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中队（2）
林婉回忆了一下方才所见，问申金花：“咱们中队有多少人？”
“正规军97人，体力兵20人。”
“但是……那个刚才我只看到67个人。还有人在外执勤吗？”林婉在靶场已经开始默数人数，主要是她就想知道这个中队到底领着多少人。这个数字即使有数错，也不会差30个那么多。
“帝国中队编制100人左右，我们中队是标准中队，人员自然齐全，林参领不必多虑，发饷时候自有安排。”申金花来了个官方回答。
林婉没有完全理解申金花的意思，追问之下，申金花又说了一些套话，却不肯再细说，转而带领林婉参观了这个中队的武器。
这是林婉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接触到成批量的武器，仔细看时，有步枪、有几挺机枪，还有迫击炮、掷弹筒和炸药包。
不过相比前世，特别之处在于，很多武器都被装点得很……特别。
比如那迫击炮，底座是蓝色的，而支撑用的炮腿，被画成了老虎的花纹，下面与地面支撑的地方还画上了小爪子。
步枪，也显得色彩丰富，原色未改的只是少数，大部分有各种涂装。林婉凑近了看，有的是刻了花纹，还有的画了东西，应该是用指甲油涂的。林婉前几天才发现，指甲油、发卡、发带、在金簪营都算是军用物资，会统一发放，遇到特别的仪式，还要统一涂相同颜色的指甲，使用统一的发卡或者束发带。
如此转了一大圈，对第三中队有了基本的了解。但到了中午饭之前，才算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因为黄三石早就知道林婉今日赴第三中队就职，午饭当口，就在三中队驻地附近等着。
而林婉这一上午，对第三中队也有很多困惑，于是就问黄三石。她觉得黄三石一定知道。
事实和林婉想得有点儿出入：黄三石知道的比林婉想象的还要多久。
原来这第三中队，名单上有97人，确实处于理论上的满编状态。
但是部队里确实也只有不到70个人，多出来的那20多个，是“灵魂战士”。
所谓“灵魂战士”，就是“肉体不存在于帝国，但是灵魂永远向着帝国，并且愿意为帝国效忠”的战士。
黄三石的这一套话，把林婉说的有些发毛，心想这个世界不会是有什么奇怪之处，比如幽灵什么的都是可见的？甚至可以拿枪打仗？
但是很快，林婉发现自己还是想多了。原来这个“灵魂战士”的意思就是：吃空饷。
97个人的名单，帝国发放97人的军饷，到了基层，就多出了一些军饷无人认领。
然后从上到下，就分了这些钱。
中队的长官和副官要会拿一些，下面的军尉会分一点。当然还要分给上面的领导。
——这多出来的军饷，所有军官分一半，剩下一半交给上面，至于上面怎么安排，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下面这些军官，比如三级参领，可以通过克扣普通士兵军饷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收入。
黄三石还不忘教林婉克扣方法，“比如违反军规、迟到、早起、声音太大或太小、衣服不干净……之类的”
黄三石滔滔不绝的说完这些，还不忘嘱咐林婉：“这是军中秘密，林参领万不可乱说。”
林婉算是明白了，这金簪营之中，“秘密”的定义，大概就是“潜规则”。这时再想起之前白泽桂跟自己说的“当了军官自然会捞回来”，这才觉得明白了点儿。合着当了军官，才可贪污军饷，才能赚更多的钱。又想到，方才申金花说的“发饷时候自有安排”，言下之意应该是林婉也有份儿。上个月军饷才刚发不久，这个月还要等一阵子，这普通下等兵每月八个银元，上等兵十个银元。林婉倒是想看看，最后申金花怎么操作。
再个，林婉也打听到了申金花的一些信息，这女人五十多岁，但是她家里纳了一个正婿，八个檀郎，到现在一共十个孩子。最小的三个檀郎都是今年纳的，她在城里开了一家熟食店，她家里所有人都在那个店里工作，店里生意曾经好过一阵子，但是最近一年差得很，因为她不再负责帝国农场的工作，所以熟食店的价格优势就没了。
外面人都传言她在帝国农场一共偷了六百头猪和一千只羊，但是黄三石认为这个数量太少了。因为帝国农场“算下来一头猪一天吃30斤料，比马吃得都多”。
而且这申金花是个混日子的高手，彦帝国时期就在鸣湃城，彦帝国政权更迭阶段，她一直都是底层军官，后来进了帝国军队，仗没打多少，油水倒是刮了不少，本来在帝国农场日子混得很好，但是她一直倚仗的上司官失利，被迫离开了鸣湃城，她也就失去了帝国农场的肥差，成了一个带兵执勤的参领。
但是在雅迪生帝国还有一个规矩，都统以下的女军官，五十多岁就可以告老还乡，领一笔安家费然后回家。申金花一直没走，就是因为觉得安家费太少，她一直在想办法捞一笔，再退休回家。
雅迪生帝国是没有退休金的，按照黄三石的说法“开什么玩笑，为帝国效忠是本分，干活时候都给你军饷了。老了又不能为帝国打仗，还想按月拿钱？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林婉听黄三石这一通输出，明白了几件事。
首先，没有退休金就必须有实权的时候大捞特捞，特别是岁数大的。第二，申金花在军中现在没有靠山，帝国的意思应该是让她在申金花离开后接任中队长。
帝国栽培自己的意思，林婉是体会到了。但又想：如果她再拖个三年五载，那我不是一直要当这个副官了吗？
现在看似乎当副官也不会太差劲，至少吃得好了、住的好了，军饷也进一步上涨了，预计有额外的收入，而且暂时也还不用出去打仗。
吃完午饭出来，林婉看见好多军官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抬头往天上看。
林婉跟着抬头一看，只见远远的一个银白色的橄榄型飞行器，正在朝这边飞过来。
林婉顿时也是一怔：这是……飞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