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有惊无险
薛容追上马车的时候,已经出了南市。
慕白那一下,惊了拉车的大马,还好驾车的车夫是个老手,才没让毁了一半的马车掀翻在路边。
薛容带着秋娘平稳的落在马车上。
被拦腰砍断的车厢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底座上,破损的青色车棚和白色的纱帘,晕染了一摊摊血迹。
看这出血量,花无依八成是没救了。
“薛姑娘,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
薛容正暗自神伤,就听秋娘这么说道。
薛容狐疑的转头看着她。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秋娘脸色苍白,嘴唇上全无血色。
“一般人出血的时候是鲜红色的,过段时间颜色就会变作黑红黯淡。
可你看这纱帘上的血迹,过了这么久还鲜亮如新,倒有点不像血迹,更像某种颜料!”
经她这么一提醒,薛容觉得还真是的。
正自纳闷,就见废墟上的木条破布被掀开,花无依顶着狼狈的爆炸头坐了起来,惊奇道:
“没想到你这个小女子还真是聪明,看来我的血包配方还需要改良一下!”
托了那老匹夫的福,他顶着个五毒教的名头,到处里被人追杀。
花无依自创了一套逃跑技能,遇到危险扔个血包假死只是基操。
薛容瞪大了眼睛,一股欣喜油然而生!
“你没事啊!”
她一个激动,差点就要上去抱住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年。
“哎?”
花无依警惕的交叉着双臂:
“不想死的话,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薛容扶着脑袋喜极而泣,娘亲的病,终于有救了!
“喂,我没死你哭什么?”
花无依很不理解的质问。
薛容赶紧控制了一下,摆摆手道:
“别见怪,我是高兴的。”
花无依气哼哼的瞅了她一眼:
“哼,也别高兴的太早,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到,见不到花如名那个老匹夫,我谁也不会救!”
薛容看着他的满脸傲娇,有点想笑。
这少年浑身带毒,本性却是不坏,一定会帮母亲解毒的。
她吩咐了车夫一声直奔镇国公府,自己就要转身回去:
“哎?你这是要做什么去?不跟我一起去见那老匹夫吗?”
被折磨虐待了这么多年,他对那老毒物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若让他自己去见,还真是有点害怕。
再说了,没了薛容,那镇国公府让他这样一个形象的人进吗?
薛容往来时的小院子方向看了一下,担心道:
“慕白剑术了得,莫寒一个人未必是他的对手,我得去帮忙。”
花无依一听她这是要去救人,大大咧咧的扬了扬手:
“嗨,不用!
那什么所谓第一剑客,中了我的逆冲散,半个时辰之内保管他虚脱无力无法聚气。
我看你那手下身手也不差,一定能逃过一劫的!”
正说着,莫寒果真跟了上来:
“薛姑娘,你没事……”
刚问了半句,就看到了坐在废墟中的花无依。
“你没死啊?”
他惊奇到。
薛容好奇的问:
“慕白呢?”
莫寒一言难尽的样子:
“他打嗝打的上气不接下气,与在下对招都没办法自控,虚晃了几下就逃走了!”
花无依得意的冲薛容耸了耸肩,意思是我说什么来着?
薛容:……
到底还是个孩子,玩心正盛!
“你是昨日陪着那傻大个儿去骗我的那个?”
他笑嘻嘻的指着莫寒道。
莫寒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就是觉得他对王爷的称呼有些冒犯。
花无依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他今日怎么没来?是不是被我的幻颜丹给吓破了胆?”
莫寒忍不住了:
“王爷才没这般胆小!快些将解药拿来!”
吓没吓破胆他不知道,但从小院里出来就去找薛姑娘,肯定是真有被吓到了。
花无依懒洋洋的躺在了身后被劈成两半的青布车棚上,道:
“幻颜丹的效用,初中者青紫,遇水变红,遇酒变绿,十二个时辰之后,药效自行消失!”
虽从小就被花如名灌输各种恶毒思想,可他还是觉得毒药不能仅仅是害人性命的,还可以制造很多乐子。
把招惹他的那些人吓个屁滚尿流,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薛容回想了一下宴云廷那色彩缤纷的右手,和以为自己中了什么剧毒时的表情,深以为这少年真是个奇才!
而此时的宴云廷,还不知道自己的手其实已经好了。
缠了层层叠叠的白布,又用一根绳将右侧胳膊吊在脖子上,假装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
“父皇,您这么着急召见儿臣,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一早上被诏进宫,还说涉及隐秘要事。
宴云廷猜想可能跟四海楼有关。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见早已等在御书房的宴云昭上前两步,痛心疾首道:
“三弟,不是二哥说你,这些年你假装不学无术,流连青楼,可真是骗的大家好苦啊!”
宴云廷抬眼看了看老皇帝。
见他阴沉着脸十分不悦的样子,便瞥了一眼宴云昭:
“二哥这话怎么说?”
宴云昭心中窃笑,将这些日子调查的结果全盘托出:
“如今当着父皇的面,你就不要再这般假装无辜了。
前些日子我江湖上的一些朋友告诉我,有个叫四海楼的组织,明面上做的是镖局生意,实际上在打探大周各路消息,甚至许多朝堂密莘,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而其势力更是庞大的吓人,不单大周各郡县皆有分号,甚至连邻邦的北燕和南楚,也有他们的暗桩。
如此一来,一个小小的四海楼,实际上就掌握了天下各类机密要闻,谁要是掌控了四海楼,谁就等于洞悉了天下事!”
宴云廷觉得他裹在绷带里的右手传来一阵阵瘙痒的感觉,忍不住上手挠了挠,感叹了一句:
“照二哥这么说,还真是挺厉害的!”
心中却在暗忖,四海楼若真这般强大,又怎会查不到你娘当年陷害闵家的证据?
宴云昭见他如此淡定,忍不住讥笑了一声,心道你装的倒是挺像。
“父皇,儿臣以为,这么庞大的消息收集网,除非是朝廷持有,否则当十分危险。
而设立四海楼的幕后主使,也定是怀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
如此狼子野心,若不能及时铲除,定当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呀!”
宴云昭痛心疾首的说着,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老皇帝坐在书案后面阴沉着一张脸,瞅了瞅宴云廷,又看向宴云昭,语气烦躁道:
“照你这么说,谁拥有了四海楼,谁就能掌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