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要不要我给你准备解酒汤？”男生拿起遥控把窗帘拉上，打开室内净化器，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低眸还在看手机的甘翼，“头不疼了？”
甘翼没说话，似乎若有所思些什么，片刻沉默后锁上手机扔到一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应了一声，男生也没多话，径自去了厨房。
他能猜出来今晚甘翼心情不好的原因，她平时情绪内敛的几乎让人瞧不出端倪，也只有在那人面前才会露出马脚，所以说……
男生摇了摇头，果然今天一整天的不正常到现在都有了解释，从早上就开始赶的行程，到晚上刻意去参加这场原本她毫无兴趣打算推掉的酒会，还有今晚这身精心的装扮……
是精心设计的见面无疑了。
不过可能甘总并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郁闷的回来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还忘记了自己的洁癖容忍自己身上沾染了这么久的酒气，到现在……
门外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男生透过玻璃门看见西服外套搭在沙发上，人已经不见了。
……看来还是没能忍太久。
回学校的时间临近，路惊蛰一天就能看到成烯三个来电，虽然接不接得到全看缘分，但每次看见她发来的内容有关学校的信息，路惊蛰都会有种莫名的烦闷感。
不是因为成烯。只是现在她还未考虑好接下去的打算，学校自然还是要先回去的，但她也不喜欢这样走一步看一步的感觉。
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她也怕会有别的变故。
不过应该不会有比那个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音更糟的情况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路惊蛰无奈的笑了笑，这件事到底还是影响到了她绝大部分时候的状态，偏偏她有心哄对方，对方却似乎并不吃她这套。
那天发去的夜宵照片，她只是很简单的回了一句好。
不过闹脾气归闹脾气，在离开的前一天，收拾行李时，路惊蛰还是收到了来自对方的信息。
：路上要注意安全。
路惊蛰捏了捏指尖，还是没能控制住立即凹陷下去的唇角。
做的最后一顿晚饭曲曜没有出现。
路惊蛰下楼时，看见曲施一个人坐在餐桌自己固定的位子上，旁边是空荡荡的椅子。她注意到路惊蛰往那边瞥了一眼，继而垂下了眼帘。心里某处蓦地酸软，曲施原本心中也有介怀的，但一见到路惊蛰，那些情绪却陡然消失了。
只剩下……她不敢深究的不舍与喘不上气的堵闷。
只要一想到明天醒来，就见不到面前这个人了，心里无法形容的感觉。
路惊蛰问：“曲曜……不在吗？”
曲施蓦地回神，垂眸看着前面洁白的桌布，道：“他和朋友出去了。”
路惊蛰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了。
“东西收拾好了吗？”曲施问。
“差不多了。”
曲施沉默片刻，小心询问：“明天我……”
门口传来咚的一声，有人从外面猛的撞开了门。
曲施看过去还没反应过来时，身边路惊蛰已经站起来走了过去。
曲曜靠在门边几乎要站不稳，脸涨得通红，眼眶也是红的，身上带着酒气，他抓着门把手，低头沉沉的喘着气。
曲施站了起来，路惊蛰已经弯腰把曲曜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把人半扶半抱的拉了起来。
“……你谁啊你，”曲曜猛烈的挣扎起来，嘴里虽然问着是谁，却明显已经认出来了路惊蛰，原本就通红的眼睛似乎更红了，“你别碰我。”
路惊蛰停下手，半晌，抬眸对上了曲施的视线。
看见路惊蛰眼里无措又沉默的情绪时，曲施心里那瞬间的情绪不知是怒火还是无奈。
她呼出口气，走过来道：“我来吧。”
拉着曲曜手臂搭过来时路惊蛰很快松了手，曲施却还是看见了她手背上被抓出来的明显的红痕。她呼吸陡然一深，忍住隐隐的怒气，把曲曜拉到旁边的沙发上一把扔下了。
路惊蛰似乎想要过去，但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沉默着转身去给曲曜倒水，曲施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到曲曜旁边坐了下来。
曲曜被扔到沙发上就不动了，把自己团成了一团，露在外面的脸通红，眼眶似乎还有红痕，曲施微微愣了一下。
她知道自家弟弟什么德性，但也清楚，他不会轻易的哭。
最终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扯过旁边的毛毯盖在了他身上。
路惊蛰拿着水杯走了过来，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曲施没有看她，只是垂着眼，刚刚的话题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而那瞬间的冲动过后，她也不知合不合适问出口了。
“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先回去休息吧。”曲施开口说。
路惊蛰看了一眼时间，在曲施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还早。”
过了一会儿还是路惊蛰开口问：“你不吃饭了吗？”
曲施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起身：“一起吃点吧。你不饿吗？”
她尽力在恢复以前对路惊蛰自然的态度。路惊蛰一下就察觉到了。
路惊蛰笑了笑：“嗯。我不太饿。”
曲施重新坐在餐桌边，余光却不由自主看过去，发现路惊蛰忽然起身走到曲曜旁边，伸手帮他盖好了毛毯。
而她也没再坐回去，而是走到阳台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曲施忽然有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无力的感觉。
跟路惊蛰相处的这三个月，从一开始的陌生礼貌，到后来下意识的亲近，对她一言一行莫名的在意与关注，再到现在的……
尴尬与无所适从。
她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或许其实清楚，但不愿承认，也不愿捅破那最后一层纸。而她更不愿深想的，也就是路惊蛰。
她觉得路惊蛰已经发现了。
明明想要开口询问路惊蛰接下来的打算的，也明明想要去了解她，而这本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但一旦有了那些感情在，一切又好像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曲施放下筷子，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和路惊蛰之间的状态，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晚饭之后曲施把曲曜叫醒回了楼上，路惊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了他，曲曜揉着眼睛回了房间，曲施原本想训斥他几句，但看见曲曜那张难掩憔悴的脸，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几天过得不好的不止一个人。
路惊蛰回到房间，收拾完桌子上最后的东西，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慢起身过去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很熟悉，她顿了一下，按下接通。
“惊蛰，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凌纯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路惊蛰听着都能想象出她在那头乖乖的表情，“这都两个多月了……”
“快了，”路惊蛰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屋子里沉闷的味道散去不少，“我这边时间也快到了。”
“你平时是不是很忙啊？”凌纯问。
路惊蛰轻轻“嗯？”了一声，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你平时都不打电话回来，”凌纯声音有些低落，“我怕是因为你太忙，也不敢给你打电话。”
路惊蛰轻声一笑，叹了口气：“你啊……”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感觉到凌纯心情不好，换做以前，她有很多话能说出来哄对方开心，但是现在她并不愿意。
很多东西的确已经开始变了，路惊蛰有些出神的想。
她的确得快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