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别，在纷飞的雨中
王德旺在雨夜中疾驰。
一路上并没有碰见阿尔法所说的变异魔人。
奇怪？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吸引这么多魔人前往市民广场。
王德旺已经从阿尔法口中得知，他妈妈的位置正是市民广场。
而且，市民广场还聚集了一大堆的变异魔人。
在王德旺的印象中，市民广场很大，中央处有一座高大的建筑。
听妈妈说，那座建筑是为了纪念某次战争胜利而建造，内部还有防空洞。
王德旺猜测，应该是大量逃难的市民聚集在防空洞里，吸引了魔人前往。
而他的妈妈也应该是在前往防空洞的时候被感染。
市民广场离王德旺家不远，王德旺很快就到达了广场边缘。
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文化最繁荣的地方附近聚集了大量“贫民”，他们向往着繁荣的生活，渴求着金钱地位。
广场边缘可以一睹那座高大建筑的全貌。
其形如剑，高高耸立在空旷的广场上，占地很广。
在它的前面是半径足有百米的巨大人工喷泉和四座半径约30米的小喷泉。
平日里，这是人们日常休闲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狂魔们的狂欢地。
变异魔人聚集在纪念城堡附近，一波接着一波地不断地向城堡发起冲击。
它们一个个跃起，却被一颗颗子弹洞穿身体。
是的，城堡里不仅有逃难的人群，还有前来保护民众的士兵。
士兵约有四十人，整齐分布在城堡高楼四周，举枪射击。
隐约间，还能看到机枪和大炮的身影。
王德旺此行的目标不是城堡，而是城堡右边的一个游乐园。
在那里，他的妈妈还在等着他，他要赊账换血清！哪怕第二天因为还不清而被抹杀，他依然要换！
王德旺向着游乐园快速奔跑。
很快，人的气息便吸引来了一些游散的魔人。
魔人长相不符合人类的美感，一个个尖牙裂嘴，虎背熊腰，全身流脓。
它们的手上脚上都长满了利爪，背后还有两个鼓起的大包，也不知是长来干什么用的。
如此可怕的魔人靠近王德旺时却被隔绝在一米开外。
它们不解，但对血的渴望压制了他们为数不多的智商。
好奇的王德旺对他们使用了“洞察”。
很快，魔人的面板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观测对象:初级魔人，利爪
（魔种境界：初级，中级，高级，屠城，灭国，戮世，陨星。每个境界又分为初，中，高阶）
简介:由人类变异而来，拥有尖利的爪牙，强壮的身体。依靠吸食血液为生（甚至会吸食同类鲜血），被吸食者体内会留下变异因子，一小时内，就会被同化成新的魔人。但由于变异因子的强烈活性，不限于变异成利爪。
力量:20（成年男性的两倍，掰歪钢铁不是梦想）
敏捷:20（成年男性的两倍，打不过还逃不过）
智力:1（有，但不多）
神经反射:20（没错，还是两倍）
经验值:1
积分:1
要不是王德旺急着赶路，他真想揉揉眼看看是不是他看错了。
这么恐怖的怪物，竟然只值1积分，1经验！
这系统，真坑啊！
王德旺暗暗吐槽，但速度丝毫不减。
在气喘嘘嘘下，他来到游乐园门口。
只见大门已经破损，依稀可见破碎的人肉。
那是反抗者被撕咬下来的血肉，见证了血与泪，被雨水慢慢地冲刷，说不得明天便不见了踪迹。
王德旺轻轻地推开了大门，虽然不怕惊动周围的魔人但他还是以谨慎微妙，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快了！快到了！
王德旺逐渐接近阿尔法标注的位置，心情开始变得忐忑起来。
从刚知道妈妈已经被感染的震惊、无助，到接受系统后的决绝、坚定，再到即将见到妈妈时的彷徨、不安。
王德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
但他还是迈出了那一步，改变他一生的关键一步。
脑海中标记的红点就在眼前，心中担忧的妈妈就在眼前。
没有变异症状，没有想象中的一群魔人围着撕咬，只有她一个人！
宛如当初！
“妈妈！”王德旺轻轻地叫了出来。
蜷缩在角落的母亲扭动着身躯，缓缓地将目光对准了王德旺，她的儿子！
“德旺”她的声音很微弱。
“你终于来了，一路上没有受到什么危险吧？”
她的嘴唇轻颤，面色枯槁，宛如癌症晚期的病人一般。
“妈妈病了，病得很重，以后可能陪不了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妈妈！”王德旺终于叫出了声，千言万语只凝成了两个字。
他走到了妈妈身边，轻轻跪下，将脸依偎在妈妈耳边，一如当初。
“妈妈！不用担心，儿子回来了，你的病我能救好。”
说着，王德旺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支针管。
王德旺早就将它兑换出来，很巧的是，血清正好一百积分。
真是可笑，如此珍贵的东西，在系统面前如同小小的玩具，几乎一文不值。
王德旺二话不说，将血清注射进妈妈的身体里。
妈妈说完话就已经闭上了眼，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王德旺甚至以为她已经走了。
此刻，血清注入，妈妈的手臂轻颤，血清起了作用！
可之后再无动静，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王德旺如同天崩一般望着眼前的妈妈，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他急忙问道:“阿尔法！阿尔法！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注射了血清！可我的妈妈怎么还变得更虚弱了！”
……
阿尔法没有回应。
……
片刻后，王德旺双手紧握，手臂青筋鼓起，重重砸落地面，震得那地面微颤。
他抬起头，用已经被泪水湿润的通红的双眼望向四周。
“是你！是你吧！这么多年你还不放弃迫害我母子俩！你害死我爸爸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他愤怒地掏出一只手指指向空处，全身颤抖，宛若痉挛。
“那狗屁系统就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言吧！”
“我真傻，小时候被你们骗！长大了还被你们骗！”
王德旺跪倒在地上，双手捂脸，强忍泪水。
“但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吧！”
“我不会再调查当初那件事！”
“我……我给你们做牛做马！”
“救救……救救我妈，求你们了！”
【行了，别求那些不存在的人了，本系统就是本系统，不是别人拿来骗你的工具！】
可此时，王德旺已经听不进它的话了。
他身体不挺地打颤，放古代叫急火攻心，放现代叫大脑缺氧，肌肉痉挛。
【唉！也是个可怜人啊！让本系统帮帮你。】
只见王德旺额头流出一股青色气流，围绕他的生气不停地旋转，一点点慎入体内，终于让王德旺平静下来。
【额，本系统对不住你，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公司出品的产品不会有质量问题……可还是出问题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啊！我已经去询问了一下客服，系统客服！】
【它说啊，应该是你注射血清太晚了。现在你母亲生命微弱是血清在与变异因子作斗争呢！】
【要不……你再等等？没准等下，你的母亲就能活蹦乱跳了也说不定。】
阿尔法很卑微，它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王德旺没有理会阿尔法，阿尔法的话他听了，但改变不了他伤痛的心。
他的内心很自责。
为什么我不能早点赶到？
为什么我要耽搁那么长时间？
如果速度再快点，就不会……
不长的时间在王德旺看来如同历经四季。
他的妈妈终于又有了动静。
沈依依睁开了眼，似乎不再虚弱。
她看向跪倒在她面前的孩子。
“儿啊，到妈妈这来。”沈依依声音轻柔，似微风吹拂，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王德旺快步向前，将手递给沈依依。
沈依依握着王德旺的双手，轻言道:“妈妈的身体妈妈清楚，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的那支针管，但它确实起到了作用。”，她顿了一下“给了妈妈最后一口气”。
王德旺痴痴望着他的妈妈，在妈妈说出这句话后，他知道再见妈妈的时间不多了。
“你终于遇上了一个真心对你的人，妈妈很高兴。以后的日子，我也不用操心了。”
“没有了妈妈，你一个人要努力地活下去，妈妈只有这个心愿了，你答应妈妈好不好？”
将妈妈的手放在脸颊上，王德旺温柔说道:“好！我答应你，好好活下去！”
沈依依微笑，在王德旺手里的双手变得无力。
她走了，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没有遗憾。她这一生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她这一生只为了一个人。
雨水纷纷，吹不进破烂的建筑里；雨水冰冷，冷不过王德旺的内心。
在这里，王德旺将他的母亲葬下了，立的是衣冠冢，尸骨依照母亲生前的遗志，火化了。
火和骨灰盒是问阿尔法借的，这它倒不吝啬。
照它说的，“债多不压身，反正你死定了！”
是的，阿尔法认为王德旺死定了。
一百积分，哪怕王德旺有无敌防护罩，也不可能在短短六小时内杀死一百个利爪。
毕竟，他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
雨还在下，冲散了浓烈的血腥味。
城堡外，还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血还在流。
多少人阴阳两隔，多少人在这纷飞的雨天送走了他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