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饮酒醉马
其他的山贼也包围了过来，宋稚怎么说也是有几分本事，抽刀杀人，行云流水，那几个山贼，岂会是宋稚的对手，山寨当中不过十几个山贼，宋稚杀光了之后，站在那里，俏脸苍白。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手在颤抖，在杀人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沉浸在了与人交战的世界当中，全神贯注，可是杀了人之后，看着身边倒下的尸体，手上的血，还有混杂在空气当中淡淡的血腥味的时候，身体和心理都有些不适。
“杀的多了，就习惯了。”
楚辞坐在那里，“若是受不得，我们便是回去。”
“不。”宋稚稍微缓了口气，随后目光坚定，她紧握着手中的绣春刀，倔强的看着楚辞说道：“我可以的。”
楚辞没有说话，沉默少倾之后说道：“杀人的时候，太过拖沓，刀刀避开要害，若不是他们太弱，你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杀人，是一门手艺活，我们走吧。”楚辞站起身，宋稚则是跟在楚辞的身后，行了小半日的路程，再次来到了一个山寨前，这里的山寨规模，倒是比之前的大了许多，可也是相差无多，楚辞推开山寨那半挂着的破旧木门径直的走了进去，“杀人的时候，不要犹豫，更多的是心里上的博弈，有的时候对手若是掌控了你的心里，便是能提前你一步，确定你出手的地方，你的一个目光，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都可能会让对方判断出你要出手的时机与位置。”
那些正在喝酒吃肉的人，就见到一个年轻的剑客带着一位红衣女子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是讲述着杀人的本领。
不由得为之一愣，可也就是愣神的这么一瞬间，楚辞直接一剑割了他的喉咙。
“喉咙，是要害，他们这些山贼没有甲胄，刺穿心脏也是一样的。”话音落下，楚辞便是一剑干脆利落的刺穿了一人的心脏，“不过，有些时候，割喉穿心，尚且有几秒钟的活头，若是大义之下，很有可能被反过来同归于尽，狮子搏兔，当全力以赴。”
“不过，断首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方式。”下一刻，楚辞剑过，一名山贼被当场切掉了脑袋，楚辞缓缓地说道：“当你杀人杀的多了的时候，就会明白人体的结构，怎样杀下去是最省力气的，断首并不容易，因为这里的骨骼结构，比较复杂坚硬，且关联点很多，通常只能砍断一半，所以，你就要找好发力的力度，比如这样。”说着，楚辞一剑斜劈而下，将剑卡在了一名山贼的脖颈处，同时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剑锋，瞬间割掉了他整个脑袋。
“你来吧。”说完，楚辞便是退到了一旁，宋稚走上前，而那些山贼们，彻底傻了眼，他们的命，被楚辞拿来现场教学？
“别，别杀我们，饶命！”他们哀嚎了一声，因为他们看得出来，楚辞的实力，杀他们就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的简单，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上了这位杀神，他们虽然是土匪，可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
宋稚学着楚辞的手段，出刀，割喉穿心，起初的时候，应用的并不怎么干脆，不过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在面对最后一个已经下破了胆子的山贼的时候，总算是成功了一次。
“走吧。”
宋稚这一次脸色倒是好了很多，可每一次杀了人之后，手臂总是会轻轻的颤动着。
驰骋在古道，两骑掀动烟尘。
日出到日落，连续三日，死在宋稚手中的山贼不下三百，红裙更加鲜艳，因为上面沾满了血，她的杀人技巧倒是娴熟了很多，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楚辞能教的，都教给她了，剩下的，便是靠着她自己去慢慢的领悟，实战永远是提升实力最好的方法，这三天的时间，宋稚从六品武夫的实力，硬是提升到了三品武夫的实力。
已经能够比的上王府当中的那些客卿幕僚，事实上，那些客卿幕僚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就比如那西凉枪王，若是放在江湖当中，至少是一名宗师级别的人物，没办法，庙堂的气运，镇压着，到了庙堂，不管是那些宗师还是武夫，只要没有摸到圣者的门槛，就都会被庙堂气运镇压，强行压在三品武夫的境界。
谁想要强行突破，就得扛着庙堂的气运。
官道驿站，楚辞他们在这里短暂的休息了一夜，便是再次上路，楚辞规划的路线，一直到虎越城，也是让宋稚回家看一看，这当女儿的离家久了，总归会惦念着，沿途的山贼土匪，有找上门来劫财劫色的，这样倒是更好，省的了爬山的时间，没找来的的楚辞便是带着宋稚找上门去。
而这西北的山贼劫匪，也都收到了风声，似乎最近死了不少的马匪山贼，难不成是有人在清剿？得知消息后，有不少人都藏了起来，以至于，他们再去杀人的时候，找不到了。
以山贼马匪祭刀，宋稚的成长也是肉眼可见。
兜兜转转，已经是半个月的时间了，距离虎越城，也是越来越近，瞧见远处那横跨在半山腰上的城池，宋稚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些时日，她杀人杀的有些冷漠了，性子也淡了许多。
可是现在看到了家，那可逐渐冰冷的心，也开始了融化，“人不是杀人的机器，总归要有心，杀人多了，性子就会冷漠，也许是被血和怨灵蒙蔽了心尘吧，这是教给你最后的东西。”
宋稚紧咬着嘴唇说道：“谢谢公子。”
一日奔波，终至虎越城，这盘踞在虎山上的城池，一半在山上，一半，在山下，景色倒是不错，快到了夏日，天气也愈发的闷热。
宋府。
宋稚回到了家中，楚辞却没有选择跟她回去，这段时间，留给她在家好好地陪陪父母，毕竟，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走在虎越城的大街小巷，看着那街边的糖葫芦，楚辞不由得想起了温郡主。
“来一串糖葫芦。”
楚辞走过，付了钱，拿着糖葫芦，却并没有吃，他只是这样的看着，睹物思人，瞧了许久，糖快融化了的时候，楚辞方才一口一口的吃着，只是想着脑海中的那个少女曾经说过的话，那一声声的声嘶力竭，低声哽咽，“你这一生从来都没有安稳过，我想给你一个家，我想让你能够安稳的过这一生。”
他还记的，那时候的她，哭的撕心裂肺。
楚辞低下头，温王赴京，他总归是有办法让温王不死，可代价就是自己也会暴露的更快更早，所以，他没有阻拦，因为那是温王的选择。
不管温瑶恨自己也好，怎样也罢，他都不会去解释什么。
“小二，来半斤烧酒。”
“一碟花生米。”
“一只烧鸡。”
“算了，来一斤烧酒吧，拿两个杯子。”楚辞说完，没过多久，烧酒便是先上了，他倒满了两杯，“你说这一路走过来，倒也没得什么意思。”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空座，将酒杯推了过去，“你这穷酸书生，上一次用茶糊弄我，说到情深的时候，方才掏出酒来，你瞧着我像是喝茶的人吗？”
他看着面前的空位，仿佛陈平安就坐在那里一样。
“那是咱俩第一次喝酒，也是唯一的一次，后来大多是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
“这一路，不是马被偷了，就是银两被骗了，留也留不住，你这一走，马也不被偷了，银两花不完，酒肉天天都有，倒是一日出了两位仙人，可惜又一日全都陨落了。”
“那剑阁的女子等了你几乎半生，等到头的却是生死离别。”
“西凉还有个痴情女子，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楚辞用手抓过了一把花生米，“这人啊，有的时候瞧不见那么多的东西，站的太高了，有些东西便是遮住了眼睛，看不得，也看不到，等走到这的时候又发现世界都变了模样。”楚辞笑着说道：“就是你没有料事如神的那个手段，若是你料到了，也就不会起什么温辞酒楼那等名字了。”
“你说，这后人，该怎么评你呢，给你封个什么仙呢，这其他的仙好歹都有个封号，管他原本叫什么名字呢，你也没留下个名字，以后史书上记载，怕不是个无名仙人，一剑斩了十八监。”
酒过三巡，那只鸡也吃的差不多了。
旁人只觉得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喝的醉醺醺，掌柜也是担忧这有没有银子能够结的清。
楚辞脸色略有些红润。
“等着接上了小乞丐，又是一路风风雨雨，保不齐哪天，就死在了半路上，不过倒也好，日后他怎么说也是个西楚皇帝，承载着佛道儒三圣之资的人可不多见，偏偏在那么个地方，让我遇见了，这贼老天，怕不是脑子里装满了屎。”楚辞摇了摇头，略有些醉了。
“剑阁在杀读书人呢，怕不是因为你呀，那疯婆娘，恐怕应该要气死了吧，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弟子，成了那梦寐以求的女子剑仙，却因为一个情字，随你一同去了，也难怪，她会要杀这天下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