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路遇沈文安
晏云礼看见薛容,神色一片坦然。
过了这么久,他已经想开了。
那天的确是对薛容有些动心,可也许只是被她张扬的外表和敏捷的身手所吸引。
至于说喜欢的话……
他只与薛容只见过一面,对人家又了解不多,怎么能如此草率的下结论。
“薛姑娘,听闻你跟三哥定亲,没来得及给你们备礼,还请勿怪!”
说着看了看薛容头上的那只五彩琉璃簪,他脸上的神情更加坦然了。
“梁王殿下客气,我们两个的事情办得的确仓促,除了自家人也没请外客,殿下不必在意!”
薛容说着,上前摸了摸他手中牵着的白狗的脑袋。
白狗不认得她,口中低吼着做防御姿态:
“旺财别闹,薛姑娘是我好朋友!”
晏云礼赶紧拍了拍狗头,像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来福的事,我很抱歉,没能救下它性命。”
薛容一边感叹着梁王的起名水平,一边抱歉道。
提起这个,梁王神色低落了一瞬,随即安慰道:
“没关系,来福若在天之灵,也知道你不是有心的,要怪就怪那些背地里下黑手的小人。”
说着换上一张笑脸,宠溺的拍了拍旺财的脑袋:
“三哥为了哄我高兴,特地又让人去吐蕃找了一条,虽然性子没有来福那般温驯,但我想这也是好事。
脾气暴躁一点,可能更不容易受欺负。
我也吸取了教训,不会再带它去那种场合了。”
薛容惊讶的看着这条比来福小一号的白狗:
“这是……楚王帮你寻的?”
没想到他还是个细心的人。
晏云礼摸着白狗的脊背,有些自豪的点头:
“是啊,来福出事以后,我心里十分难过,三哥看我老不高兴,就专程让人去吐蕃给我找了一条……”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薛容,神情有些郑重。
“三哥之前的名声是有点不好,但他也是有苦衷的,贤贵妃娘娘去的早,他在后宫生活的十分艰难。
若是从小就表现出聪明才智,恐怕活不到如今。”
薛容回了回神,他这是在帮宴云廷说好话?
“他告诉我,之所以会选好色这个标签做伪装,是不想让某个好姑娘因他而受牵连。
我就问他,若是将来你遇上万分喜欢的姑娘怎么办?
三哥就回答我说,若真遇上这么一个人,他便会豁出性命也要护她一世安全。
如今他既然与你定了亲,薛姑娘必定就是那个能让他豁出性命来保护的人。”
梁王半是回忆,半是羡慕的继续道。
说的薛容一时有些心虚,她自嘲的笑了笑否认道:
“我跟楚王殿下的事,梁王可能不甚清楚,他会与我定亲,也算是形势所迫,并不是殿下所说的这般。”
梁王呵呵一笑:
“你跟三哥到底因为什么定亲,我的确是不知道,但薛姑娘头上这支五彩琉璃荷花簪,可是贤贵妃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据说是闵家的传家之物,是贤贵妃准备留给自己嫡长媳的……”
薛容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手不自觉的就摸向了脑后的琉璃簪。
晏云礼笑而不语,怕她尴尬,转身往身后的摊子去了。
薛容握着那只荷花造型的簪子,心绪翻腾不止。
“我说我也心悦薛家嫡女,而且我们两个……早已心意相通了。”
宴云廷紧张的捏着茶杯说出这句话的情景,不由浮现在眼前。
“我宴云廷指天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娶……
此后余生,我必护你周全,一定会将你放在心头第一位,敬之爱之。
如有违诺,天打雷劈!”
原来那日当着宴云昭的面立下的誓言,他都是真心实意的吗?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没投胎到帝王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上有父母疼惜,下有兄弟友爱,再娶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生上一群孩子……
这辈子,是不是也很幸福。”
“以后我要是迎亲,定要准备好足够的喜钱,让这些堵门的人顾不得挡我的路!”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每次都是很阳光的看着她,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的辉光。
心底里某些僵硬的东西在渐渐化开,薛容握着簪子十分不确定。
她毕竟不是前世那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儿了,若是他知道她曾经历过那样不堪的往事,还会不会如此真心?
“哟,穷书生,这些都是你画的?莫不是临摹的哪位大家的作品吧?”
正胡思乱想,就听得对面围满了人的摊子上传来争吵之声。
“我沈文安虽然遭了难,但从来不骗人,这些画作,的确都是在下一人所作。”
“沈文安?”
一个名字,瞬间将薛容拉回到现实。
就是上一世被宴云昭成功收买的那个新科状元?
终于出场了吗?
薛容收回思绪,将琉璃簪插回到发髻里,拨开看热闹的人群。
就见一个高个子的书生,国字脸,高鼻梁,浓浓的眉毛直入鬓里。
正是上一世薛容认识的宣王府最得力的谋士:沈文安。
只是此刻他穿着寒酸,面露愁容,正被一个富家子弟刁难。
“呵,打哪儿来的穷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就你这样的,能画出如此有韵味的苍松翠竹?”
沈文安明显面色不虞:
“这位公子若是想买画,大可以与在下议价,若是不买,走好不送。”
他如今虽然落难,但读书人的气节却是不能丢,这富家子一看就是个故意找茬的,他也不会予他什么好脸色。
“哎,好你个穷书生,知道小爷是谁吗?
得罪了我,别说你还想卖画了,信不信明年让你想下场都难!”
最近是各地举子们入京赶考的高峰时期,一般这种当街卖画的书生,都是路上花完了盘缠,想在京城谋一份生计的学子。
听了他的威胁,沈文安丢给他一个白眼,继续展示其他画作。
富家子见他竟然如此傲慢,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呦呵,还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给小爷把他这书画摊子都给掀喽!”
说着就指挥随行的家丁准备行凶。
薛容瞅了这人一眼,好像是哪个武将家的儿子,但具体是谁家的,记不起来了。
“喂,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你要买东西就好生议价,不买就麻溜走人,怎的还这般欺负人!”
她挡在沈文安的摊子前,对着那几个要上前动手的家丁,丝毫不示弱。
“哟,不知薛大小姐在场,凃某真是幸会啊!”
那仗势欺人的富家子见是薛容,满脸堆笑的拱手上前。
薛容蹙眉,这人谁啊,竟然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