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哦”
在白江波离开勃北的第二天，九个人夹着尾巴回到勃北。
他们的回归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因为他们已经在勃北的博弈中查无此人。
只有少数同行得知消息，半吃瓜半嘲讽地送来慰问。
贾霍等人只低调了半天，当天下午便集合前往市政府，想拿块地新建一个纺织厂。
他们找的是副市长，副市长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无法给出确切地答复，便把事情推给了市长。
市长也满头大汗，这事是书记经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便把事情又推给秦鸿。
在贾霍等人赶到市委前，市长提前给秦鸿报了消息。
秦鸿得知消息后很是惊讶。
他从白江波那里得知，这群人仓皇而逃，第二日便到达香江。
他本以为故事到这里应该结束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后续。
这群人大摇大摆地去了市政府，又大摇大摆地往市委赶过来。
更离谱的是，他们还想在勃北继续投资。
之前市委里清除了一批腐败分子，对那些腐败分子行贿的就有他们。
当然，秦鸿把他们摘了出去。
当时这群人已经出逃，如果调查下去会拖延结案速度，而且证据比较充足，也不差他们这几个。
可现在他们回来了，这让秦鸿有些难办。
现在案子还没结，确实能把他们加进去，但那样会暴露其中的计划。
计划涉及秦鸿、安长林和白江波，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确实会带来些许的麻烦。
所以他想先试试贾霍等人的口风，看清楚他们想做什么再做决定。
临近下班时间，贾霍等人来到市委，秦鸿已经带人在会议室等候。
这次的架势着实不小。
贾霍那边九位老板外加两名会计，共计九人；秦鸿这边除了他和秘书，还有十来个科员在场，这是为了避免极端情况的发生。
“秦书记，之前都是在电视上见到您，这次可算是见到活人了活人”贾霍躬着腰，非常有礼貌。
“幸会幸会。我听说你们想新建一个纺织厂，我能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据我所知，之前你们把产业打包卖出，现在为何又要新建？”秦鸿问道。
秦鸿这是在试探。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可以试出贾霍的态度。
如果贾霍抓住这个问题不放，那多半是来找麻烦、算后账的。
如果贾霍真的想重新开始，那多半会回避这个问题，顺便把事情圆回去。
“当时脑子一热没想清楚，现在回来应该为时不晚。之前九人各自为战，纺织厂水平相对较差。现在我们齐心合力，应该能做出一番成绩。”贾霍握紧右拳，信心十足地说道。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符合秦鸿的心理预期，可以继续谈下去。
“那你们说说吧，具体有什么计划？”秦鸿继续问道。
郭承从旁边站起来，来到白板前开始讲述，将飞机上讨论出的方案大概讲述一遍。
整体投资在五千万左右，其中50的资金需要从银行贷款。
如果纺织厂建成，可以立即成为纺织业体量最大的那个。
白江波那九家工厂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家强，其创造的税收绝对不是小数目。
关键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产线的管理标准也和国际接轨。
说不心动是假的。
秦鸿又追问几个细节，郭承对答如流，看上去不太像虚晃一枪。
并且剩下50的资金是这群人的家底，拿后半生养老的钱玩闹不太可能。
“你们真的打算认真投入？”秦鸿还是有些疑虑，毕竟之前有过不好的印象。
“秦书记是信不过我们？不是说对待企业会一视同仁吗？我觉得这不太像啊！前几天的事您就没有一丝一毫地愧疚吗？”汪奇突然插话道。
他话里话外都带着怨气，想用之前的事道德绑架一下秦鸿，顺便解一解心头之恨。
其余八人有些惊恐地看向汪奇，之前他们约定好了坚决不提这事。
秦鸿倒没有生气，连身旁的秘书准备插话都被他及时制止。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问心无愧。之前什么情况你们心里清楚，我做得对不对你心中自有考量。”秦鸿从容答道。
每年上千万的投入打水漂，如果不是勃北市的底子厚，这笔钱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秦鸿一没有送他们进去，二没有让他们强制破产，这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
贾霍连忙拉住汪奇，诚恳地向秦鸿道歉。
“抱歉抱歉，老汪昨晚喝醉酒了，偶尔会说一些胡话，请您多担待。不过我们确实是认真的，没人会拿真金白银开玩笑，要亏也是先亏本金。”
贾霍顿了顿，思考后继续说道。
“我也不藏着掖着，这家纺织厂的第一任务是狙击小纺织厂的订单。我们恩怨分明，但也知道分寸。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现在很清楚。”
贾霍直接摊牌，明确地告知这是他们与白江波的恩怨，与勃北市和其他人无关。
之前他们有错在先，被勃北当局针对是活该。
但这次他们光明磊落，如果勃北当局还是拉偏架，那占理的就是他们了。
秦鸿无奈地笑笑。
他没想到贾霍会这么直接。
哪怕贾霍不提醒，他也不会轻易干预。
只要双方在合理的范围内有序竞争，他不可能也没必要出手干预。
之前答应白江波的扶持也是在政策之内，如果贾霍等人表现得好同样能享受同等待遇。
得到秦鸿的答复后，贾霍的心情明显不错。
在经过一系列的商讨后，新纺织厂的项目定了下来。
之后的选址、备案会按流程到各局进行，贾霍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市委。
贾霍等人前脚刚走，秦鸿紧接着拿起电话。
他承诺过不插手干预，但没说不能出言提醒。
通话很快被接通，秦鸿将事情全盘托出。
他本以为白江波会很惊讶，但得到的答复只有一个字——“哦”。
“哦？你难道一点不担心？他们可是奔着你来的！五千万的投资，这是勃北最大规模的纺织厂，你的工厂能顶住？”秦鸿有些着急地说道。
“我担心什么？我之前说过，面料主要供应给服装厂，多出来的才会在市面上流通。再说，哪怕他有一个亿的投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白江波自信满满地说道。
目前他没拿出什么顶级面料配方，只是对现有面料产线进行改进，但所得的面料也是上上之选，怎么可能比不过贾霍等人的产品？
该慌的不是他，而是贾霍等人。
如果他未来继续扩张，或许这个纺织厂也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