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下车
车子明显还在行驶着，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车辆平稳行驶时那轻微的震动。而就是这股震动，配合着刚刚简图的那番话，配合着眼前可以说是一成不变的景色，凌霄等人才更是心底发寒。刚出虎口，又入狼窝，那种惊悚、刺激感不外如是。
“我们现在、真的在车上吗？”李文华咽了口口水，说话都打了个顿。
“我去，你他喵别一言不合就讲鬼故事啊。”赵文聘搡了一把李文华，语气埋怨道。
李文华牵强地扯了下嘴角，之后也不说话了。车厢里陡然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这样安静的氛围让几人都想起了之前那段被困在休息点的时间，压抑、烦躁感抑制不住地翻涌而出。
简图又慌又烦，不耐地“啧”了一声，而后动作粗暴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时间显示为：17:00。又过去十几分钟了，而窗外的景象依然是那副模样。
如果眼见为实，那么车外一成不变的景象是真的、时间是真的，他们和这辆车可能就在原地一动未动；如果眼见为虚，那么时间是假的，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象也是假的。那么这可能就是一个梦。而且，他们还会有一种乘车中的、微妙的颠簸感。这也是假的吗？
简图想不明白。面前的处境她想不明白，造成这种处境的原因，她就更搞不懂了。
“难道……我们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吗？”凌霄若有所思，意味不明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并没有对某个特定的人说，但是npc也会有任务吗？简图不知道。简图也不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隐隐感到一些针对之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简图干脆道：“我的任务显示已完成。你们作为npc也会有任务吗？”
简图看着凌霄脸上的神情，不放过一丝变化。可惜，凌霄八风不动，可能是确实没什么其他意思，所以并不心虚。简图又转过头，看着其余二人。
赵文聘和李文华一脸茫然，对着简图看过来的视线，皆是摇头以对。
“没有，还是不知道？”简图好脾气地又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吧？”赵文聘犹疑道。
简图懂了，“不知道是吗？好的。”
赵文聘憋屈，赵文聘不说，赵文聘：“哦。”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下车吗？”李文华忍不住问出一个问题。这是所有人在意的，也是所有人不知道答案的。
果然，这个问题一出，话题就此中断。有脑子的可能在努力思索，没有脑子的就在闭嘴等有脑子的人想出办法。
赵文聘目光期待地看着凌霄，又看看简图，最后有点嫌弃地扫了一眼李文华。
凌霄：？
简图：……
李文华：呃……
不过现在说出来也不可能立刻得到答案，最多是讨论讨论，顺一下原因和过程，能讨论出来最好。
“这辆车到底在没在走，我们应该要先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凌霄开了讨论的头。
赵文聘坐在右边车位靠窗的位置，听到凌霄的话，他打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他不敢将头伸出去，谁知道外面有什么呢？
不过……
赵文聘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而后，他从兜里掏出他吃的那些牛肉粒和猪肉脯的包装纸，将它们和项链揉成一团，从窗口丢了下去。
那一小团东西脱离了赵文聘的手，很快就被车子撇在在身后，而后渐渐消失在赵文聘的视线中。
做完这个实验，赵文聘转过头，看着凌霄他们看过来的视线，昂着头、不乏骄傲地回答了刚刚凌霄的问题：“这个车应该是走着的，我刚刚丢下去的东西很快就不见了，就像现实里的车一样。”
“你现实里也在车上随手乱丢垃圾？”李文华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一抽，问出这么一个既和现状无关，又容易惹毛赵文聘的问题。
果然，赵文聘瞪了他一眼，理也没理他的话。
凌霄倒是认真想了赵文聘的实验，但是就像眼睛看到的外面一成不变的山一样，他们并不能确定刚刚那个“看”的实验结果就是真的。
凌霄说了他的想法，于是赵文聘那得意的神情又蔫了下去。
简图闭上眼，依旧能感受到车子的震颤。她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又过去了一些。她暗自掐了一下自己，感受到明显的刺痛。这么真实的感受，会是假的吗？
“那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啊？”赵文聘烦躁地爆出一句。
“其他的暂且不说，归根结底我们要做的就是一道选择题，下车或是不下车。以及，下车的话，该怎么下。”凌霄发言，也算是安抚住了急急慌慌的赵文聘。
“不下车，那么未来一切我们就要被动接受。所以，我们现在可以主要考虑下下车的事。我们该怎么下车？”凌霄补充道。
“怎么下？逼停这辆车？还是直接跳下去？”赵文聘的想法简单、粗暴，对待这辆车仍然像对待正常的车一样。
这次都不用凌霄开口，李文华就先摇了摇头。“逼停怕是不容易的。别忘了，在我们没有票的时候，那个司机，或者说这辆车对我们的排斥无形却有力。如果我们做出任何明确违抗他们的行动，很难说会不会找来明确的针对。”
李文华的这番话，让凌霄和简图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车头滚动屏看到的乘车须知，里面就有一条不要在车厢内随意走动。
看来，逼停车子这件事并不现实。
听了李文华和凌霄的话，赵文聘又犹豫道：“那，直接跳？”
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放到靠近自己的车窗上。简图这边有一个破窗器，赵文聘那里也有一个，凌霄那里倒是没看见有这东西。不过，凌霄和赵文聘他们是一伙儿的，又都坐在同一边，一个破窗器也够用了。
在看到破窗器的那一刻，众人好像都默认了破窗跳车这条路。
不过，这个想法是自然产生的吗？还是像这辆车一样，是个骗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