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谈合作
小家伙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大眼睛转了转道：“我要听故事，《大闹天宫》上回你只讲了一半，你说剩下的等我表现好再继续给我讲的，我今天晚上就要听。”
《大闹天宫》是有一次良弼数钱兴奋过了头躺床上不睡觉瞎折腾，沈听水管不住他，只好拿故事诱哄。
没想到小家伙出奇的喜欢，到现在还记着剩下那一半故事。
沈听水起身把他放到床上，让他趴在被子上褪掉裤子查看伤口：“话本子还没看够啊？非要我讲故事。”
伤口依然鲜红没有结痂的意思，他邹起了眉头。
小家伙毕竟已经十多岁了，□□暴露在外多少有些别扭，但他知道沈听水在给他检查伤口，忍着没动，只是把头埋进被子里装鸵鸟。
听到沈听水的话他抓抓头发，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来：“我字还没认全，话本子只能看个大概，有点看不懂。听水哥，你就给我讲吧，我保证以后都听话,好好表现。”
沈听水去洗了手，找了块干净的布巾连着酒坛一起拿到床边。他用酒把布巾打湿，沿着伤口周边开始擦拭：“晚上给你讲。酒精消毒有点疼，你咬着点被子忍一忍。乖儿，一会儿就好。”
他之前给小家伙讲酒精的作用时顺便也给他打了预防针，小家伙闻言赶紧张嘴咬住了被子，脊背绷紧了准备迎接疼痛。
沈听水见他这样有些心疼，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些。处理完伤口周边，他把高度酒倒进干净碗里一些，一边冲洗伤口一边清理，把伤口里上回用来止血的金疮药冲干净。
在酒精接触到伤口的那一刻，小家伙整个身躯一震，疼的他忍不住直发抖，冷汗瞬间遍布全身，抓着被子的手狠狠的扯了一下。
沈听水知道良弼现在不好受，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迅速的清理完敷上外伤药。这个药与之前金疮药不一样，它主要是促进伤口愈合、消肿止痛，敷上去清凉舒服，正好缓解了刚刚酒精消毒带来的刺痛。
良弼在沈听水给他穿好裤子后终于绷不住瘫软在床上，连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力气都没有，趴在那里一个劲的喘息，缓解因为剧痛飙升的心跳。
沈听水收拾好药品，害怕小家伙闷坏了赶紧过来把他挖了出来。
小家伙脸色苍白，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大眼睛紧闭缩在沈听水怀里很小一只，泪水打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非常惹人怜。
“好了，就这一次，以后结疤了再消毒就不疼了。我们良良今天表现很好，哥晚上多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沈听水抚开他脸上被冷汗打湿的碎发，耐心哄着。
小家伙闻言睫毛动了动睁开水润润的眼睛，咽了口口水得寸进尺：“那明天听水哥给我做酱猪蹄好不好？”
虚弱的脸上露出希翼的神色，沈听水再无奈也拒绝不了。
得到想要的结果，小家伙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又盯上了别的东西：“那个风车……”
“买，咱们买！”
“白糖糕……”
“良小弼！我警告你，见好就收！”
“呜……屁股疼……”
“买买买！将来牙疼别跟我喊！”
……
小家伙乖起来让人捧在手里怕摔了，皮起来分分钟想扒了他的裤子揍！
等谢三爷得知消息过来探望良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谢三爷坐在桌边接过沈听水倒得茶，脸上羞愧的神色一直没下去：“我……听水啊，这件事怪我。那两个东西这是冲我来的，在我这碰了壁没想到他们去找你们的麻烦了。”
原来上次狼群袭击损失的马匹中大部分都是秦老板和马老板的，而且秦老板那天为了省事拉马车的马匹没有卸车，马儿受惊带着他的马车跑丢了。马车里还有他准备进货的几百两银票，也一并没有幸免。
同在一个行商队伍里只有他们损失最大，俩人心里不平衡，几次闹到谢三爷那里想让所有商队一起承担损失。
谢三爷当然不会答应他们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大骂一顿把他们轰走了。
没想到秦老板和马老板这么不是东西，没在他这里得到想要的结果，转头就去欺负谢三爷眼前红人——沈听水和良弼。
“谢三爷您别这么说，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只是他们眼红罢了。我们酸奶卖的好，就算没有他们找茬也会有别人。”沈听水摇摇头并没有怪他的意思，话锋一转：“不过，经过秦老板和马老板的这件事，我们也想通了。酸奶的生意这么好，我们两个还小，想单独守住不可能。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我们自己人合作，大家都赚点。”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起跟着做酸奶生意？”谢三爷闻言瞪大了眼睛，回过味来连连摆手：“这不成，我们一群大人怎么能抢你们两个小娃娃的生意？这不成，这没脸的事情我们不做。”
“不是酸奶生意，而是另一种奶制品。我们在漠城待不了多长时间，这酸奶生意再赚钱我们也做不了多久。你之前不是说漠城的鲜奶带不出去吗？我有办法把鲜奶做成奶制品，可以保存很久。不过做起来有点费时间，我跟良弼两个人人手有限，您们加入不但不会影响我们，人手多我们还能多赚点。”沈听水就知道一向义气的谢三爷会拒绝，继续劝道：“反正我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赚点钱把狼群袭击造成的损失补回来。”
说着他从床边给良弼放零食的矮桌上端了盘做好的奶疙瘩给谢三爷品尝。
奶疙瘩是乳白色的圆饼，酸甜口味。因为经过酸奶熬制加工后还要晾晒，成品出来非常硬，但啃起来酸甜可口、奶香浓郁，越嚼越香，让人欲罢不能。
良弼最近怀里总会揣上一块，时不时拿出来啃两口，沈听水见他喜欢专门给他手边放了一盘。他现在正在长个子，除了药草调理，沈听水乐得他多吃点奶制品。
谢三爷在沈听水的示意下捻起一块散发着奶香的小圆饼，咬了一口。奶疙瘩刚入口酸味比较重，他第一次尝试酸的直挑眉，下意识就想吐出来。
沈听水见状赶紧阻止他：“别吐，你嚼嚼看。奶疙瘩是酸奶做的，酸味比较重。不过忍一下，马上就会发现不一样的味道。”
“是啊谢三爷，很好吃的，而且听水哥还说这个多吃长个子，是好东西，你可不能浪费，不然听水哥会打屁股的。”良弼屁股还不能坐，他正趴在床上晃着腿看热闹。
小家伙坏着呢。
他第一次吃奶疙瘩的时候不知道情况，被奶疙瘩奶香十足的气味欺骗，贪婪的往嘴里塞了一整块，顿时被酸的腮帮子疼，没多想就“呸呸呸”吐了出来，还恼羞成怒的踩了一脚。
结果不但被沈听水以他浪费食物为由打了屁股，还不得不把带着脚印的奶疙瘩重新捡起来洗干净吃掉。
谢三爷：“！”
沈听水：“……”
“良小弼！你又皮痒痒了是不是？你再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块屁股也打肿？”沈听水对这个小皮猴都无奈了，最近小家伙仗着受伤博取同情，没少在他爆发的边缘反复试探。
小家伙对上沈听水严肃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头转到另一侧拿屁股对着他，大声道歉：“谢三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听水哥只会打我，不会打您的，您放心吧！”
前面喊的倒是诚恳，最后那句语气幽怨极了，充分表达了对沈听水动不动拿屁股说事的不满。
沈听水和谢三爷哭笑不得。
经过良弼一顿插科打诨，谢三爷这时候也适应了奶疙瘩的口味。他仔细咀嚼嘴里那块开始回甘的奶酪，眼睛越来越亮：“好、好、好！这东西做的好啊！别说拿回去卖了，我们做好卖给其他行商队伍都能大赚一笔。”
行商太苦了，长时间赶路体力消耗严重却又吃不好，往往一趟行商下来总会有人累病。奶疙瘩是奶制品，不但能补充营养，而且饱腹感很强，稍微吃点就足够一天的能量消耗。
只要稍微懂行的行商都能发现它的价值！
嗅到其中的商机，谢三爷更加迟疑：“听水啊，这是好东西，这门生意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做。钱不够我可以给你们出，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你……”
“谢三爷，我们已经拿好主意了。”沈听水给他添了点水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异常坚定：“当初会随谢三爷踏上来漠城的路，只是想长长见识，没想过要往行商的上发展。我和良弼的志向都不大，做出奶疙瘩也仅仅是为了趁此机会多攒点钱回村盖个房子，买两亩薄田好好过日子。”
“若不是秦老板和马老板这次闹事，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做的东西会这么让人眼红。商机就在我眼前，我却视而不见，说明我不适合做这行。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谢三爷你可以帮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没有你的庇佑我迟早有翻车的一天。与其冒险，我还不如踏踏实实做一些我能力所及之事。”
“况且，我家良弼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正琢磨着趁他还小，送他去学堂读两年书。若是他有天赋，我肯定要培养他走仕途之路。”
“您看，我这些计划的前提都需要安定的生活，正好和常年奔波的行商相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