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猜怎么着,成了
卫哲鸿兴冲冲来找她的时候,薛容正跟杨嬷嬷和茯苓,并浅绿和青蓝两个,一起在收拾新置换来的东西。
“小姐,这玫瑰花露就只剩下一瓶了,您看还放在原处吗?”
茯苓抱着盛了花露的盒子,眉开眼笑的问。
顺子最近经常上门来找她,薛容看见了就放这一对小鸳鸯出门独处,倒是很少带着她了。
琢磨着她那傻徒弟大约好事将近,茯苓他们两个的喜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拿来给我看看。”
薛容兴致忽至,接过了茯苓手里的锦盒。
造型精美的琉璃瓶,装了大半瓶粉红的花露。
这本是周静雯从西域带回来的,当时她还想拿来给楚王送去,好跟外公证明自己跟宴云廷没什么特别关系。
没想到后来事情繁多,她早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再将这东西找出来,两人竟然已经定了亲!
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玄妙。
“大小姐,您头发快散了,奴婢再帮你梳一梳!”
茯苓说着,上手拆掉了薛容头上的五彩琉璃簪。
薛容见了,便开口吩咐道:
“找个好看的盒子将这簪子收起来,好好保存。”
既是他母妃的遗物,应当是分外贵重的吧?
琉璃本就易碎,她还是不要老戴出去了。
“哎!”
茯苓轻快的答应了,便抬脚去找合适的盒子。
“大小姐,这说起来,楚王殿下受了伤,您作为未来的楚王妃,是不是该去看望一下人家?”
收好了琉璃簪,给薛容挽发的时候,茯苓提醒道。
薛容想了想:
“那就午饭过后你陪我去一趟吧。”
“哦,好的。”
茯苓欢快的答应。
“程昱是楚王的侍卫,你就算再不喜人家,表面的客套还是要有的。见了人不要老臭着一张脸,失了礼数。”
过了一会儿,薛容又提醒道。
茯苓一张小脸拉胯下来,想起那个讨厌的程昱,撅着嘴嘟哝了一声:
“哦,好的。”
“容儿!”
卫哲鸿这个时候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杨嬷嬷都没来得及阻止。
“表少爷,大小姐正在梳妆!”
说这话的时候,卫哲鸿人已经站在薛容面前了。
“你猜怎么着,成了!今早上钱家去王府退的亲!”
他满脸的兴奋,完全没将杨嬷嬷的话放在心上。
薛容猜着此事也八九不离十。
一个落魄又暂时解不了他燃眉之急的王家,和兵权在握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卫家,钱守益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该将女儿嫁给谁。
“那钱韵可同意先给你做妾?”
她给卫哲鸿出的主意,不好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省的钱家那些善妒的夫人小姐暗中给钱韵使绊子。
只是这样一来,钱韵就只能先以妾室身份进卫家的门。
等将来有了孩子,表哥再名正言顺的将其扶正。
钱韵多半会被世家贵女们嘲笑个几年,卫哲鸿也会被人说成未娶正妻先行纳妾,败坏了私德。
不过,只要两人是真心相爱,这些世俗名声也不值些什么。
说起钱韵,卫哲鸿眼中露出些许怜惜:
“韵儿说,我愿意救她出火坑,已经要对我感恩戴德,又怎么会在意名声。
说起来,到底是我对不住她,女子出嫁该是最隆重的日子,我却不能给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薛容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夫妻间的情谊,在乎的是天长地久相互扶持,婚礼固然重要,但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将来表嫂子进了门,你再好好弥补就是。”
一句表嫂子,叫的卫哲鸿浑身舒爽。
看着正对着镜子挽发的薛容,诧异非常:
“哎?我怎么觉得你自从跟楚王定了亲,整个人都散发出不一样的气质?
难道是我这表妹夫有什么魔力,竟让一贯的皮猴子成了情感大师!”
表哥到底是表哥,正经了没两句就开始拿她打趣。
薛容自然也不甘示弱:
“我这是十几年目睹父亲母亲相濡以沫总结出来的经验,关楚王什么事?
再说了,你都要娶表嫂嫂的人了,怎么还这般肆无忌惮拿我开玩笑?小心我跟未来的表嫂嫂告你的状啊!”
卫哲鸿见状不好立马求饶:
“哎?别介啊!
韵儿胆子小,你这皮猴子可别吓着人家。”
薛容不服:
“哎呦,你这八字还没一瞥呢,就先护上啦?不能跟表嫂嫂告状,我跟外公告状总行吧!”
兄妹两个笑闹了一阵子,薛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们学子监冒名顶替的事儿,后续怎么样?今天怎么还见着那威武大将军的儿子在街上招摇过市?”
卫哲鸿叹了口气:
“哎——
这件事啊,也不是那么轻易好解决的。
据说翰林院的杜泽杜学士,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处置了那几个从我手里买了替换文书的案子。
至于其他的,没有证据,也无从查起,就当没有了。
我倒是想办法将找得到的替换文书一股脑儿都丢进翰林院府衙里了,可过了这么久,一如石沉大海,半点没有回音。
约莫着是人家根本就当没看见了。”
此案牵扯到盛京诸多有权有势的官宦世家,翰林院和国子监也就只拿了几只软柿子开刀,剩下的,全当做不知道。
薛容不解:
“可那些被顶替了的学子就没有再站出来的吗?
这可是他们寒窗苦读十余载才得来的结果,怎么就这般轻易的放弃了?”
卫哲鸿又一声叹息:
“地方上出身的学子许多都是寒门子弟,乡试一次未第家中就支撑不起,放弃读书了,能够再继续考试进而进京参加春闱的,可谓少之又少。”
大周的科举制度,每个州郡的乡试前五名都可以选择到盛京国子监读书,家境贫寒者可免束脩食宿。
为的就是让那些出身寒门又才华出众的学子不至于埋没。
可若是名额被人顶替,就又要苦读三年,等待下一次乡试机会。
许多寒门出身的学子根本支撑不起这样的消耗,也便就此放弃了。
薛容叹了口气。
她如今的力量还是太小了,许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表哥,将来你若入朝做了官,可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些不良风气!”
卫哲鸿轻哼一声:
“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朝廷官员关系错综复杂,相互勾结根深蒂固,除非从根源上制止,否则只能如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这官场的根源,可不就是皇座上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