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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异时空里的明朝和西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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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讲到当前时空的明朝和西域关系沿用汉、唐制度,并通过“关西七卫”来统治,但在异时空里呢?

    在原本时空的西元1402年,东方的“大明王朝”发生了一次历史性的政局动荡——“靖难之役”,也就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以“藩王”(燕王)身份,采取避实就虚之法兵临南京城下以夺取皇权。

    当时,明朝的主力仍在华北“九边重镇”即“长城一线”防备蒙古骑兵南下入主中原兵恢复“元朝”,尽管朱棣的侄子“建文帝”朱允炆派出李景隆等朝廷重臣与叔叔朱棣会面并展开谈判,但朱棣却说:“只问奸臣,悔改不究”,暗示对方若选边站队可将功赎罪。于是,守卫“金川门”的李景隆开门投降,引发“金川门之变”。

    结果,叔叔朱棣的“燕军”攻入南京城,使得明朝江山易主,毕竟在朱棣看来,“父传子,家天下”无论如何也比爷爷把皇位传给孙子要合情合理合法,因为“孙子”与“祖父”之间还隔了一层肚皮,哪里有父子亲近?

    当时,“建文帝”朱允炆深知自己若不将皇位交出来就恐怕性命不保,毕竟他如今势单力薄,只能命令宫女、太监们在后宫纵火,然后借机乔装成太监逃走,只留下自己的“龙袍”、“翼善冠”、“御玺”算是交代。

    于是,作为叔叔的朱棣见状后觉得这个侄子“还算懂事”,尽管下落不明,但仍强行宣布侄子已死于大伙,便以“先君之礼”给侄子“建文帝”搞了个“衣冠冢”,并于同年六月称帝,改元“永乐”,从此君临天下了。

    这说明在“皇权”面前,“血缘至亲”显得苍白无力,并反映出一切“政治斗争”的本质就是“权力争斗”!只要能获得斗争胜利,一切手段都是合情合理的,即使不合法,但只要掌握政权后将法律条文修改即可了。

    不过,明朝的这场“重大变故”,却一直在帖木儿的关注之中,因为先后经过长达十多年的情报收集之后,使得帖木儿对明朝国情尤其是政局的掌握程度,甚至比明朝的不少官僚阶层更清楚,觉得时机成熟。

    西元1404年春夏之交,帖木儿对着明朝的使节说:“你们的皇帝叛父杀侄,罪大恶极!本苏丹要率领20万大军讨伐你们的皇帝。”此举将明朝使节吓得不轻,匆忙办理完相关事宜后,便赶紧回朝奏报给朱棣。

    此前,帖木儿还极其详尽的绘制了“军用地图”,按照他自己所挑选的线路,他的骑兵部队从“于阗”到“北京”需要走上161天。而在他的前锋部队中,从“塔什干”出发的右路军已在西元1405年的新年刚过就翻越了“天山”山脉,并在正月初六推进到了“伊犁河谷”。帖木儿的皇孙哈里苏丹于二月下旬到了“别失八里”。

    此处距离明朝西部的边界即军事重镇“哈密卫”也只有400公里左右。西元1405年2曰11日,帖木儿到了“讹答剌城”,因当天痛饮了“阿拉克烧酒”后,竟然开始发烧且高烧不退,令欧、亚、非三大洲当时最优秀的医生们环绕在他的周围也束手无策,直到2月18日,帖木儿的心脏才停止了跳动,但在临死前留有遗言。

    “不要向敌人示弱!拿紧你们的……剑!呃……”西元1405年2曰18日,“中东霸主”帖木儿在率领大军征伐明朝的途中病死于“讹答剌城”。“讹答剌”(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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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称“奥特拉尔”,位于后世哈萨克斯坦奇姆肯特市,在阿雷思河和锡尔河交汇处。“讹答剌城”距离中国新疆库车五百里,在中世纪,这里曾经是中亚的古城。

    “讹答剌城”是来自东方各国的商人们,远到欧洲伏尔加河流域以及小亚细亚半岛和地中海东岸之东罗马帝国做生意的必经之路。此地北接“钦察草原”,是“喀喇汗王朝”著名哲学家法拉比出生地,乃交通要冲。

    那时候,这里是突厥别种“葛逻禄”自治领地的版图,也是“喀喇汗王朝”的重要商业重镇之一。此后,该地就因战争而被迫划归伊朗的“花剌子模王朝”,成了伊朗历史上著名的“花剌子模王朝”在东方的重镇之一。

    早在西元1217年,“花剌子模国”守将亦纳勒术贪图蒙古商队的财货,便诬陷蒙古商人是奸细,报告给了苏丹摩柯末,下令把蒙古商人处死,只剩下一位骆驼夫逃回了蒙古,并将商队的前后遭遇报告给大汗。

    于是,成吉思汗派使者去“花剌子模”讨回海儿汗不果,便引发了蒙古大军西征,而该城也在西元1220年2月被蒙古大军攻破。当时,城主亦纳勒术被蒙古人用熔化的银液灌入耳朵和眼睛处活活烧死以示惩罚。

    从此,该城划归“钦察汗国”,但后来被“察合台汗国”所夺。到了西元14世纪以后,该城曾一度复兴,但“中亚枭雄”帖木儿却在东征明朝时突然病死在该城中。后来,“讹答剌城”遭受了“漠西蒙古”准噶尔劫掠。

    再后来,待新航路开辟后,因商路改道而不再走陆路,故导致“讹答剌城”逐渐被彻底废弃于历史中。

    言归正传。帖木儿也和“成吉思汗”一样,有四个儿子:长子名叫只罕杰儿、次子乌马尔沙黑、三子米兰沙、四子沙哈鲁。帖木儿原本是想立长子只罕杰儿为继承人,但很不幸的是,他的长子很早就病死了。

    次子乌马儿沙黑虽然很有能力,但也紧随哥哥之后,死在了父亲之前。三子米兰沙虽然在世,但因曾落马伤过头,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所以,在儿子们当中,也只有四子沙哈鲁能作“帖木儿帝国”的储君。

    不过,帖木儿跟朱元璋一样,很看重“长子”一系,并在“长子”早亡后,甚至还立了“长孙”为其继承人。

    这位“长孙”就是“长子”只罕杰儿的儿子皮儿马黑麻。但是,在帖木儿东征明朝的途中病死后,他所立的“长孙”皮儿马黑麻就受到了他的宠妃爱花弥儿为首的大臣们的质疑,因为当时在帖木儿临死前,也只有他的重臣克拉布在场。众人为了确认皮儿马黑麻继位的合法性,准备派人去将克拉布请来当场确认经过。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克拉布已经被人暗杀于家中。使者发现克拉布被暗杀后就大声疾呼起来,引发守军包围营地并发现了女扮男装的刺客。克拉布遭到暗杀后,使得皮儿马黑麻即位的正统性遭到了质疑。虽然皮儿马黑麻在帖木儿生前征伐印度之战中屡立战功,但他毕竟只是“长孙”的辈份而已。

    比起他的四叔沙哈鲁的声望相差甚远,也就难以威服众人。与此同时,帖木儿第三子的儿子哈里勒控制了撒马尔罕,并宣布自己为“帖木儿帝国”的统治者,由此便拉开了帝国内战的序幕。皮儿马黑麻起兵与之交战,却被哈里勒打败,并很快就被自己的麾下将领们杀害,而哈里勒也在获胜后不久遭到手下叛变。

    当时,驻扎在费尔干纳(古“大宛”)等地的将军是胡代达,反叛哈里勒,使之屡战屡败,难以招架。

    与此同时,在阿塞拜疆与伊拉克,帖木儿的第三子米兰沙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同室操戈,接着又受到了其他将领的攻击,顿时乱作一团。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帖木儿的子孙们,在他还活着时,因有着这个巨人站在身后,就都能建立自己的功业,但要让他们独立面对乱世时,大多数子孙却不能经受考验。

    首举判旗的哈里勒被叛将打败后做了俘虏。而帖木儿的三子米兰沙在率兵与土库曼首领哈拉优素福的战争中战死了。只有帖木儿的四子沙哈鲁,这个“仁慈平和”、“不喜战争”的人,反而被逆境激发出了潜能。

    沙哈鲁率军逐渐平定各地叛乱,之后还收复了撒马尔罕。与此同时,还救出了宠妃爱花弥儿和哈里勒等人。而始作俑者的哈里勒背弃祖父遗愿,被四叔所救后,自觉已无占据大位之能,遂从此隐居,远离纷争。于是,沙哈鲁接过了父亲帖木儿和侄子皮儿马黑麻的王位,于西元1409年,成为了新一任统治者。

    尽管沙哈鲁成为了“帖木儿帝国”的第三任统治者,但他始终不能恢复帝国强盛时代的全部疆土,因为伊朗西部、阿塞拜疆、伊拉克等地,仍被土库曼首领哈拉尤素占领。这个曾屡次被帖木儿打败的哈拉优素福便以此建立了中亚历史上著名的“黑羊王朝”。而与此同时,叙利亚则被埃及的马穆鲁克王朝收复了。

    沙哈鲁则只能维持对东伊朗、河中地区、阿富汗的统治,并以“赫拉特城”为首都,派遣自己的长子兀鲁伯去驻守撒马尔罕。沙哈鲁成为了统治者后,没有继承其父亲帖木儿那般穷兵黩武的扩张政策,而是将其父亲经营城市和保护学术、艺术的政策发扬广大。沙哈鲁在经济领域也算颇有建树,因搞“特色经济”。

    所谓“特色经济”,即按照场地特征来发展经济,统一规划,并加强商贸管理,最终促成了商业繁荣。

    在这一时期,撒马尔罕作为帝国的名城,不仅人口众多,而且富丽堂皇,是一个处处都是雄威建筑的豪华都市。在艺术方面,波斯细密画产生了“赫拉特画派”,且该画派吸收了中国工笔画的特点,将技法和艺术水准达到了定点。在文史方面,沙哈鲁还召集学者,编撰了《帖木儿武功记》,记述了父亲的伟业。

    因此,在沙哈鲁时代,中亚和西亚也被称为“帖木儿帝国”的“光荣时代”。沙哈鲁的长子“兀鲁伯”原名叫作马哈麻塔剌海,“兀鲁伯”是人们对其敬称,在突厥语中意为“大王公”。他醉心于天文学研究,对文学、音乐等也广为涉猎。西元1446年,沙哈鲁家族内部出现了变乱,这让沙哈鲁忍不住要率军亲征叛乱分子。

    但是,沙哈鲁却也如其父亲帖木儿一样,竟然病死于途中。沙哈鲁死后,其长子兀鲁伯继位,并将全国工商税作为国库的主要收入来源,因此全国普通百姓都没有发生过一起反对他的人民起义。同时,兀鲁伯也邀请了一批著名的天文学者到自己的宫中做客,其中就有被人称为“当代柏拉图”的天文学权威鲁米。

    当尊重科学、研究学术的兀鲁伯被人们冠以“学者君王”之美称时,“帖木儿帝国”的危机也在步步向他逼近。当初,兀鲁伯的长子迪甫英勇善战,是他的得利助手,正在率兵抵挡着来自北方草原上的强大敌人。

    当时,在北方蒙古人建立的“金帐汗国”中分离出去的“蓝帐”乌兹别克人已经强大起来,正在动员骑兵军团,大举南下进攻“帖木儿帝国”。迪甫在对抗乌兹别克人入侵时屡立战功,在镇压“帖木儿帝国”内部叛乱时也是无往不克。虽然长子迪甫军功卓著,但他身上的那种“赳赳武夫”气质很难赢得“学者君王”兀鲁伯青睐。

    于是,在西元1449年5月第一次朝会上,兀鲁伯竟然无视满心期待的长子,而强行宣布次子阿即思为“帖木儿帝国”的“继承人”。逆转的情况令长子迪甫大为失望,史书上记载迪甫听到消息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朝堂。此后,父子之间的仇怨也越来越深厚,而长子迪甫的一些支持者也被兀鲁伯尽数驱逐出了朝廷。

    政治争斗的本质就是权力争夺,无论是宫廷内部争斗,还是地方与中央的矛盾对立,终究还是权力发展不平衡所致。于是,在西元1449年9月10日,兀鲁伯与长子迪甫二人的大军在撒马尔罕城郊展开决战。

    在两军阵前,迪甫厉声呵斥了父亲兀鲁伯的“罪行”:你这个整天沉溺于‘天文台’建设的君王,竟遗忘了为自己浴血奋战的广大战士们?战士们流血护边,难道只是为了让你建造更多的‘天文台’而亵渎神灵么?”

    “今天,对阵的不再是我的父亲,而是一个可憎的敌人!我们帖木儿帝国的勇士们,要为了维护信仰而战!”话音一落,迪甫便率领自己的骑兵军团向父亲的大军冲去。而兀鲁伯也被长子气得够呛,领兵接战。

    由于迪甫身先士卒且长年与外敌和各路叛军交战,不仅气势勇猛且战术高超,因此在这场“逼宫”式的决战中,兀鲁伯惨败后逃回了撒马尔罕城,但却被长子迪甫所擒住。此时,父子再度相见,却物是人非。

    迪甫提出“君王不杀君王”,便让父亲前往“麦加”朝圣,于是在西元1449年10曰23日,兀鲁伯终于启程西去。但他却是一个人骑马前往麦加,且两天后在一处客栈里被长子迪甫派来的追兵捕获,并斩首杀害。

    回望人生,兀鲁伯和其父亲沙哈鲁承载着“帖木儿帝国”最后的繁荣岁月,而长子迪甫所派来的追兵却将他的人生画上了“休止符”。但不幸的是,北方的乌兹别克人已经强大起来,正大举南下,欲称霸中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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