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偶遇左夫人
薛容也不急着查账,在客房中小歇了一下,又要去庄子各处转转。
宋姨娘喜不自胜,就这么个态度,别说今晚上走不了了,估计看样子能住个四五天。
不过她也不需要那么久,只要今晚上将她表哥和薛容整到一个屋子里,以后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至于能不能成为薛家的女婿,那得看陈友生的造化。
不过,以薛容在薛家和卫家的受宠程度,薛牧多半是要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下黄泉,保住他宝贝女儿的名声。
为此,宋姨娘还处心积虑的找了个见证人。
此刻,这人正带了满满一筐枣子,上门要拜见薛容。
“左夫人?您怎么在这儿?”
薛容看见保养得宜的左相夫人,十分诧异。
不过左夫人今日看上去却满脸愁容:
“哦,隔壁的清水山庄,是左家的产业,我最近闲来无事,来庄子上静静心。”
薛容回头看了一眼宋瑾瑜,见她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
便知她可能是知道隔壁住着丞相夫人,才这般火急火燎的把她叫来的。
毕竟,出了那等丑事,得需要不相干的人出去传播才行。
“哦,夫人既然来了,还请客房喝杯茶。”
薛容盛情邀请。
左夫人却是摇摇头:
“不了,我找薛大姑娘有几句话想说,能否陪我单独走走?”
将一筐枣子递给茯苓,左夫人期待的看着薛容。
薛容不知道只在宫宴上见过几面的左夫人找她能有什么事,于是从善如流的跟上她:
“夫人请吧。”
走出去十几丈远,约莫着身后的人都听不见了,左夫人才略带歉意的说:
“我听婉莹说起过你,说你不似传言中那般不堪,反而性情耿直待人真诚。”
薛容笑了笑:
“左姑娘温婉贤淑,大家风范,我也很喜欢她。”
左夫人愁容更加明显:
“是啊,婉莹是我从小养大的,秉性学识更是得相爷真传。可我有时候,倒觉得她不必如此优秀。
做个普通的富家小姐,便是极好的。”
薛容看着她的神色,想起宴云廷说,皇后已经给太子定了左家女为太子妃。
想来丞相夫人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病秧子。
“夫人可是为左姑娘的婚事忧心?
薛容那日与左姑娘攀谈过,她与太子青梅竹马,相互爱慕。
等成了婚,太子殿下会待左姑娘极好的。”
她虽与太子没什么交情,但看得出他宅心仁厚,是个品性纯良的人。
“哎——”
左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本她还想着薛容能帮她劝劝女儿,不要如此一意孤行,可听薛容的语气,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听闻薛大姑娘刚跟楚王殿下定了亲,以后跟我家婉莹,也算是妯娌了。”
如果太子薨逝,能与宣王争上一争的皇子,也就属楚王宴云廷了。
“以后楚王若是飞黄腾达,还望薛大姑娘念在跟婉莹惺惺相惜的份上,能多照拂她一二。”
左夫人说着,眼中的泪水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薛容理解一个当娘的心情,取了帕子来递给她:
“左夫人不必如此忧心,左姑娘是有福之人,如今太子殿下虽然身体抱恙,却也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说不上将来峰回路转,病情好起来,以后能福泽绵长呢。”
左夫人控制住眼泪,用帕子擦了擦:
“说是这么说……”
可谁又愿意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
但涉及皇家,她欲言又止。
“我刚刚失礼了,还望大姑娘莫要见怪。”
皇后已经下了懿旨,皇上也过问了左相,这件事也只能接受。
左夫人今日听说薛容到了拢翠庄,只是想来结个善缘,与婉莹将来有所帮助。
没想到一时情不自禁,竟然就说了这么多。
她擦了擦眼泪,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与大姑娘投缘,婉莹也很喜欢跟你说话,薛大姑娘哪日若是得了空,记得到府上去喝茶。”
表明了意愿,左夫人寒暄了几句,就告了辞。
薛容带着人在庄子上转了一圈,摸清了周遭环境,便要了热水洗漱,言今日赶路实在乏了,等明日再说查账的事。
宋姨娘今日表现倒是格外乖巧,没事就跟着薛容忙前忙后。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伺候薛容的老妈子。
晚饭过后,宋姨娘就送了一套宽松的寝衣到薛容屋里,又在她香炉里点了一种香。
“夜里蚊虫多,这种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驱虫安神最是有效,大小姐且试试?”
薛容挑了挑眉。
这香倒是问起来不是很浓郁,清清淡淡的花香,透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多谢宋姨娘关怀,你忙了一日肯定也乏了,快去睡吧。”
“哎,那大小姐早点休息!”
宋姨娘笑的温良恭谨,小心的退出房间。
临走时还贴心的给她关好了门窗。
“大小姐,我看这宋姨娘好像也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啊?”
茯苓正给薛容铺床。
她今日紧张了一天,小姐每次入口的东西,她必要用银针探上一番,可直到如今也什么都没发现。
薛容已经端了一碗茶水猛地倒进香炉里,又将后窗通通打开。
“下毒可未必是要入口的东西。”
她拉着茯苓到窗户边呼吸新鲜空气,心道这小丫头心思实在单纯。
茯苓纳罕的看了看已经灭了的香炉:
“小姐的意思是,这香里有毒?”
薛容深吸了口气:
“给我把咱们带来的醒神香点上,去叫牛二他们都准备好。”
“是。”
茯苓赶紧将香炉里的东西倒进后院的花丛中,为了保险起见还将其使劲踩了踩埋进土里。
又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自带的醒神香,小心的点上。
清凉的薄荷味儿散满屋子,让薛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原本是她准备熬夜用来提神的东西,没想到宋姨娘的手段刚好是香。
茯苓点完了香,又悄悄去敲敲外院的几扇门。
然后若无其事的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过不多时,被茯苓敲过的几间房间,后窗纷纷打开。
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静悄悄摸出来,上了薛容卧房的房顶。
时间到了三更时分。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薛容院子门口,探头朝里面望了望,黑魆魆的没有半点声音。
陈友生呲了呲牙:摸了摸木然的后背。
心说这宋瑾瑜还真有几分本事,也不知哪里弄来的金疮药,上午挨的二十板子,如今竟然真的不怎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