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会一辈子待她好
云上集团副总办公室。
处理完公事,夏浅煜揉揉额角,半倚在窗边抽闷烟,青烟缭绕,给他深邃的五官添了一抹暗影。
低头,凝视指间香烟上的那点猩红,他眉头不自主地拢起,嘴角隐约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昨日,他与卫思涯去到项目地,却被带队老师告知调研名单里根本没有叫唐锦心的同学。
随后,他又去了锦大宿舍区和冯仙悦家寻找,皆无功而返。
唐锦心,是刻意在躲他吗……
“咚咚咚!”
敲门声响,他敛敛眸色,淡淡回了声请进。
门由外往里推开,秘书恭敬道:“夏副总,大厅前台处有位没预约,姓董的先生找您,夏总让我来问问您,要不要见?”
来人是谁,夏浅煜大概明了,索性点点头道:“请他上来吧。”
“好的。”
身穿灰色卫衣背着双肩包,拄着腋下拐杖的董小胖,见到夏浅煜的瞬间,依旧难掩心中畏惧,脸上的笑容和话语都显得有些僵硬。
“夏总,不好意思,打,打扰了。”
“没事,坐。”夏浅煜招呼董小胖坐下,还不忘吩咐秘书去泡茶和拿点心。
“那个,夏总,不用,我,我说两句话就走。”董小胖只觉如坐针毡,巴不得快点事毕开跑。
夏浅煜笑笑,没有言语。
“夏总,唐怼怼还好吗?”
“嗯。”
“哦,那就好,那就好!”悬着的心得以安定,董小胖偷偷松了一口气,“这两天给她发微信打电话,一直没收到回复,我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所以,这才冒昧过来叨扰你……我,我订了晚上的高铁,准备回老家,就劳烦夏总替我告诉她一声吧。”
闻言,夏浅煜再次皱紧眉头,思忖片刻,便将自己也找不到唐锦心的事告诉了董小胖。
后者反应极大,“唐怼怼不是遇事就逃避的人,更不会突然玩消失,难道,难道是被那帮人劫持了?”
“劫持,什么意思?”夏浅煜颇惊。
董小胖忙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一顿狂翻,最后找到一张车辆照片,递给夏浅煜看,“夏总,唐怼怼经常被这样的车拦截,尤其是在她帮我教训秦骁前后,出现得更是频繁,咱们赶紧去报警立案吧,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
董小胖倒不是大惊小怪,确实是心有余悸,秦骁被判入狱时,他收到了一条恐吓短信,说是不会轻易放过他和唐锦心。
且樊梦婚礼那天,他曾不经意间听到路烨和常青在聊唐锦心险遭暗算,他们要多加留意和保护她等谈话。
虽不知其中真伪几何,但他此刻不得不做联想。
“这照片,是在夏家老宅附近拍的?”夏浅煜越看越觉得这辆车眼熟,他似乎在哪儿见过。
“对啊,就是仙仙出差闹乌龙,唐怼怼提着果篮去找你帮忙那次,我在山下拍的。”
董小胖这么一说,夏浅煜立刻想起来车是谁的了。
慕容舟找唐锦心究竟想干嘛?
为什么她从未向他透露过这事?
一月为期,晋中土地,离婚……
一系列疑问和回忆冲撞,令夏浅煜纷乱如麻,理不清头绪。
“夏总,唐怼怼不会出事吧?嗝!”董小胖一焦虑就容易打嗝,手脚也不受控制地颤抖。
夏浅煜凝凝神,面不改色道:“辛苦你去一趟逆封,找路烨问问情况,如果他都不知道唐锦心行踪,我们再报警也不迟。”
“对哦!嗝,说不定是路总把,嗝,把唐怼怼保护起来了,我,嗝,我怎么没想到呢,嗝…”
“小胖,我安排人即刻送你过去,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一旦有锦心消息,记得先通知我。”
“好!”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打嗝,董小胖忙哆嗦着捧起茶水一饮而尽。
待他抬头,已不见夏浅煜踪影。
瞧着夏浅煜那紧张样儿,想必是喜欢唐怼怼无疑,挺好挺好,唐怼怼总算是苦尽甘来,从今往后,也能有所依靠和归属啦。
他亦可以放心回老家发展。
“董先生,您这边请。”秘书轻轻敲门提醒。
董小胖猛地一拍大腿,嘟囔着起身,“嗐!唐怼怼生死未卜,我想这些子虚乌有的干啥,哎哟,求老天保佑,保佑她平安无事……”
……
夏浅煜按响慕容庄园的门铃,很快,管家武昌开门迎接,因为打过几次照面,自然就免了自我介绍等客套话。
“夏先生,您是来找小姐,还是老爷?”武昌一边领着夏浅煜去往客厅,一边礼貌询问。
“有事找慕容爷爷商议。”夏浅煜平静地回道。
“老爷的朋友今日到访,两位正在书房下棋聊天。夏先生先饮些茶水,稍等一二,我这就去请老爷过来。”
“有劳。”
“应该的,您稍等。”
武昌前脚刚走,后脚慕容子赋便推着行李箱进来,余光瞥见沙发上挺直腰板端坐着的夏浅煜,他眉眼里不禁闪过缕缕惊讶。
拐弯,迎上去,他问:“小夏,来多久啦?”
见状,夏浅煜随即放下茶盏,起身回道:“刚到。子赋叔,您这是出差回来?”
“哦,不是出差,是去看望一位故人。”拂拂黑色中山服衣袖上的灰烬,慕容子赋浅笑着让夏浅煜坐。
“念儿工作心重,估计这会儿还在微度忙呢。唉,我这女儿,哪里都好,就是太要强,将来若是嫁人,指不定让夫家婆婆多头疼呢。”
慕容子赋没来由的一番话,却透着深深的凌厉感,直逼夏浅煜心坎。
“子赋叔说笑了,念一才貌出众,又温柔端庄,谁家婆婆讨到她这样的儿媳妇,只怕会偷着笑处处宠,哪里会头疼。”
夏浅煜话落,又补上一句,“我爱人也常说,要向念一多学习。”
“爱人”二字,足以解慕容子赋所存忧虑,他顿时加深嘴角笑容,“原以为强扭的瓜不甜,但看小夏的样子,好像很满意现在的婚姻嘛。”
“是的。”夏浅煜眼神坚定,语气从容,“之前年轻气盛,以为家里安排定是束缚,故而赌气斗胆追求念一,想来,真是糊涂和罪过,以后,我定当克己守礼,还望子赋叔原谅我的不成熟。”
“年轻气盛,我懂的,理解,理解。只是,小夏,怎又觉得不是束缚了呢?”
“我的妥协也好,反抗也罢,伤及最深的是我的爱人。她既嫁与我,替我照顾家,身为男人,理应善待和爱护,更应知晓边界感。所以,子赋叔请放心,我会与念一保持好距离。当然,也希望您在听到任何毁谤我爱人的谣言时,为她正名,她很好,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我很爱她,会一辈子待她好。”
一字一句,皆发自内心。
夏浅煜一面说,一面细细观察慕容子赋的神情。
“后生可畏,小夏啊,你能这么想,真好,也不枉你爱人,嫁你为妻。”慕容子赋眼底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又似难以言表的愧疚。
手指指间反复轻点着杯壁,夏浅煜“嗯”了一声,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