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凌云
赵文聘脸上如获新生的欣喜若狂与凌霄脸上心如死灰又隐含不甘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图看着这两张脸，心里一动。
那边，赵文聘步履蹒跚着走到了大门口的位置，他几乎是贴到了那道缺口处，神色沉迷地呼吸着。
凌云也在时间流逝中渐渐苏醒了过来。凌霄整理了一番心情，走过去扶起了她。
“还好吗？”凌霄低声问道。
凌云虚弱无力地点了下脑袋，没有说话。
凌霄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扶着凌云走到一边的座椅安静地坐下了。
那边，赵文聘也缓过来了。理智回归之后，他也不好意思再贴在门上了。收敛了一下表情，赵文聘讪讪地对简图笑了一下，而后在李文华的搀扶下，走到凌霄旁边也坐下了。
安静如鸡jpg
待所有人状态都稳定之后，依旧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心情可能都不一样，这时候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打破僵局的还是从尴尬中缓过劲儿来的赵文聘。只见他几步走到玻璃门前，指着门上的那道裂口，表情惊讶道：“这是谁打出来的？牛啊！”
他前看看，后看看，一时没有人说话。简图这个打破大门的人此刻也不好说是自己，有邀功和得意的嫌疑。
李文华不想赵文聘继续尴尬，笑了一下，道：“还能有谁？也不看看我们后期都虚成什么样了？尤其是你，你都直接倒地上了。”对着赵文聘回过头、不服气地看过来的视线，李文华努嘴冲着简图示意了下，“打破门的人就站在你面前呢。”
随着李文华的话，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简图。不管是一早就知道的，还是刚刚知道的。
简图：……
赵文聘也看着她，“你？靠！这是你打开的？”他一脸震惊的神色，还有点不敢相信。
本来因为众人的目光而有点不好意思的简图，此时看着赵文聘不相信的眼神，脾气也上来了。她“呵呵”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是啊，又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一块玻璃门而已，砸几下就可以打破了。不会有大男人，砸一下门把自己砸晕过去吧？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外面一点也不闷，可能氧气也能给人助力吧。”
赵文聘：“……哦。”有点气，但人在屋檐下。他表情悻悻地，又很快调整过来，爽朗地夸赞起简图来了，“牛啊，吉小姐，你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毕竟还是有求于人，赵文聘还是知道放低姿态的。
“那个，吉姐，咳，那什么，您好事做到底，一鼓作气把这门打烂了呗。”赵文聘讨好地对简图笑了笑，当然，都是玩笑性质的。
简图哭笑不得，但她无能为力。她摊手道：“不好意思，我无能为力了。”看着赵文聘急色上脸，简图接着道：“你可能不知道，但凌霄应该是听到了我后续砸门的声音的。在砸开这道口子之后，我也是想着一鼓作气，直接将门打穿，但是，我后续的击打都不能对门行成肉眼可见的损坏了。”
赵文聘有些不能理解，或者说他不想理解，“怎么可能？”他喃喃道。
忽然，赵文聘转过头，对着坐着的三人喊道：“还坐着干什么啊？咱们一鼓作气啊，一下子把门打开出去啊！”
然而，没有人对回应赵文聘的喊话。凌霄和李文华都沉默着，凌云看着凌霄的神色隐隐不安，也没有说话。赵文聘看着沉默的三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并不明朗。于是他看向了李文华，“李文华，你站起来！能上就上，上不了倒是说句话啊！”
内心深处泛上来的不安令赵文聘有些烦躁，对着李文华，他的语气也不由的有些强硬。
沉默，依旧是沉默，让人不安的沉默。
沉默中，李文华站起身，但依旧没说话。他无言地看了赵文聘一眼，随后又无言地低下了头。
赵文聘按耐不住心中的躁意，几步快走到李文华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子，“你他么的，有话就直说。做这一出便秘的的样子给谁看呢？啊？”
一旁的凌云觉得现在这一幕太熟悉，熟悉到她觉得自己已经经历了很多遍了。凉意从脚起，慢慢锁住了凌云的全身，她感觉自己像个死人一样，全身都凉透了。而这也并不是她的错觉，也不是单纯的心理作用。
凌霄站起身，想要拉开起冲突的赵文聘与李文华二人。途中，他碰到了凌云，她一下子歪倒在一边。这样突兀又诡异的动作让凌霄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凌云以坐着的姿态，身体还微微蜷缩着，此刻歪倒向一边，被桌子稳住了身体。凌霄看着她僵硬的姿态，颤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
没有了。
这边的异状也吸引了赵文聘二人的注意力。他们此刻转过头，看到了僵硬的凌云，以及呆愣的凌霄。
赵文聘松开攥着李文华衣领子的手，烦躁地抹了一把头发，而后向凌霄走来。
“怎么了？凌云没事吧？”
凌霄没有说话。
赵文聘越来越烦了，这会儿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啊？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出来。他腹诽着，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上手去触碰凌云。
冰凉，像一块儿冰。这是凌云的触感反馈给赵文聘的意识。
人能够有这么低的体温吗？显然不能。
赵文聘被惊得后退了一步，而后脸色难看地质问凌霄，“凌云怎么成了这样？”他没用那个字，但在场的，不管是碰没碰过凌云的人，从凌霄和赵文聘的反应中也猜到了凌云的状态。
“不知道，我不知道。”凌霄喃喃着。“突然就这样了，明明刚刚还是好好地坐着的。”
凌云的死带给凌霄的不仅是悲伤，还有震惊和恐惧，以及愈发的不甘。
凌云的异状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即便凌霄和李文华已经接受不能离开的现状，也依然被这被迫封锁、变异、掌控的情形震动到了。
他们真的出不去吗？
他们真的要任由自己变成凌云这样，乃至于变成左正那样，而毫不作为吗？
此刻，凌霄还李文华都在扪心自问，却问不出一个肯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