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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奇说道:“顾名思义,就是再生血肉,假如一个人被劈为两半,比如脑袋被砍下……这个不行,前提是必须还活着,比如拦腰截断,只要还活着,立刻接上,然后以丹药内服外敷,就能生血长肉,重新长在一起。”
“还有这么厉害的丹药?”窦柏说道。
莫奇却忽然陷入了沉思,昨天晚上连夜送来的配方,拦腰截断,该不会是昨晚自己杀掉的那个人吧?可按理说,那个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吧。
“那事不宜迟,就请莫同学帮我们炼制一下这个丹药吧。”窦栢说道。
其实不用他说,莫奇都打算开始炼制了。
“什么?”秦主管刷地站起身来,“你真的相信他?”
“我相信。”窦栢坚定地说道,“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假如这是毒丹,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秦主管气势汹汹地说道。
“不会是毒丹的。”窦栢异常坚定地说了一声,然后带着莫奇出去了。
“你……”秦主管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发怒,却已不见人影。
另外两个老者这时候走了过来,望着秦主管说道:“主管,不能任由他胡来啊。”
秦主管挥一挥手:“走,我们出去看看。”
到了炼丹室,只见窦柏正在旁边观看,而莫奇正在做炼丹前的原料准备。
秦主管立刻喝止:“干什么?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
这时候,只听外面一阵喧哗,有一个门口守卫呼哧呼哧地跑来,进门就跌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呼哧带喘地说:“秦主管,出事了。”
秦主管愕然问道:“出什么事了?”
“外面有一大群唐门的人,抬了一个死人来,说让你们必须把他救活,说救人的配方昨晚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就把人抬来了。”那守卫站起来,一口气说道。
“哼,笑话,他把配方给我们,我们能救则救,不能救就把配方退给他们就是,他还赖上我们不成?”秦主管镇定自若地说道,“而且,你都说是个死人了,死人还怎么救活?”
那守卫苦笑了一下:“他们还真是赖上我们了,唐门的人男男女女来了一大群,在那里吵吵嚷嚷无理取闹,说你们再不想办法救活他,他们就要把人抬进学院里来。我们守卫处全体人员和学院院长执事都在门口与他们对峙,怎么赶都不走。”
“那他们凭什么赖上我们啊?”秦主管不明所以。
“他们说,是我们学院的人把他打伤的。所以这事必须学院负责。”
听到这里,莫奇终于可以肯定,那个伤者,正是自己昨晚打伤那个人。
“守卫大哥,可否麻烦你出去确认一下那人到底死没死。”莫奇说道。
守卫见秦主管在那里发呆,肯定是手足无措,又见莫奇好像很有办法的样子,就当是一颗救命稻草了,也不去管莫奇到底是谁了,问道:“死了又怎样,没死又怎样?”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可以救活,如果死透了就没办法了。”莫奇说道。
“好勒,我看看去。”那守卫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见秦主管及与他同来的二人都在那里发呆,莫奇就继续整理原料。
刚好有一味药是北海冰蚕茧,只见莫奇把手放在一头,就像吸铁石一般,往外一吸就完成,那熟练的操作,干净的手法,叫人叹为观止。
秦主管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一千条杂丝,整整齐齐,当下看得目瞪口呆,一下子就被镇住了。
他有理由相信,窦栢对他那么信任,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接下来,只见他在整理其他原料的时候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原本炼丹室的所有成员在看到那配方和炼丹方法后,觉得是毒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感觉很多操作没办法进行,所以迟迟没有开始炼制。
但这时候眼前这个年轻人,所有操作都是那么简单随意,好像平常操作一般,一口气就进行下去,根本没有丝毫停顿或是思考。
窦栢终于明白,这学员的炼丹水平,不像他的面容那样稚嫩。而是有着超乎常人的技艺。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时,那个守卫飞一般地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还活着,不过只有一口气了,好像唐门用什么特殊手法吊着的。不然早死了,不过看他那样子,比死更难受啊。”
莫奇立刻将一应材料放入丹炉,点火开始炼制。
他扇动着炉火,一边留心观察,就听得炉内咕噜咕噜地响起来。
这时候门外的吵嚷声越来越大,即使身在封闭的丹炉室里,都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咆哮声。
这时候秦主管忽然灵光乍现一般,问那个守卫:“那他们有没有说,到底是哪个学员打伤了他们的人?”
守卫正待张口,莫奇说道:“唉,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管是谁打伤了他,能救的话都应该救一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吗?”
守卫连连点头。
莫奇又说道:“你出去告诉他们,稍安勿躁,丹药正在炼制之中,等炼好之后自然会给他们送出去。叫他们安心,别喧哗。”
守卫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走到门外,不觉露出一脸迷茫:“什么情况?他是谁啊?怎么感觉一个学员的谱摆得比老师都大。”
想也想不通,最后只好摇摇头,往门外去了。
这时门外两方的对峙也趋于白热化,唐家的男人们都玉树临风地站着,女人们成了主力,一个个张牙舞爪口沫横飞。
唐母在指挥着,让几个下人抬着担架往里面闯,担架上躺着唐林。
院方的人堆了一堵人墙,也不动手,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院内的学员被要求禁止外出,禁止围观,所以这时候学员大多在住舍,只知道外面有人闹事,具体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那个守卫走出来,大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们的大师现在正在炼丹,一会儿炼好丹药就送出来,唐公子就有救了。”
唐门的人平静了下来,唐母又嚷道:“我们昨夜就把炼丹秘方送了过来,你们这么长时间再干什么?我们来了你们就说在炼,是不是敷衍我们?”
“对,你们是不是敷衍我们?”其他人纷纷附和,一时又是喧声震天。
担架队又往前闯。守卫再次结成人墙。乱成一团。
院长及执事等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发言,而唐家掌门及几位长老也站在一边静静观望,没有说话。
院长幸勉悄悄将那个守卫喊过来,问道:“是不是真的在炼丹药?他们今早向我禀报的时候不是说炼不出来吗?”
守卫也是一头雾水,含含糊糊地说道:“现在是一个学员在炼,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学员?”幸勉感到自己快崩溃了,就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居然让一个学员去炼丹,当真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吗?
他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那边的唐正天虎视眈眈的,他真怕自己一离开,唐正天突然发难,恐怕没人能阻拦他。
过了许久,秦主管带着两个炼药师又出来了,看了一下现场情况,朗声说道:“丹药已经在紧锣密鼓地炼制了,大家放心,一定会炼制出来的。”
“那需要多久呢?”
“还需要……”
这时候唐门里有认识秦主管的,便一下子叫嚷起来:“那不是丹药室的秦主管吗?他都出来了,那谁在里面炼丹啊?是不是骗人啊?”
一时又引起一阵群情激奋:“是啊,是不是骗人啊?”
幸勉又把秦主管叫过去,问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一个学员去炼丹。
秦主管老脸微红:“那学员看起来像学员,实际上是炼丹高人,我们都自叹不如,是窦老师举荐的,刚开始我也不信他有那么厉害,但看他炼丹之后,我相信他能炼好这个丹药。”
幸勉冷哼一声:“希望你们不要胡搞瞎搞。”
唐浩和另外一个唐家族人唐扩趁乱悄悄溜了进去,装着学员模样,一起往炼丹室的方向摸去。
当他们趴在炼丹室的窗外,从窗户往里面看时,只见一个学员模样的人这时候正熄了炉火,以灵力继续催持,促进结丹。
唐浩定睛看了一下,确定那人是莫奇之后,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对身旁的唐扩说道:“这人就是打伤我大哥的人莫信。”
“啊?”唐扩吃了一惊,“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道,”唐浩低声说道,“我们先出去再说,把这事告诉我爹他们。”
说完,二人又悄悄地摸了出去。
到了门外,唐浩不敢跟他父亲说话,便由唐扩向唐正天禀报,说里面炼丹的正是杀人凶手莫信。
唐正天愣了一下,说道:“先不要声张,我一会儿自有主张。”
唐扩便退下去了。
过了很久,里面说丹药已经炼成!
学院门口立刻鸦雀无声,大家一起将眼神望向门内,于是在万众瞩目下,窦栢拿着一个盆就出来了,盆里是黑糊糊的一团东西。
唐林被放在了地上,眼睛紧逼,还有微弱的呼吸。
窦栢径直走到他面前,将盆子放在一旁,摊开另一只手,手心握了一颗丹药。
窦栢蹲下身,准备将那颗丹药喂给唐林吃下去。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窦栢停下手中动作,循声望去,只见唐正天正以凌厉的眼神盯着自己看:“我请问一下,这个丹药是谁炼制的?”
唐正天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过来。
窦栢朗声说道:“是莫信炼制的,天阶学院一个学徒!”
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
“那为什么你们不炼,让一个学徒来炼?”唐正天又问道。
“因为我们都炼不出来,你自己也知道这种丹药的炼制难度,要不然就不会将配方送到我们学院来,让我们炼丹了。”窦栢说道。
轩然大波再次发酵:
“什么?一个学徒,就来炼制这种丹药,先生都炼不出来,学徒能炼出来?炼出来的东西能吃?”
“这不是儿戏吗?”
“刚才不是说是个大师在炼丹吗?怎么一下子变成学员了?这分明是玩我们啊!”
窦栢不理会他们的质疑、嗤笑,微笑着说道:“我们学院确实出了一个炼丹奇才,我汗颜得很,确实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