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事
“喂喂，你这个故事，来之前我就和师弟师妹说过了”夜游神一开口，季子风就不满的打断道。
“哇，你没听我说完就知晓我要说的与你一样？”夜游神也不满的说道，“我这可是有常人所不知的隐秘呢”
听闻隐秘，万壑流来了兴致，从马上又拿下一壶水递给他，问道：“有何隐秘”
“你这个师弟是懂事的！”肉虽美味，但咸香的东西吃了难免口干，夜游神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夸赞道：“实际上也是我自己探测到的隐秘，诶，详情听说”
原来，当初夜游神还是玉皇天门一个普通弟子时，听闻这一故事，曾邀约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下山探险。
那一日的鸦岭，与如今并无二致，山黑林密，夜游神与好友商讨一番后，准备白日上山，在山要留宿一晚而后再打道回府，当然，若有胆怯者也可以先行返回。
但年少之人，谁又愿意承认自己害怕呢？
是夜，几人一同安营扎寨，烧了营火，围坐在一起聊天。
夜风寒冷，萧萧吹响山林，其中一个弟子突然提议，说是探险只是这般端坐在一起，也太无趣了，不若来点刺激的。
“怎样讲？”
“我方才来时看过，上山的途中有一处小溪，溪水看起来清澈甘冽，由抽签决定顺序，一人去舀一壶水来。就比谁速度快，若是花费时辰最慢的那个，明日返程时，我们的行囊就都交于他来拿。”
“好”众人纷纷赞同。
故事听到这里，万壑流突然打岔道：“我怎么感觉你们这是在作死”
“作死，恩……确实如此”夜游神喃喃道，“如今想来，那一夜后来发生的事，确实是作死没错了……”
那夜，几人用抓阄的办法决定好了顺序，一个叫玉心的弟子排名第一，提议的弟子叫玉林排第三，夜游神抽到第五侥幸最后一个。
但随即他发现等待自己前去这个行为，总有种等死的感觉，一时间忐忑不安起来。
幸好前面的弟子去的很顺利。
第一个弟子哆嗦的走出，大笑着跑回，还道“还行还行，不过是打个水还真是轻松”。
第二个弟子看他无碍，也是壮起胆子出行，回来时也是笑呵呵的。
第三第四皆是如此。终于轮到了夜游神，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用道法点亮一点漂浮的灵光充当灯火，慢慢的走出营地。
鸦岭，遍是参天的树木，白日里阳光强势的穿透交错的树枝照在地上，但到了夜晚，却可以说是魔鬼的地盘。
年轻的夜游神，还并非如今的天骄行走，只不过是个叫做玉寒的寻常弟子，他一步深一步浅的闯进这黑暗的密林中，突然领悟了何为
恐惧！
淡薄的月华被密林的黑暗隔绝在外，整条路只能靠着术法造就的那点微光，玉寒竖指凝法在眼上一摸，开启了法眼，算是能够看清事物一些。
回头望去，已经离开营地有些距离，此时承认自己胆小他是不愿的，只能壮着胆子继续前行。
四周安静非常，听不到虫鸣鸟叫，只有自己一脚深一脚浅踩在地面上的声响。
这种死寂让玉寒心中越急脚下越快，到最后开始跌跌撞撞起来，凭借着上山时的记忆他终归是寻到了那条小溪！
弯弯山水，自山上流下自茂密丛林中辟出一条缝隙，月光终于能够洒下，照的水面波光粼粼，周围也被照亮了起来。
“呼”自黑暗的压力中脱出，玉寒长吁一口气，“也不是很难嘛”
他不晓得自己出来多久了，加紧跑到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壶，蹲下身去，低头舀水。
这一低，只见到水中他的倒影，背后有一张人脸正大笑着死盯着他！
玉寒如同被激吓的猫类，寒毛竖起，整个人跳了起来，不停用手摸向背后，又四处打量四周，却什么也没见到……
他又小心点挪移到水旁，低头看向水面，这一次他的背后却什么也没有。
看错了？或许如此，他有些不敢肯定，于是舀了水快速奔跑回去。
返程反而有些轻车熟路快了很多，来到营地，看到师兄弟们还在聊天，看到他回来了纷纷站了起来。
“兄弟，你也太慢了，这点小事也要这么久吗”
玉寒看到师兄弟，心中压力突然就消失了，笑着说道：“太黑咯，走的差点迷路，你们怎么这么快”
“哈哈，我们怎么会怕黑呀。”
这一场闹剧随着玉寒回到营地而结束，结果自然是玉寒最慢了，不过第二天返程的时候大家倒也没有把包袱丢给玉寒拿，让他大呼侥幸。
许久之后，玉寒因其天赋出众被掌教收为弟子，赐封夜游神之名，超凡的地位也使得他与昔日的好友渐行渐远，而这次经历也被封存在他的记忆里，再也没和别人提到过。
“唉，当时我真以为那张笑脸是我的错觉”
“不，决计不是”季子风严肃的说道，“你方才所言那种情形，在我还未入道时就曾听家乡的老人提起过。”
“他们也见过这张脸！？”
“不是，他们说小孩和狗会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你两个都占能看到的东西肯定也非比寻常！”
“嘿，瞧我这暴脾气，就不爱惯着你”
夜游神捏起拳头上去就要给季子风来一下，被万壑流连忙劝住。
“见谅见谅，我这师兄就爱嘴欠”
“唉，壑流你多好一个人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师兄，不及我师兄一丝一毫啊”
“嘿，也瞧我这暴脾气”季子风不乐意了。
万壑流两头劝，头都要大了，青羽却拿出个果子笑嘻嘻的看了一会儿。
直到果子吃完她才笑道“喂，你故事还没说完呢，到底还有什么隐秘，光那个探险故事可不算隐秘”
正在和季子风的掐架的夜游神回过头说道“那确实，但之后的事我突然有点犹豫要不要和你们说了，哎哟”
季子风给出最后一拳，立马退后，跑到万壑流身后，露出一只头“哦哟，还藏着捏着，真要是天大的隐秘你还是别说了，我们担不起呢”
“嘶”最后一拳打的夜游神有点疼，“倒也不是藏着，到现在我只知你们同是道门之人，还不你们哪门哪派呢，回头告诉你们来，说不定还真担不起”
“狗眼看人低”季子风不满“师弟，告诉他，我们什么来历”
万壑流点点头上前稽首：“师兄，我们是道玄一脉潜渊七星藏龙峰的弟子，在下忝为瑶光破君星，师兄和师姐分别是玉衡廉贞星和开阳武曲星”
“嚯，这一代的七星，那你们岂不是元奉吾的师弟”夜游神饶有兴致的点点头
“正是”
“那你们确实有资格听下去”
原来前些时日栖霞云宗之事经由传信送来玉皇天门，身为夜游神自然也有资格参与商议，也就在这之后他突然想起过去这桩旧事。
“你是说”察觉到言下之意，季子风也严肃起来。
“没错，就是如你所想，我有了这方面猜想之后去藏书阁翻了数日的典籍，终于在一本小图册中查到了关键”
夜游神沉重的说道
“那日我背后的笑脸，正是魔类的一种，其名为寄舍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