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北苑出事
接下来一段日子,薛容一直忙着店铺里的事。
将商队运回来的原料香料找作坊制成香囊,宝石原石加工成各色首饰。
盛京内的绣坊成衣铺子,各家的首饰店铺,都送来了样品。
她和周静雯琢磨着挑一个两个好的,以后便可以长期合作。
这期间薛牧成功将他买回来的各色花卉浇死了大半,卫璇精心照顾的白菜成功开始卷成了菜包。
薛易的腿一点点好转,虽还没能扔掉双拐,但走路已经没那么费劲了。
给薛柔相看的书生跟薛柔见了面,委婉的拒绝了薛牧的好意,言他们家家底太薄,配不上薛府的庶小姐。
薛牧犯了难,继续找人给打听合适的人家。
这次,看好了一个商贾之家,家境殷实,同样家庭关系简单,老两口就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随父母一起做生意。
薛柔依旧不置可否,按部就班的给自己绣着嫁衣。
这天,薛容像往常一样来到容西货栈,准备跟周静雯一起,去与确定下来的几个铺子签订长期合作契约。
可是还没出门,茯苓就慌慌张张的追了进来,脸色苍白道:
“大小姐不好了,府中出事了,杨嬷嬷让奴婢叫您赶快回去!”
薛容放下正在看着的契约,关切道:
“什么事?是母亲的病严重了吗?”
花如名虽然没被毒死,但他那已逼近风烛残年的破损身子也没经得起剧毒的侵蚀,再没了醒过来的迹象。
费先生夜以继日的研究那毒药的成分和解药,但是收效甚微。
如果母亲这个时候病重,可就是……
然而茯苓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是夫人,是大公子,您快回去看看吧!”
薛容心中一凉!
“哥哥!”
说着也顾不得跟周静雯和付承轩打声招呼,径直冲出门去,骑上踏雪就飞奔往薛府。
这一世哥哥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也早做了准备将新红和杏黄派到他院子里守着,难道还是出事了吗?
薛容心急如焚,一路策马奔腾,一刻不停歇的赶回了薛府。
北苑里传来一阵痛哭之声,薛容来不及多想,扔掉马缰就往薛易的院子跑去。
“哥!”
她推开围观的下人,看到了薛牧那张盛怒未消的脸。
“爹,我哥呢?”
薛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上辈子她就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去的,这一世千防万防,难道还是没找对方向?
薛牧猩红着一双眼闷声不吭,愤怒的脸上满是杀意。
“爹,你别吓我,我哥到底怎么了!”
周围的下人见主家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薛容更加忧心,烦躁的甩开她爹,往传出哭声的书房走去。
拨开堵在门口的小厮,薛容赫然看见新红正伏在地上痛哭。
而她的哥哥薛易,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写的歪七八扭的一张大字。
“哥!”
薛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还好哥哥没事!
她慌张的扑上去抱住薛易,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哥,你可吓死我了!”
薛易终于回过神低头看了看她,神情木然道:
“我没事,是杏黄帮我挡了。”
说着攥了攥手中已经被汗浸湿的宣纸。
他还答应过一会儿就给她教新字的,可是谁也想不到,只一眨眼的功夫,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他面前这么陨去了,就倒在他的怀里!
那个活泼可爱,像极了他妹妹小时候的丫头,再也不会对着他笑了。
“杏黄?!”
薛容诧异的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这才注意到,新红脚边躺着一个人影,正是一身黄杉的杏黄。
而此刻她脸色乌青身体僵硬,早已没了气息了。
薛容一阵心疼,放开哥哥走了过去,摸了摸那张原本朝气蓬勃的小脸,问:
“到底怎么回事?”
新红哭的浑身乱颤,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
“今天早上膳房像往常一样送来给大公子的补汤,杏黄也按照往常的惯例喝了一小口,奴婢见没什么事就给大公子端了过来。
而杏黄说公子今天要教她新字,要在房间里多练一会儿字。
可奴婢刚将汤端过来给大公子,突然见杏黄闯了进来,打翻了给公子的汤盅。
她那时已经鼻孔流血,腹痛不止,说汤里有毒!”
薛容听得两只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杏黄不是说每次入口的东西都要先用银针试一下吗?”
她派两人过来的时候,没有要求让她亲自试毒,只让两人小心注意靠近北苑的可疑之人,凡哥哥入口的东西都要用银针试一下。
新红两眼红肿,声音也因哭了太久变的嘶哑不堪。
“试了,奴婢看着她试的,可明明……明明那银针没有变色啊!”
说着她转脸看着杏黄那了无生气的小脸,眼泪再一次滑落下来。
薛容叹了口气,她们知道她给哥哥派了两个试毒的丫鬟,肯定不会选用一般的毒药。
这用银针也探不出的毒药,八成也只有花如名这样的毒王能够配的出。
“可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
她恨的咬了咬后槽牙,又问。
新红擦了擦眼泪,回到:
“杏黄临死前告诉我,说二小姐身边的小兰这段时日经常找他,有意无意的打听大公子的喜好习惯……”
薛容“嚯”一下站起来,大声吩咐:
“来人啊,去把那个叫小兰的给我绑了来!”
果然啊,千防万防,还是家贼难防。
然而站在门口的北苑小厮们一动未动,有个胆大的上前拱了拱手:
“回大小姐,老爷知道这件事后,已经下令将小兰打死了!”
薛容皱眉:
“打死啦?她有没有承认是她下的毒,有没有说是谁人在背后指使?”
那小厮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定是不能承认是她给大公子下的毒,也没说是什么人指使,老爷怒火攻心,直接就叫人打死了。
不过,好像是从她身上搜出一包药粉。”
其实小兰背后谁人指使,大家心知肚明。
只不过老爷毕竟念着骨肉亲情,这才努力压着火气没有发作,只让人将南苑看管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药粉呢?”
薛容问。
即便是人已经死了,也最好弄清楚她用的这是什么毒,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没想到那小厮又支吾了一阵,回答道:
“老爷说家丑不可外扬,已经……已经让人将药粉烧掉了。”
薛容想了想刚进门时老爹的表情,想来他也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
他惯来瞧不上清远伯宋家,可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差一点也成了清远伯。
“小姐,您可要为杏黄报仇啊!”
新红听了半晌,这会儿用手帕捂着眼睛,第一次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