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军人职业化
晴空万里。
川字营的选拔赛终于正式告一段落了，虽然最后只有九个人留了下来，但这九个人对川字营来说，也是重要的战斗力组成。
正当殷川在作战值班室的沙盘前沉思，该如何安排川字营接下来的人员分配的时候，将军亲卫营的士兵过来传信说，殷将军有事找他。
殷川来到中军帐，看到帐内的布置总有点熟悉的感觉，稍微的有些诧异，当他看到正中央摆放着和川字营作战值班室一样的沙盘时，心中了然大悟，这不就是按照自己的作战值班室一比一复制的吗，只不过这个沙盘……
看着沙盘上因为缺水，已经有些干涸得皲裂了好几道缝隙的山丘，风一吹，模型顶上的土纷纷散落下来，还有一些尘土随风飞扬，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纷飞的影子，殷川只是觉得：这也太粗糙了吧……
殷存义仿佛听到了殷川内心的吐槽，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几天没事去你那里看了看，觉得你主营帐布置的沙盘还挺有意思的，想着照着做一个，但结果你也看到了……”
殷川看着叔父朝着沙盘指了指，心想：你这哪是觉得沙盘好，你就差把我的作战值班室搬过来了吧。
“叔父，以后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了，哪能让你亲自动手。”殷川有些虚伪的说道。
“行了吧，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准是又怕别人偷学了你什么东西吧。”
殷存义将手中的一个小镖旗重新放在沙盘上，用手培了培土，然后拍了拍粘在手上的泥土，走到一旁的水盆中洗了洗。
殷川有一种被揭穿心思的尴尬，没有办法，谁让他的思想太过于前卫，领先这个时代好几千年，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机缘巧合下改变了历史的进程，那自己能不能回去就两说了，万一回去之后发现自己没了怎么办。
“对了，这个地形为何时间一长就开裂了，你的那个地形这么久了，怎么没有一点变化？”殷存义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几天他为了这些开裂的地形，没少操心，每天没事就洒洒水，但还是赶不上水分蒸发的速度。
“这个东西叫沙盘。”殷川微微笑道，“我在这些泥土里加了些桐油，用油泥做出来的模型，水分蒸发的慢，而且色泽圆润好看。”
“桐油？那是什么？”殷存义更加疑惑了。
“就是用梧桐树皮熬制出来的一种油，涂抹在地板和帐顶上有防水耐腐蚀的作用。川字营的库房里还有好些，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不过这东西怕热怕火，得小心点。”殷川耐心的说道。
殷存义还在疑惑，为什么他知道的这么多，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侄子从小好像除了调皮捣蛋，对学习和练武是没有一点兴趣的，怎么现在无论是知识还是练武，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了？
“叔父找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殷川指着中央那个丑陋的沙盘说道。
“当然不是。”殷存义转身走到案桌前，拿起一封锦书递给殷川，“族中来信，还有七日就是族中大比，到时各个宗族都会前来，共同商议族中年轻一辈的比武，并确定少族长的继承人选。”
“你父亲让你这几日就回去，趁着比武前的这段时间，见一见宗族里的那几个老头，毕竟他们对你能不能当选少族长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你父亲担心你之前给他们留下了一些不太好的印象，所以让我嘱咐你两句，你也知道，我不太擅长这些。”
殷川低头盯着殷存义手中的锦书，在这个很少有人用书信的方式沟通事情的年代，只有少数的人为了记录一些事情，会用到质量参差不齐的竹简，像这种得用好几两银子才能制作出来的锦布，造价甚至比丝绸都要高得多，比起寻常见到的麻布，更是奢华至极。
而今这好几两银子的锦布，只是为了用来传信，真是浪费，要知道这些钱币，在这个时代可以够三口之家一年的口粮了。
有着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熏陶的殷川，本着勤俭节约光荣，铺张浪费可耻的原则，对于这种奢侈浪费的行为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看到殷川并没有接过去的打算，殷存义伸在半空中的手竟有些无处安放。
“哦，我知道了。”殷川淡淡的回答。
“你不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有你父亲对你说的话。”殷存义再次朝着殷川的掂了下手。
“算了吧，没兴趣。”
听出殷川语气中的平淡，殷存义不由的多想：可能还是之前的那件事对他的心灵上的创伤还没有恢复过来，不过这也不怪他，如此小的年纪便要经历这种人心险恶的事情，也难怪他不能释怀。
只不过，殷川并没有考虑这么多。
对于这个家族，殷川的心中还是有些善意的，毕竟是原生家庭，虽然殷川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太多的交际，但在这个殷川的记忆里，整个家族对于他还是非常照顾的，这也让殷川的内心有点小小的感动。
至于为什么没有接锦书，完全是因为接过来也没用，他又看不懂字……
殷存义收回了手，把锦书放在了案桌上，转过头对着殷川问道：“需不需要我派个人帮你照看一下川字营？毕竟你这一回家族得有些时日不能回到军中了。”
“不用，我一会回去就交接一下工作，顺便安排好接下来的训练内容，我会让陶智他们隔三岔五的就去和我汇报一下训练成果，这一点倒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了。”
“军人？”
殷存义有些疑惑，对于殷川的新词，早就见怪不怪了，以前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现在看到川字营的变化之后，殷存义从心里竟对自己的这个侄子有些敬佩起来。
殷川听出来殷存义的疑惑，然后将他的想法阐述了一下，“对，就是军人。”
“我会通过一整套的正规化管理，制定专门的条令条例，通过严格科学的军事训练，系统的政治教育，把川字营的每一位士兵锻炼成身经百战的战士，把他们打造成一支敢打必胜、作风优良的军队！”
“这……”听到殷川的豪言壮语，殷存义竟有些错愕起来，好像眼前的殷川更像是一个将军，而自己则是一个刚入伍的小兵一样。
“我把这叫做‘军人职业化’！”
听到殷川振振有词的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殷存义大为震撼，虽然自己仍然有些不太懂，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的更多。
殷川从殷存义发光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些什么，冲着殷存义笑了笑，“放心吧叔父，回头让人一并给你送来，你好好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得你教教我。”
殷存义疯狂的点头，只不过咧到耳朵的大嘴笑得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