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更怕他不收钱
安欣和李响走出审讯室,疯驴子在他们的努力下,已经道出犯罪事实。
接下来,只要把口供整理后,传真发回京海,就可以提请逮捕决定。
徐江的好日子到头了。
“安欣,这下你可以安心回医院了吧。”李响走在安欣身后,帮他举着输液袋。
安欣在前面走着,忽然停下脚步,李响反应不及时,险些撞上去。
“又怎么了?疯驴子都交代了,你赶紧回医院,不然我立刻给孟局安局打报告,说你不配合治疗。”李响表情严肃。
他知道,安欣这次是贯穿伤,不容小觑。
万一治疗不完善,很可能留下终身的后遗症。
“不对。”安欣左手捏着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啊?郭振、疯驴子、麻子,不都缉拿归案了吗?”李响一头雾水。
“就是郭振不对劲。”安欣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看过他的证词,没什么问题啊。”
“不是证词,郭振见到我后说了一句‘你们终于来了,我解脱了’,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过来一样。”安欣回想到白天的场景。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这说明我们国家的司法系统越来越成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郭振知道自己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李响乐呵呵地说道。
“不对不对。”安欣连忙否认。
他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闭起眼睛仔细回忆。
“那不是对法律的敬畏,而是一种对极恶的恐惧,从内心发散出来的恐惧。”
李响靠在椅子旁的墙边,一手插兜一手高举。
“他能怕谁啊?除了怕徐江,他怕徐江找到他杀人灭口。难不成还能怕他的老板?怕白江波从土里钻出来找到他?”李响哈哈大笑。
“但愿是我多疑了。我先回医院,口供整理出来立刻传真回去,我怕徐江跑了。”安欣叮嘱道。
“放心吧。你安欣安心养生,剩下的交给我。如果顺利,明天我们就可以启程回京海。”李响保证道。
当晚,徐江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保护伞。
为了约赵立冬出来,他可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自从游艇事件后,赵立冬就有意疏远他,这让他感觉情况不妙。
在一箱土特产的加持下,他才见到赵立冬。
餐桌上,尽是些美味佳肴,但二人都没有动筷。
徐江局促地坐着,一副讨好的模样。
“大哥,我今天请您过来,是想汇报汇报我最近的情况。”
赵立冬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徐江。
通过市局里的眼线,他比徐江更清楚现在的局面,几个关键的人落网,徐江距离伏法不远了。
徐江对他来说就是一条狗,一副脏了就可以扔掉的白手套。
可惜手套戴的时间长了,已经隐隐长到肉里,直接撕下来的话,他也不好受。
徐江用掌根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用鼻子抽泣两声。
“哎呀,委屈啊,大哥。”徐江把可怜写在脸上。
“我徐江是个粗人,没什么大本事,办不了大事。但是”
徐江搓了搓手继续说道。
“我也为我们市里做过贡献呐。国企改革、安顿下岗员工,我帮忙解决了多少指标啊。大哥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吧。”
“上台领过奖、带过大红花,怎么说也是本市优秀的企业家吧。当然,这些都是仰仗着大哥您,不然我徐江什么也不是。”
“可是,这唉,难以启齿。”
徐江捏了捏眉心。
“大哥,最近这警察啊,有些过分了。他们咬着我不放,捕风捉影、听风是雨的。您想想,再干净的人,也顶不住别人拿着放大镜去找你的缺点吧。这谁受得了啊?”
“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还得是大哥您来给我伸出援助之手吗?”徐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赵立冬表情越来越差,看来徐江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还企图借用他的力量把事情按下来。
其实,来之前王秘书就已经帮他把检讨书写好了。只等着东窗事发,检讨书立马交上去,他最多挨个批评。
如果继续插手干预,很可能自己会被拖下水。到那个时候,手套才是真脱不下来了。
“哼!”赵立冬轻咳一声。
徐江立马会意,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种半裹挟式的发言,大哥不喜欢。
他立刻收起笑容,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懂事,是小弟不懂事,我格局小了。不就是警察吗?让他们查!大哥,我今后一定管好自己,坚决不给您添任何麻烦,我自罚一杯。”
徐江端起高脚杯,一仰而尽。
赵立冬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拿起酒杯,轻轻抿上一小口。
必要的表态还是需要的,至于徐江怎么理解,那是徐江的事,他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答应。
见到赵立冬有动作,徐江脸上笑得更灿烂。
他立马站起身,端着醒酒器给大哥续杯,之后又给自己满上。
“我就知道大哥心里有我,多的不说,都在这杯酒里。”
他再次一仰而尽,把杯子倒过来,示意一滴不剩。
“小江,这段时间就别再找我了,我工作很忙的。”赵立冬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知道了大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小弟做不了太多,只能送点儿土特产替大哥解忧。大哥小心脚下,有台阶。”徐江躬着腰,把赵立冬送出去。
出门后,他冲着远处的小弟招招手,小弟拎着一个手提箱飞奔过来。
徐江接过手提箱,塞到赵立冬的车里。
“大哥,这是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
“徐老板客气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被人看见不好解释。”王秘书笑呵呵地说道。
“王秘书说的是,再见,再见。”徐江后退几步,恭送赵立冬离开。
车子驶出这片烂尾楼,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中。
“呵~呸!老东西!”徐江对着赵立冬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痰。
“大哥,这是没谈拢?那为什么还要把钱给他?这一箱加上之前那箱,我们这半年白干了。”
见到徐江前后态度的变化,小弟一头雾水。
“不给又能怎样?他拿了钱,证明这事儿还有周旋的余地,我更怕他不收钱。”
虽然赵立冬的态度让徐江很厌烦,但他只能依附于赵立冬。
这么些年他出钱、出力、出女人,真到出事的时候,还得靠他自己。
“疯驴子有消息了吗?”徐江问道。
“还没有,要不打电话问问?”小弟回道。
“再等一晚上,天黑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