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静观其变
慢慢站起身，谢斌走向临街的窗口，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各种杂乱凄厉的惨叫传来。
“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儿子！你干什么？！”
“爸爸！妈妈！”
此起彼伏的痛哭和嘶吼，整个世界都在上演血腥的屠杀！
合上窗户，走到大门前。
听着刚才的脚步声，这楼层的丧尸应该都被吸引到楼下去了，按过去的经验来说，现在应该……
脑袋一阵剧痛，谢斌面无表情的捂着头。
“又是这样？这些记忆为什么总是缺失的？一想着要弄清楚，头就开始痛！”
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让谢斌烦躁无比地抓挠着头皮。
“好难受！这种抓不清楚原因的混乱感！”
之前在楼梯上发出声响的，正是谢斌在不自觉间习惯性扔出的铃铛。
用胶带将里面的小铁丸微微粘住，用力朝着楼梯口扔过去。
铃铛和阶梯的碰撞让小铁丸松动，成功吸引到丧尸，又不至于提前出声暴露谢斌的位置。
“我好像有着一些关于末日的习惯？既然失忆了，现在只能顺着习惯来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谢斌拉开堵着门的沙发，缓缓打开门，头伸出去，环顾一圈。
楼道内的感应灯泡在楼上楼下的惨叫声中不时的发出光芒，照着谢斌的脸上忽明忽暗。
对面的门户大开，破碎的沙发，染着鲜血的玩具小汽车，还有一把横卧在客厅中间，已经断裂成两节的拖把。
赤红的血液从主卧一直延伸到客厅，被砸碎的电视和背后的电视墙都溅上一片刺目的血迹。
自己家的木门也是布满裂痕，中间有一个显眼的砸锤过的痕迹，红色的拳印夺人眼球，嗯，看样子还带着个戒指。
隔壁的绿色铁门半合，微微凹陷的地面上堆积着一小滩血液，里面还有半块头皮。
胃里有一种不停翻滚的感觉。
但实际上，身体根本毫无异常。
这种肉体与灵魂分割的感觉，谢斌只能学着强迫让自己去习惯。
依旧是木着一张脸，谢斌悄然走向陈山的房门，侧着身子从半合的铁门中间穿过。
鞋子已经被地上的血液浸湿，阴凉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心脏。
谢斌内心深处刚刚涌起一股惊惧感，就被狂躁的杀意压制了下去。
像是平常打扫卫生一般。
明明很急切，但实际上却显得慢悠悠的谢斌，从陈山卧室和卫生间里。
把搜寻到的所有干的衣物，都丢在门口的血液上面，又把门外能擦拭的地方擦了一遍。
随即把吸满血水的衣物捧在怀里，朝着他原本那间房子的对门走去。
所有衣物都丢在其卫生间中，谢斌又细心观察了下楼道。
“嗯，没有什么多余的血肉了。”
低下头，看着浑身沾满鲜血的自己。
“好多血，有点脏。”
平淡的言语，听起来好像是在诉说着打扫完房间后，身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
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用留下的毛巾擦了擦身体上的血渍，穿上仅剩的一套干净衣服，其他全部一股脑往楼下丢去。
“噗”
衣物落地传来一声轻响。
谢斌缓缓合上铁门。
自己的房子门太差了，安全性太低，陈山这边至少有个铁门，虽然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客厅茶几上东倒西歪的散落着十几个啤酒罐子，还有吃了半包的酒鬼花生，遥控器正塞在沙发垫里，拖鞋一只在茶几前，一只在沙发后。
摩挲着下巴，谢斌心中琢磨着。
‘喝醉了不清醒吗？怪不得满楼的惨叫还敢开门。’
走向厨房，洗碗池里散发出一阵恶臭，嗯，比丧尸病毒还够味。
‘再多准备一些东西，毕竟随时都有可能和丧尸战斗！’
心中思索着，谢斌将刀架上的菜刀和水果刀取下来。
“嗯？吃鸡神器，平底锅！”
掂了掂手中的结了一层厚厚油渍的不明黑色物体，谢斌还是艰难的看出了它的来历。
把厨房里面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陈年老油拿了出来，又跑到自己家和对门把所有的油都集中起来。
“咕~咕~咕”
几大桶油很快倒完了。
‘这些油，应该可以在和丧尸战斗的时候起到一点作用吧？’
依靠着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经验，谢斌有点不太确定的想着。
楼梯前的地上覆盖着金黄色的液体，刚才谢斌收集的各种油已经全部倾倒在这了。
把找到的打火机揣进裤兜，谢斌回到了陈山的房子中，锁好铁门。
背靠着铁门，听着楼上楼下的丧尸嘶吼和人类惨叫。
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自在感，谢斌觉得鲜血和惨叫好像已经伴随自己很久很久了。
“我呃我要杀光它们！全部杀光！！”
摁着脑袋，谢斌尝试压制住心里的杀戮冲动，眼睛时不时的朝着地上的三把刀瞄去。
“不要着急，再准备一下。”
感受着脑子里又多出来的那些莫名奇怪的信息，谢斌轻声的自言自语念叨着，一副在和谁对话的模样。
朝着主卧走过去，在衣柜里翻找了半天，费力从堆叠了好几层衣服的最底下抽出了一个背包，显眼的折痕让人看出积压时间相当之长。
厨房里面，冰箱门大开着，陈山貌似对吃的不怎么讲究，各种各样的罐头，饮料，啤酒，火腿肠之类的即食食品，怎么简单怎么来。
谢斌尽可能地往背包里塞食物，要是按照脑中突如其来的信息来看，接下来得出门了，要准备准备。
背包已经八成满了，谢斌站起身提了提，顺势背在身后感觉了一下。
“还行，不重，ok……不行！影响战斗！”
谢斌站在原地，背包从背后取下，一手提着背包，另一边拉开拉链就开始往出掏东西。
掏了一半又往回塞，然后就是不停地重复，一边往出掏一边往里塞，像是出故障的电影胶片。
半响，谢斌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食物，又看了看只装了四成的背包。
“我的天！我在做什么？！”
头又开始痛了。
将背包往地上一放，把自己扔倒在沙发上，双手捂着头，双眼紧闭，谢斌思索着现在的处境，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不仅仅是什么都忘记了，而且还有严重的精神分裂，最关键的是，看起来，现在是离谱的末日？！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紧迫的末日危机，混乱的人格分裂，让谢斌异常烦躁。
慢慢的深呼吸了几次，谢斌努力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钟，十二点十五分，转头看着窗外，天色依旧是一片昏暗。
楼上楼下的惨叫声还在不时的传来，但相比之前，听起来只剩下小猫三两只了。
天空中偶尔有飞鸟坠落，远处似乎传来阵阵哭喊声，一眼望去，各种感应灯频繁闪烁，像是在弹奏一首疯狂的乐曲。
“救命！救救命！”
断断续续的急促呼喊声从楼梯口传来，伴随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吼！”
丧尸压抑的咆哮声紧随其后。
“啪！”
就像是一坨巨大的烂肉砸在地上。
“好滑！这什么东西！别别过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不要！不要啊！”
“嘎吱！嘎吱！”
咀嚼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咔擦！”
一声轻响，闪烁不定的灯光下。
楼道内一扇铁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从门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