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神学院09（二合一）好一个玩弄字眼……
1、
藤蔓是非人类的冰冷的温度, 由内到外透着股寒意，温轻忍不住了激灵。
藤蔓的尖端细细长长，像把小钩子似的, 勾着他的小腿肚, 缓缓着转儿, 绕着温轻的腿缠了一圈又一圈，像蛇尾缠住了猎物, 先逗弄一会儿。
温轻面无血『色』，他面前那个玩家也是缠了脚，然后……
一个是他吗？
温轻自的想象吓得身体微微颤抖,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惧, 绕着他小腿的藤蔓缓缓解开, 沿着裤腿往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肌肤。
一蹭一蹭, 温轻能清晰地感受到藤蔓表面的纹路，蹭着他脚踝的部位还有一片叶子, 叶子粗糙的边缘轻轻地挂着他的皮肤，又痒又疼。
他一动都不敢动, 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圣杯，任由藤蔓触碰着。
正前方的大祭司缓缓抬了手, 狂热呼喊着的同们刹那间噤声。
大祭司手指微微一动, 钱刚峰身上的藤蔓缓慢的爬行, 撕碎他上半身衣服，围在胸口的藤蔓纷纷散开, 挪至他的四肢。
藤蔓手缓缓竖，将钱刚峰摆成十字的姿势。
钱刚峰惊恐地睁大眼睛，满眼红血丝, 他疯狂的挣扎，可是四肢头部死死束缚在藤蔓手上，无动弹。
众人只看见他伏的上半身，还有那颗狂跳的心脏。
一秒，一根藤蔓攀爬到他胸口，锋利的尖端陡然扎了去，缓缓往，在心脏部位划了一个大口子。
没有一滴血滴落，藤蔓仿佛是一个精湛的外科手术医生，伤口干干净净，将钱刚峰跳动的红『色』心脏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扑通、扑通、扑通……”
如丝般纤细的藤条沿着伤口钻入他的胸口，在胸腔内舞动着。
一秒、秒、三秒……
很快，一颗完整的心脏剥离，呈现在众人视线。
紧接着绿『色』的游丝缓缓覆到心脏表面，盖了一层又一层。
温轻是唯一一个没有看见的人。
他无暇顾及钱刚峰，他的条腿藤蔓紧紧缠着，这藤蔓紧紧抱着他，想和他融为一体似的。
温轻腿软的不像，全靠藤蔓支撑他的身体，这才没有跪。
“圣杯。”
面前突然响大祭司缥缈的声音，温轻惊慌地抬头。
大祭司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手边还悬浮着一个藤蔓缠绕的东西。
温轻知道自应该把圣杯递这位大祭司，但他现在手上完全没有力气，根本动不了。
忽地，缠在他腿上的藤蔓飞快地往上爬，划过腰间，钻入衣袖，紧紧贴着他的手臂，又从袖口探，勾住圣杯底座。
藤蔓『操』控着温轻的手，将圣杯端到大祭司面前。
大祭司瞥了他一眼：“拿稳。”
温轻红着眼睛，含糊地唔了一声。
紧接着，他感受到细长的藤蔓粗了倍，牢牢地托着圣杯。
大祭司手指轻轻一勾，悬在空的绿『色』物体掉入圣杯。
“嗒——”温轻感受到圣杯轻轻震了。
他垂眼，看到杯里的东西缓缓融化为一滩红『色』『液』体。
忽地，台又响了铿锵有力的祷告。
大祭司：“抬手。”
温轻没动，但藤蔓把他手拉到了大祭司面前。
五只并着，掌心向上。
大祭司垂眸，看着他掌心青紫的脉络，嗓音突然沾上一丝哑意：“放血。”
温轻还没有反应过来，绕在手腕上的藤蔓便爬到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
血『液』瞬间渗了来，沿着藤蔓滴落到圣杯。
疼痛、害怕、委屈等等情绪交织在一，温轻忍耐良久的眼泪瞬间落了来。
他泪流满面，紧紧抿着唇，不敢哭声音。
圣杯里的『液』体开始挪动、分离、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温轻朦朦胧胧看见圣杯里写着一个字。
一。
大祭司垂眼，启唇道：“吉时，一点。”
神殿内响彼伏的欢呼声，接着又重回嘹亮的祷告。
温轻眨去眼里的泪水，更紧张了。
吉时已经择完了。
那、那他呢？
不知是不是看了他的想，大祭司突然笑了声。
倏地，温轻掌心一凉。
一条藤蔓的尖端断裂，内里流了绿『色』的『液』体，慢慢滴到他掌心。
掌心的伤口眨眼间便愈合了。
温轻张了张嘴，熟悉的温度突然现在鼻尖。
他睁大眼睛，只见那根藤蔓挪至他的唇边，缓缓入。
温轻咬紧牙关，藤蔓便停了来，抵着他的牙齿，泛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滴到唇齿间。
温轻恍了恍神，第一个念头是这外伤『药』可以内服吗？
吉时都择完了，应该不会还毒死他吧？
正想着，脑海里忽然响了001的声音：
【饮用不知『液』体。】
温轻眼皮狂跳：【什、什么意思？】
001没有解释，直接他个人信息。
【玩家：温轻】
【身份：人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智商普通，废物型普通人类）】
【年龄：二十岁（人类年龄已成年）】
【人间签证：一秒（仅能滞留人间一秒，请务必务必通过次副本）】
【技能：？？哭？？（使用技能的后果未知）】
【绑定buff：引路人（所有非人类都会对你心生好感，有的想你，没的也想你）】
【限时buff：不知『液』体buff（神清气爽，心明眼亮，还能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见个人信息多了条限时buff，温轻松了口气，幸好是个能吃的好东西。
大祭司屈了屈手指，温轻身上的藤蔓同时撤离。
大祭司轻声说：“归队。”
温轻软着脚，慢慢走高台，他偏头看向高台上的藤蔓手。
钱刚峰躺在手，安详地闭着眼睛，面带笑容，笑得像年鉴上的照片，令人害怕。
温轻不敢再看，连忙收回视线，脚步虚浮地回到玩家队伍。
在走到白通身边时，他就有些撑不住了，险些跪倒在地，幸好白通一把扶住他。
白通垂眸看着他的掌心，低声问：“只了你的血吗？”
温轻应了一声，点头道：“还我喝了……”
他顿了顿，实实说：“不知『液』体。”
白通微微一怔。
温轻压低声音说：“是个限时buff，说是能心明眼亮。”
白通垂眸，目光扫过温轻的手腕、脚腕。
他刚才看得很清楚，藤蔓纠缠在温轻身上。
白通视线一顿，落在温轻的脚踝上，一道浅浅的红痕。
显然是因为藤蔓的摩擦。
白通脸『色』沉了去。
温轻还想说什么，高台上传来一阵响动。
他抬眼，只见高台上的藤蔓手缓缓合拢，将钱刚峰收在掌心，藤蔓缓缓往高台后方挪动，很快消失在神殿内。
温轻小声问：“那个玩家……”
白通抿唇道：“他的心脏是祭品。”
温轻恍了恍神，逐渐意识到刚才放圣杯里的绿『色』东西就是钱刚峰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陈老师忽然走到队伍央，眼神扫了过来。
温轻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上嘴唇碰嘴唇，无声地跟着其他同一祷告。
“亲爱的神，我会向诸天诉说您的荣耀。”
“您的呼吸，除去我一切的罪。”
“您让我感受到无上的欢欣与快乐，是您赐予我x与爱的能力。”
…………
阳光透过珐琅『色』彩窗户，在巨大的白『色』神像上投『射』斑驳陆离彩『色』的光影。
温轻光线照的晃了晃眼，模模糊糊间看见神像的手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像是人的皮肤，像是活过来似的。
2、
神殿内，择吉时结束，大祭司站在神坛上，脸藏在面具后，看不清神『色』。
玩家们不敢低声讨论，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一个死的就是自。
其他同则是于对神的尊敬，眼珠子都没有转一，全神贯注地向神祈祷。
直到夜幕降临，众人才离开神殿。
同们狂热的神情消失，逐渐变成平常的子，嬉笑闹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讨论着：
“那个叫钱刚峰的人运气也太好了！”
“是啊，这才刚转过来！”
“早知道我也晚点入了。”
…………
温轻听得一头雾水，羡慕钱刚峰什么？
羡慕他早死早投胎吗？
李景景也没有听懂，她上前一步，直接拉住其一个同的胳膊，开门见山地问：“同，你们说钱刚峰运气好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是新来的转生，不懂。”
同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他是大祭司选的人。”
温轻眨眨眼，是大祭司选去死的人。
他忍不住问：“所以呢？”
同扭头，对上温轻的脸，眼睛亮了亮，激动地说：“你也是大祭司选的！”
“你好像也是转生吧，真是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这才入几天啊。”
温轻沉默，他分明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同说了几句羡慕的，才扯回正题，告诉他们：“大祭司选的人能直接成为神侍，都不需通关毕业考核。”
听到一个新词，温轻有点茫然：“神侍是什么？”
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老师他们都是神侍啊。”
“老师们以前就是大祭司选的人，在大祭司的培养，负责教导我们，传播神。”
温轻愣了愣：“可钱刚峰的心脏不是挖了吗？”
“神侍是尸体吗？“
“什么尸体啊，”同笑了笑，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神会赐予他新生啊。”
温轻皱了皱眉，看见他身旁同的表情。
他们每个人都是似的神情，仿佛人挖心后还能活着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明明其他时候都很正常，只涉及到神，一个个就像洗脑过度了似的，像是邪|教分子。
李景景追问道：“老师他们每个人都挖心了吗？”
同看着她：“应该不是吧，我也不清楚。”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是大祭司选，能重获新生的人。”
温轻听得云里雾里。
白通和李景景再三追问去，这些同也解释不清楚，他们仿佛也只是道听途说的。
同见温轻这么好奇，非常友好地说：“再等天就能知道。”
“你可是选的人，能亲自感受，不像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说着，同还安慰了一句：“你不着急啊。”
温轻低头，扯了扯嘴角。
他一点都不着急去死。
吃晚饭的时候，温轻还是没有在食堂看见季君风，回到寝室也没人。
不止季君风，奥兹也不见人影。
三人只好消了问季君风的念头。
白通关上门，低声说：“假如季君风说的都是事实，没有骗我们的，之后的驱除邪灵、烧香、祈祷，还会继续献祭玩家。”
“现在73个生，9玩家，在周日凌晨1点前，还再死4个玩家。”
李景景若有所思，半晌，开口问：“今天为什么是温轻和钱刚峰？”
“有什么规律吗？”
她侧头看着温轻，满脸疑『惑』。
温轻眨了眨眼，实实说：“大祭司点的时候，我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神了。”
就和上课老师抽查问题的时候一，一对视，老师就点你。
“钱刚峰的，”温轻顿了顿，“因为他举手了。”
“他是主动自愿的，你们没看见吗？”
温轻有些疑『惑』，他在台上看的一清二楚。
白通和李景景齐齐摇头。
白通抿唇道：“他站在队伍最后一个，我看不见。”
李景景点头：“我也没看见。”
温轻『迷』茫：“他为什么主动送死？”
白通沉着脸，缓缓说：“应该有人告诉了他错误信息。”
而且那个人说的，钱刚峰没有怀疑。
钱刚峰大概率是故意排在最后，想独吞什么好处，结果自丢了小命。
李景景抓了抓头发，灌了一大口水，冷静片刻，对人说：“今天来这么一，明天不可能有玩家主动的，谁敢保证他们是站在温轻的位置上，还是变成了一个钱刚峰。”
“如果没有主动，”李景景眉关紧皱，有些担心，“会不会随机啊。”
“我看那个大祭司连脸都不敢『露』，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随机的我这种非酋可能就走一步了，咱们的队友情谊就戛然而止”
白通正欲开口，门外忽然响谈声。
“刚才那是陈强吗？他回来了？”
“是啊，变得疯疯癫癫的，人都不认识了。”
“谁让他jing虫上脑。”
“在这种地方都想着那事，他还是挺厉害的。”
…………
闻言，白通身道：“先去看看陈强。”
陈强和白通、李景景一个寝室。
温轻跟着人楼。
推开门，墙角站着一个人，他低着头，不停地用自的脑袋撞墙，发砰砰砰的声音。
走近后，温轻听见他在喃喃自语，嘴里念感谢神、感恩主什么的。
白通喊了一声他的字：“陈强。”
陈强的身体僵直，条件反『射』似的说道：“感谢神赐予我字，让我能行走在人间。”
白通沉默，他没有料到陈强会是这个反应。
宿舍内安静来，陈强又开始用头撞墙。
李景景试探地问：“陈强，禁闭室里有什么东西吗？”
“你看见了什么？”
“还是听见了什么？”
陈强双眼发直，盯着白『色』的墙壁，缓缓念道：“神，求您垂怜我这个堕落的罪人，拯救我于罪恶、任『性』的深渊。”
“我愿将我的一切献你，我的思想、我的身体、我灵魂，求您洗净我，求您赦免我所有的罪……”
陈强双眼涣散，看来恍惚失常，但说的这些字字清晰，语句停顿明确，像是在什么时候连过千遍百遍，形成了条件反『射』，可以脱口而。
白通又试着和他对，陈强的回复仅限于祷告词，其他什么都不会说。
他们不问的时候，又开始呢喃着撞墙。
李景景叹了口气：“从这家伙嘴里肯定问不什么来了。”
“不然去问问张成润吧，他好歹少关一会儿禁闭，说不定脑子能清楚点。”
温轻点点头。
三人走向张成润的寝室，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张成润的惨叫声。
他们连忙冲去，只见洗手间的门大开着。
奥兹倚着墙，手里拿着个花洒，像在洗垃圾似的，面无表情地浇向张成润。
张成润坐在地上，浑身湿透，手脚不停地在空挥舞，像是在驱赶什么。
他一边动一边叫：“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听着他凄厉地尖叫，奥兹皱眉：“什么东西？”
“蛇、蛇……有蛇……还有虫子，”张成润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好多虫子……”
低声念了一会儿，他脸颊抽搐，缓缓说：“不、不是虫子，是我的罪恶，是我的罪。”
他身体斜了斜，飞快地摆祈祷姿势，双手合十，低头道：“神，求您垂怜我这个堕落的罪人……”
奥兹扔掉花洒，转身走洗手间。
他淡然地瞥了眼温轻，食指屈了屈，什么都没做，径直离开这间宿舍。
温轻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还在看张成润。
禁闭室里有蛇吗？
还有虫子？
温轻脸『色』变了变，这些东西，他也很害怕啊。
李景景一脸嫌恶：“禁闭室里养蛇吗？”
“妈的，我受不了那种东西。”
白通看着张成润，微微皱眉：“他和陈强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温轻愣了，仔仔细细量了眼张成润的身体。
他的衣服湿透了，白『色』的校服变得透明，可以清楚的看到身上有没有伤口。
没有任何伤口，甚至都没有擦伤划伤。
看来不像是喂蛇虫的子。
温轻小声问：“蛇和虫子就只是单纯的吓唬吓唬他吗？”
白通垂眼，看着疯疯癫癫的张成润，缓缓说：“不是蛇虫，是他的罪。”
温轻不懂，满脸『迷』茫。
李景景也没听懂，催促道：“您老就别卖关子啦！”
白通抿了抿唇，分析：“可能是幻觉，幻境之类的东西。”
“让他们看到害怕的人事物，唯一能救他们的就只有神。”
所以他们一直在祈祷，祈求神原谅他们罪……
温轻的思路突然开始清晰来。
张成润违反校规，净身净心后，归为原住民同的一列，接去几天的活动就是安全的。
违反校规、关禁闭、安全……
温轻恍然大悟：“系统说的务必注意校规，不是让我们遵守校规。”
而是让他们违反校规。
好一个玩弄字眼的系统！
熟悉的系统，熟悉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