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
袁琳琳看着打完游戏后一脸愁容的虞橙，问：“你怎么这副表情？”
她猜测：“那个sss什么的是个恶臭男人吗？他脏你兵线了，还是打输了怪你了？”
“没有，他很好，事实上，他非常好，一点也不恶臭。”
虞橙叹了口气：“看得出来他不怎么打法师外的其他位置，但辅助我非常用心，把我保护得特别好，刚才那把最后一波能赢，也全靠他替我承受了对面的所有伤害。”
袁琳琳：“既然什么都好，那你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
虞橙挠了挠下巴，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觉得……他想和我网恋——他好像想要和我网恋耶……”
她哀嚎一声，倒在床上，卷着被子翻了个滚，闷闷：“他说的那些话像是在撩我。”
什么一直跟着你之类的。
这就是在搞暧昧吧？
许蔓在旁边听了会儿，大概也听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了。
她看着用被子把自己扭城毛毛虫的虞橙，没忍住笑：“想找你网恋不正常？你技术好，他难得遇到女野王，想要和你组cp多正常。”
袁琳琳点头：“我是个女的我都想和圆圆组cp。”
“不要放心上。”
李晓雨说公道话：“网络世界没必要太当真。人家估计就是对你有点好感，反正在网上组个cp也就是添加个亲密关系。网恋也没那么容易的。”
虞橙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又恢复了精神。
“哪怕他只是想打发时间玩一玩，我也不想奉陪。”她说：“网上骗子那么多，为了杜绝自己被骗，干脆在网上一开始就不要和任何陌生人有来往就好了。”
许蔓竖起大拇指，夸：“咱们圆圆真是人间清醒。”
袁琳琳弱弱：“可是我看网上网恋奔现成功的人也不少啊……”
“没有什么可是。”虞橙坐起身：“比起成功的案例，网恋失败的显然更多。你今天不也瞧到那个新闻了，六十岁的大爷都会喊着嘤嘤嘤骗钱了，这个网络世界真的太可怕了。”
她打了个寒战，摇了摇头把lsss的事情甩出脑袋外，然后再次进入游戏，问：“琳琳，还打吗？我继续带你上分。”
虞橙都这么说了，袁琳琳自然不好继续说什么。
她握拳：“当然打！今天不上星耀，圆圆你休想摆脱我。”
这件事在寝室里引起了一晚的短暂讨论后，又很快被206寝室的女生们抛之脑后。
虞橙是a大外语系的大二学生，主修英语，其他还辅修了德语和法语两门外语，课业本就忙碌，再加上她偶尔还会去替一些杂志拍图，生活就更充实。
日子一久，她连lsss这个游戏名都忘记了，只记得有个名字是一串英文字母的男生似乎想要和她网恋，只是被她主动拒绝了。
她甚至忘了这个人是只玩法师的，但是和她一起游戏的时候，却愿意为了她掏出蔡文姬，开着婴儿车保护了她一整局。
天气渐渐凉下来，九月末的时候，辅导员把虞橙叫到办公室。
“今年北城所有的高校打算联合举办一个英语演讲比赛。”辅导员递过报名单：“虞橙，我觉得你的英语能力在系里面也很出众，不如参加这个比赛锻炼锻炼自己。”
虞橙愣住。
辅导员谆谆善诱：“据我所知，这个比赛的奖金丰厚，如果名次不错，我觉得对你保研也是有帮助的。哪怕你现在并没有保研的打算，但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好。”
辅导员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虞橙把他的话听进心里，接过报名单，感激地冲辅导员说道：“您说得没错，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我会参加这次比赛的。”
晚上回去虞橙说起这事的时候，许蔓啊呀了一声，一拍脑袋，似乎是想起什么事。
“我想起来了，隔壁学校的陆莘好像也要参加这个比赛。”许蔓看向虞橙：“那圆圆你岂不是要和他对上了？不管了，这个比赛我要去看。”
李晓雨推了推眼镜，问出袁琳琳和虞橙也想问的问题。
“陆莘是谁？”
看着三张写着同样疑惑的脸蛋，许蔓无语：“你们三个真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书和玩游戏，别的校内外八卦都是不关心的。”
虞橙问：“所以，这个陆莘是什么很有名的人吗？”
“当然有名啊，他可是隔壁学校出了名的大帅哥。”
许蔓低头开始搜索什么东西，一边说：“大一新生演讲的时候，他就在他们学校一炮而红——没办法，脸太出众了，这点咱们圆圆也一样。反正自从大一后，他们学校表白墙上就隔三差五有人表白他，我知道他参加这个比赛就是通过他们学校的表白墙空间了解的。”
她往下翻阅，翻到一篇文章后把手机递给虞橙：“找到了。”
虞橙接过手机，低头看。
b大表白墙：据知情学妹爆料，某陆姓知名学长被老师赶去参加今年的北城高校联合英语演讲竞赛了！墙妹已经准备好小手绢和荧光棒，准备给学长欢呼啦！！
下面添加了一张明显是偷拍的背影照。
拍摄的人明显心虚，照片都拍模糊了，但通过这张高糊的照片，还是能看出照片里穿着最简单的衬衫黑裤的男生身形高挑，皮肤白皙，头发浓密，一身比例极佳。
什么叫帅哥氛围？就是不看脸，看个后脑勺，都能看出这人一定是个帅哥。
这么一篇文章，点赞竟然高达四位数，评论回复是一水的期待和激动。
袁琳琳和李晓雨也看了照片。
袁琳琳看完大呼：“好家伙，背影照都帅哥氛围拉满了。”她跃跃欲试：“圆圆，我也要去看比赛——又能看帅哥，又能看美女，我要为我的眼睛谋福利。”
李晓雨默默伸手：“加一。”
这个意料之外的人物的参赛，让虞橙顿时倍感压力。
“这样看来，很多b大的人应该也会关注这场比赛。”她垮了肩膀，“人那么多，我肯定不能丢人的，尤其是我们学校和b大对打了这么多年，老师肯定也不想我们a大的学生输给b大的学生。”
许蔓怕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去吧，皮卡——啊不，去吧，圆圆，你一定可以的！”
眼下是不能行也得行了。
虞橙笑得无奈。
周末下午，虞橙来到市中心一家名叫moon99的网红咖啡店。
跟她合作了很多次的杂志《青竹》编辑林悦要找她商量冬季刊插页拍摄的事项，虞橙很喜欢moon99的咖啡，因此便把人约到了这里。
林悦还没来，虞橙点好咖啡，找了座位坐下。
她眼睛漫不经心地从对面掠过，忽的停住了视线。
视线尽头，穿着灰色卫衣的男生正百无聊赖地低头搅拌着咖啡，他低头尝了口咖啡，似是不满意地微皱了眉头，又拿起糖包拆开，动作懒洋洋地往里面加了点糖。
——剑眉星目，皮肤白皙，个子好像也很高，最主要的是，右眉眉尾处的那颗小痣真的绝。
虞橙想：完蛋，完全是我的菜。
仿佛注意到了虞橙的视线，男生抬眸，朝着这边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不约而同停顿了几秒，然后默契地移开了视线，一个低头继续搅拌咖啡，一个偏头开始看窗外。
陆莘一边搅拌咖啡，过了十几秒，又没忍住抬眼快速瞥了一眼对面，没想到对面的女孩这会儿也看了过来，两人便又莫名其妙地对视上了。
偷看被抓，两人都有点尴尬，再次双双移开视线。
幸好尴尬的时间不久，两人等的人都很快到来。
“这是冬季刊的合同，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今天就签了合同，顺便再确定下造型的事情。”林悦说：“这些造型，你看看哪个更好？”
不是第一次合作，虞橙对林悦和《青竹》都很信任。她随便翻看了下合同，确定没什么问题，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把合同的一份还给林悦，虞橙一边听着林悦说的造型的事情，一边分神去留心对面咖啡桌的动静。
陆莘也没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表妹付依依的身上。
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要落到对面的女孩身上。他看到她低头在看什么文件，眉眼清冷，握着笔的手看上去秀气又修长。
她很白。
这是陆莘的第一想法。
她很漂亮。
这是陆莘的第二想法。
漂亮到什么程度呢？
漂亮到五官样样都完全是在陆莘的审美上随意蹦跶的地步。
冯学义以前问过陆莘喜欢怎样长相的女生，是可爱活泼的还是性感动人的。陆莘那时候回答不出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可是这一刻，他好像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气质有些冷，又有些淡，让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要不等会去要个微信？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都没有主动搭讪过人的陆莘犹疑。
可惜的是，他还来不及想得更多，表妹付依依的话却把他的注意力全部拉回来了。
“什么，你学人家网恋被骗了几十万？！”陆莘又惊又怒，压低声音：“这事情你告诉你爸妈了吗？还有，你报警了吗？”
付依依委委屈屈：“我报警了，可是警察说那个人的信息不好查，这笔钱八成是追不回来了。”
她圆润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兮兮：“哥，你别告诉我爸妈好吗？”
付依依是个小富婆，几十万的钱对于她来说算是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大一的时候她爸妈这笔钱交到她手里的时候，也没想到这孩子会熊到和人网恋，还被骗光了钱。
——网恋网恋网恋，怎么最近哪哪都是这种事情，骗子这么多吗？
陆莘头疼：“这事情不小。”他警惕地看着付依依：“所以你今天找我想干嘛？”
付依依说：“哥，我生活费没了……你能不能接济我点啊？”
陆莘瞪她：“你要多少？”
付依依比了个数。
她脸可真够大的。
陆莘当即起身，作势要走。
没想到付依依急了，一把拉住他，干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大喊：“渣男！你答应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你对我还有没有感情了！”
这声音实在太大，喊得对面桌的虞橙都听得抬起头来，往这看了眼。
她想：果然是男女朋友啊……可惜了。
刚好和林悦的事情也确认好了，对面的小情侣在闹矛盾，虞橙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干脆地起身，和林悦道别：“该确认的都确认好了，如果后续有什么变动，你可以微信联系我。”
说完后，她再没朝陆莘那里看一眼，朝林悦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被误会了。
陆莘很快反应过来。
但两人素未谋面，现在付依依的事情还没解决，陆莘当然不可能把付依依抛下。更何况两人又不认识，甚至没说上一句话，他也没有和陌生人解释的必要。
或许还是缘分不够。
陆莘挣开付依依，当着付依依的面转了她一笔钱，咬牙切齿地对付依依说：“没理解一个词的意思就不要乱用，我是你哥，不是什么对你始乱终弃的男人，所以不要用渣男来称呼我。”
他凶巴巴：“今年的红包提前给你，过年不要问我要了。还有，不要想着瞒着你爸妈，老老实实去他们面前坦白。”
付依依垮了脸，不情不愿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