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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那个倒霉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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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突如其来的地动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

    大半夜匆匆爬起来的秋容满脸倦色, 犹带着掩不住的惊惧。

    “殿下呢?!”她一过来就对着陈平劈头盖脸一顿问,脚步匆匆地片刻也未停歇就冲着殷盛乐的屋子走过去。

    在她踹门的前一秒,殷盛乐披好衣裳懒懒散散地开门出来了:“姑姑莫急, 我没事儿。”

    秋容神情严肃:“还请殿下随臣来, 到御花园中避难,在不确定地龙是否还会继续翻身之前, 最好所有人都不要待在屋檐底下。”

    虽说殷盛乐很清楚地动就动了一回而已, 但他不想拒绝照顾了自己多年的女官的好意, 点点头道:“好。”

    他又转过身, 沈徽表现得极其淡定沉稳, 不近不远地落在离自己半步远的地方,而殷盛乐却察觉到他走起路来时有些飘忽, 好几次甚至都同手同脚了。

    果然还是叫他被自己控制不住的举动给吓到了。

    殷盛乐有些后悔。

    怎么脑子一热就说了那已经可以算是明示的话呢?

    他偷眼去瞧沈徽, 后者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硬机械的感觉。

    明明是笑着, 双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反而呆愣愣的, 一点都不像从前那么灵动,沈徽的反应塔让殷盛乐愈加地后悔, 只是话已出口,再没挽回的机会了。

    或者说殷盛乐也没打算要挽回。

    反正——说了就是说了,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啊不对,在自己掌权之前,还是先瞒着其他人吧。

    因半夜的地动,从皇城到京都, 一片慌乱。

    皇帝忙着传召大臣入内询问灾情, 商皇后也正安抚后宫各处, 他们配合的默契是这几十年里累积起来的,哪怕心中已经对对方生出隔阂,但在各种大小事情上,总还有着叫外人难以企及的默契。

    当然他们也没忘记自己最喜爱的小儿子,霜华和杜绪前后都给殷盛乐带来了父母的问询和安慰,让他恍惚觉得自己还是十年前刚刚穿越过来时,那个满心不安的孩童。

    他带着沈徽,和兄长们聚集在一个地方。

    殷盛乐的哥哥们都是拖家带口,除了依旧在宫外关禁闭的五皇子一家人之外,连他往日里不常能见到的六公主都来了。

    六公主只比殷盛乐大两岁,也正是豆蔻年华,却还没能说定亲事,听说是六公主的生母徐昭仪想要多留她两年。

    打着哈欠,殷盛乐给哥哥姐姐大小嫂子见了礼后便拉着沈徽在自己身旁坐下,对面是似乎正在冷战的二皇子夫妇。

    但,虽说是冷战吧,殷盛乐瞧着自家这便宜哥哥对他媳妇还是殷勤得很,夫妻两个没有对话,那眼神却是缠绵得很,几乎只要二皇子妃的视线略微变动,二皇子立马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他们家的那对双胞胎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挺着个大肚子的二皇子妃瞧着女儿们似乎要从宫人的保护圈里走出去了,眉头一皱,二皇子立马开口:“殷言心!殷如念!瞎跑什么呢?”

    “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二皇子妃抬手轻轻拍了他一巴掌。

    二皇子的语气立马变得柔和起来:“大半夜的,出去玩也不带个灯,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好?”

    变脸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殷盛乐悄悄观察这对皇室有名的恩爱夫妻的相处情况,若有所思地又看向沈徽,小声呼唤:“阿徽,可要到空旷处走一走?”

    沈徽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顿了片刻,才慢悠悠地从他的喉咙里逼出几个僵硬的词语:“臣很好,不必了,多谢殿下。”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实在太过生硬,便缓了缓,又放松了声调地补充道:“若殿下心中不快,莫要憋着,去走走,散散心神也是好的。”

    有些话眼下这场景倒是不方便对他说,殷盛乐觉得有点尴尬,他咽了咽嗓子:“我也没事儿”

    千言万语都断在此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下去。

    眼睁睁看着沈徽唇角的笑容重新变得克制而虚假,周身仿佛又套上了一层名为“疏远”的壳子,用来掩盖他心底的无措慌乱。

    殷盛乐借着黑夜与宽大衣袖的遮掩,紧紧地攥住了他。

    迎着夜风走过来的这一路上,沈徽的手指尖又重新变得冰凉,跟殷盛乐炽热的掌心格格不入;过胜的热度终于把沈徽的神智从恍惚中烫醒了。

    他立马就要将自己的手从殷盛乐手里抽出来,然而殷盛乐牢牢地抓着他,将自己的五指挤进他的指缝里,死死扣住。

    沈徽抬头。

    在两人身后,有宫人挂上了一盏昏昏黄黄的灯,殷盛乐逆着灯光的脸孔边缘打上了一层细细的金线,而他的眉目全部隐藏在黑暗里,只能隐约地瞧见他上勾的唇角,挺拔的鼻梁。

    沈徽突然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惧怖。

    在与七殿下相处相伴的十年里,他见过无数次这个少年或是暴怒,或是阴狠的模样,但殷盛乐的这些负面情绪往往都是有意地避开了他去的,留给沈徽所需要面对的,更多的是一个需要人安慰,需要人支持,没有长大的孩子。

    没有半点的危险性。

    可在这寒冷的夜里,被黑暗所遮盖的角落,在两人交叠的袖子底下,扣在手上沉重的力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叫沈徽心底生出来无限的惧怕,仿佛那从来都只在自己面前温柔的大猫,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与生俱来的野性,在黑夜里露出他嗜血的獠牙与利爪,瞄准自己的脖颈。

    他生来头一次有如此清晰的,成为了某人的“猎物”的错觉。

    “殿下。”沈徽的声音带着哀求。

    殷盛乐扣死他五指的手上力道不由得一松,但很快他又更加用力地握住:“让我静一静。”

    少年转过脸,俊朗的眉眼被暖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笑着,与从前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地温柔可亲,仿佛藏在袖子底下的逼迫与强制都是不存在的,殷盛乐低沉的嗓音此时显得温柔极了:“突然地动吓了我好大一跳呢,幸好有阿徽你在,见到你不怕,我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好似是撒娇一般的语气,轻快中带着些甜腻的滋味。

    他却没有放松自己手上的力道。

    殷盛乐很怕万一自己松了手,沈徽立马就要逃开。

    大概他自己在某个地方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是相通的,对于想要的人或者物,必然是死拽着不肯轻易放手的。

    沈徽沉了沉心,他深吸一口气,找回理智:“殿下,您在校场习武或许是习惯了,但臣的手向来只是提笔的,怕是承受不住您这么大的力道。”

    殷盛乐听着呆了呆,眨巴两下眼睛,慌忙将手松开:“捏疼了?!”

    沈徽趁机把手收回去,两只手一起拢进袖子里,不再给殷盛乐有胡来的机会:“还好。”

    两人盯着对方的眼睛,相顾无言。

    “这是怎么,闹脾气了?”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殷盛乐转头看他,注意到二皇子妃与双胞胎已经跟女眷们围成一团开始吃点心聊起了天来。

    而四皇子背着手站在远离女眷,也远离自己的地方,旁边只有两个小太监提灯跟着。

    孤孤单单的二皇子自己拖着凳子过来,往两人跟前一坐:“还是都被地动吓着了?”

    殷盛乐狐疑地看着他,摇摇头:“我有点儿被吓到,一不小心就把阿徽的手捏伤了。”

    他很自然地把锅揽到自己头上,二皇子脸上没什么异样的情绪,而是略微夸张地拔高了声音:“哎呀呀,是伤了哪只手?沈大人的一笔好字可是叫翰林院里的老大人们都眼热得很呐,小七,你这就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能怕成这样呢?”

    “这样。”二皇子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个扁圆的小盒子,“我这儿有昨天才从父皇那里讨来的膏药,活血化瘀的,你”

    “不必了。”殷盛乐果断地回绝,“我这儿也备着呢,用不着二皇兄操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作态像极了护食的小猫。

    二皇子的视线在他们两个的身上来回扫视一遍:“七弟”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顿了半晌,最后还是将那盒药膏收起来,拧着眉毛灰溜溜地去骚扰四皇子去了。

    殷盛乐警惕地注视着二皇子的背影,两个异母兄长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能听得出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是二皇子不知怎么被尬住了,才特意去找四皇子排解尴尬一样。

    “阿徽,你的手怎么样了?”殷盛乐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药盒子,“让我看看。”

    沈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说话,直把殷盛乐盯得身后汗毛立起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心虚。

    “臣无碍,殿下别担心。”他说话的语气终于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了。

    这变化叫殷盛乐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心神一松懈下来,他就开始嘴上把不住门了:“刚刚的事情,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突然想叫你知道”

    “殿下!”沈徽一反常态地打断了他,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拧在一起,不停地颤抖着,“殿下,若您还当我是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那事就莫要再提了。”

    他低顺的眉眼还像从前一样的好看,殷盛乐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无边的怒火在他的身体里灼烧着,可只要他一看见沈徽苍白的脸颊,这怒火就完全没法发出去,而是无声无息地自己熄灭了。

    殷盛乐没有答应沈徽,他不再说话,只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沈徽。

    气氛愈发凝固起来。

    就在这时。

    从月门处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他高声喊道:“不好了!水侬王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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