哥!我只是,我只是说万一——”
“够了!”胤禛甩开她的手运气道“念在你还有身孕的份上爷可以不重惩,但你要记住为妾的本分!带她下去!”
“爷!主子爷!”伴随着舒舒觉罗蕙兰渐远的哭求声众人心有戚戚,福晋惊吓之余却也无比的安心——弘晖有这样的份量她能不安心?虽坏了一场好宴,但对她而言已是无足轻重之事,对芙蓉等人而言也没有什么必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