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危机
“嘶——嚓——”
布帛分裂的声音尖锐、刺耳，简图皱着眉，看着赵文聘和李文华将那张小薄毯撕裂成几根长条形布条。玻璃碎片是锋利的，但对上小薄毯显然还是不那么“专业对口”。因此，两人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完成这项工作。一张一米五乘一米八的小薄毯被分成了五份。分好后，由赵文聘抓着，李文华理了理，而后走回到左正那边。
凌霄的谨慎配合凌云的细心，两人很快便将左正的脸打理干净。去除了血糊糊的遮掩，左正右眼的状态也更加明显得暴露在众人面前。
只见左正左眼微睁、右眼紧闭，紧闭的右眼皮还有一道明显的破口，简图甚至能隐隐看到伤口了偶然闪烁的碎玻璃的尖锐的光。
发现这个细节的不止简图一人。
凌霄见状，心渐渐下沉。如果右眼里的碎玻璃可以扎破眼皮透出来，那么里面的眼球还能完好无损吗？
肯定不能，左正的右眼大概率是不能正常使用了。不知道左正清醒后，该怎么面对这件事。唉！
凌霄心情沉重的同时，心底也暗生疑惑：如果是睁眼状态下，碎玻璃掉入了眼中。那么左正闭眼的行为也只会将碎玻璃往眼球中捅去。里面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让碎玻璃扎破眼皮呢？
还是说，左正是在闭眼状态下，被从天而降的碎玻璃插到眼睛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左正的眼睛或许还有救。
凌霄思忖着，将疑问留在心底，伸手过去想要先拔出那个碎玻璃渣。但是，那个碎玻璃并没有留在皮肤外面的部分，它整个嵌进了眼睛里。这里没有镊子，凌霄也没有指甲，他小心翼翼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最终，凌霄放弃了。他转头，目光扫过凌云的手指。
“凌云，你来试试，我拿不出那个碎片。你有手指甲长点儿，应该好拿些。”
凌云点了点头。她之前看凌霄几次尝试都不行的时候就想自己试试了。
凌云脸凑近左正，手指甲缓缓戳进那道伤口中。她能感受到自己触碰到了那个玻璃碎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滑了的原因，她几次去夹它都在搬运过程中又滑下指甲。
这并不是在做游戏，尤其是凌云还面对着左正睁着的右眼。几次失手后，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迹来了。凌云此刻明显感受到更大的压力和紧张笼罩住了她。她有些不敢动了，她担心下次失手又会给左正造成更大的损伤。她担不起一个人的生命安全的责任。
凌云抽出手指甲，原本干净、白生生的指尖，此刻已经染上血色。没有了指甲的堵塞，左正右眼的伤口的血流得更欢了。
血液顺着左正的脸颊流淌，最终滴落到地上。之前整理干净的左正的脸颊此刻又沾染上血迹。那一道“血痕”像是左正流的血泪一样。
“凌霄，不行，拿不出来。”凌云声音低落道。
“没事，不要太过挂怀。”凌霄安慰了凌云一句，又将目光放在了那道伤口上。“既然从外面处理不了，那就试着扒开他的眼睛看看了。”
“确实，总要将那东西拿出来的。把它留在里面就是留了个定时炸弹在里面，我们还不知道它定的是什么时候。就这样包扎的话，那还不如不包扎。”凌云无有异议。
李文华也是附和着。赵文聘一头雾水，但这时候倒是没说什么破烂话。
简图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就是观察。凌霄看了她一眼，随即就开始扒左正的眼皮。
扒人眼皮这事儿做起来还是有点瘆人的，尤其是在这眼皮血流不止的情况下。凌霄小心避开伤口以及那些流出的血液，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左正的眼皮，而后轻轻向上拨开。
血流得更快、更多了。
看到这种情况，凌霄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太妙了。随着眼皮被拨开，他仿佛能听到玻璃碎片被拔出眼球的声音，就像利器穿透人体再被拔出。
然而，不等凌霄将眼皮完全拨开以至于可以看到眼球全貌，左正的右手就突然放松并直直垂落下去。而那些连接着手掌与眼睛处的“血条”，就这样将左正的眼球扯出了眼眶。
“噗”的一声，眼球夺眶而出，而后落地无声。
这幅场景令众人一时之间又惊又吓，尤其是凌霄。事发时，他离左正最近，因为拨眼皮的事情，他的脸距离左正也就大概一掌的距离。眼球夺眶而出的时候，那些细小的、四处喷溅的血液就这样淋了凌霄满头满脸。斑斑点点，不大、不多，但带给凌霄的心理冲击不可谓不震撼。
安静，令人紧张、难挨的安静。
简图甚至感到有些窒闷，心理原因已经可以影响了生理状态了？简图感到有些不对劲。她后退一步，转而面对着大开的窗户。
原本二楼楼梯口存在有结界，东面这道“玻璃墙”也都没有“开放”。所以简图时不时会感到有些窒息也情有可原。那么现在呢？
相当于开了一整面墙的窗户，不应该是新鲜的空气传输过来吗？即使天空依旧乌云密布、天色暗沉。
越来越喘不过气了。简图猛地转身，去观察凌霄几人的神态。她发现他们也是一样的表情难看，也是因为二楼令人窒息的氛围吗？
简图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口气中氧气含量严重不达标。“喂，凌霄，你有没有感到有些不对劲？你现在呼吸怎么样？”就这几句话，简图说的过程中已经忍不住咽了好几次口水。她现在非常渴望大口的呼吸。
凌霄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你也是吗？”他反问一句，又看向凌云几人，“大家呼吸还顺畅吗？”
赵文聘几人皆摇头。
此刻，左正那颗掉落的眼珠已经不重要了。人离了呼吸、离了氧气还能活多久？必须尽快找生路了。
“楼梯的结界对你们不管用，你们下楼试试，看能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