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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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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儿子倔强的坐在椅子上,双眼通红的喘着粗气,沈大人心疼得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

    沈大人背过身去“爹知道你不愿意去不是因为不想救太子,爹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喜欢行侠仗义的孩子,你是不服这个家臣的身份。”

    这孩子始终是责怪他,让宛然因为他这个家臣身份而死。”

    “爹也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沈相顿了顿“只是爹已经时日不多。”

    听了他的话,沈荣君瞬间呆愣在原地,脸上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怒意,良久,沈荣君颤声开口道

    “爹”

    沈大人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爹这些年为了帮陛下推行新政,在朝中树敌无数,帝王无情,爹只是怕爹死了之后,陛下不愿庇护我的宝贝儿子。”

    沈大人转过身轻轻拍了拍沈荣君的肩头,温声道“傻孩子,哭什么。”

    沈荣君泪流满面,不停的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在他眼里,从小到大父亲无所不能,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

    “爹不怕死,也不怕万人唾骂,爹这辈子最怕的便是你和你娘不高兴。”

    “爹不愿意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你要是实在不想当这个家臣,爹便偷偷让人把你送到北疆,在对外宣称暴毙,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再也没人能够管你了,你可以继续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爹!”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懂事,不好好读书,不愿意跟你学怎么做官,一直都让你为我的事操心。”

    少年哽咽着道出多年来的愧疚,沈大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话语中不乏感慨“我儿终于长大了。”

    在光武二十年春,父子相拥,冰释前嫌,再也没有隔阂。

    次日清晨,沈大人早早的起来换好朝服,经过二十年岁月的洗礼,这身大红的官服已经变得暗淡,却增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

    官服绣着金线绣着松竹,这是大渊皇室对于家臣最大的尊重,作为臣子的最大殊荣。

    他一辈子都为大渊尽心尽力,秉公值守,从不滥用权力满足一己私欲,可是今日他要豁出这条老命,为自己的儿子谋一个出路。

    最是无情帝王家,不是所有家臣都像沈顺那样能跟君王有一同长大的情谊,跟帝王平起平坐,更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能像沈德昭那样对家臣毫无保留,更何况事关太子,他最清楚一个父亲会为自己的儿子做到什么程度,皇帝很有可能会不顾旧情,翻脸不认人。

    所以他此次入宫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皇帝派人来抓荣君,他的儿子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沈大人看了看窗外天色,曙光映满大地,想来此时荣君已经离开皇城了吧。

    一粗犷男子突然闯入屋内,脸上带着焦急“大人,不好了,公子他不见了!”

    “方才路上颠簸,奴才想看看少爷受没受伤,这才发现轿子里没人啊,大人!”

    沈大人强行镇定,压下心中慌乱,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快,安排马车,我要进宫!”

    只是可惜,沈大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要是真的按照沈大人说的那般为了自己的自由享乐,抛弃一切,那他便不是那个顽劣跋扈却又正直善良的少年了。

    彼时楚荣君已经入宫,国师说只有命定之人才能找到雪莲,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才刚满九岁的孩子去死,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了帮他去送死。

    少年跟着领路宫人一路到了太子寝宫,一到殿内楚荣君便被刺鼻的药味熏得皱起了眉。

    片刻功夫,便从内殿款款走来了一位满面愁容的姑姑“公子快请进!”

    少年难得乖巧的想行个礼,却被女子焦急的拽入内殿。内殿药味更加明显,楚荣君几欲作呕。

    隔着屏风,少年隐隐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太子,坐在床头轻声安慰的皇后,以及正往外走的男人,那便是这座皇宫的主人。

    皇室的基因是众所周知的好,男人身形高大,玉树临风,眼角的皱纹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楚荣君躬身行礼“陛下安好。”

    男人点头应答,他没时间再跟眼前的人客套,他的太子等不了了。

    “你跟朕来。”

    男人说罢,便引着他往屏风内走去。屏风后的药味更加浓郁,脸色惨白的小男孩躺在床榻里,满面哀愁的女人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

    男孩疼的满头是汗,一双漆黑的眼瞳还是滴溜溜地转着。

    “皇后娘娘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小男孩也注意到了他,挣扎着起身想要回礼。

    皇后娘娘赶紧阻拦“皇儿,不用回礼了,哥哥不会见怪的!”

    沈荣君着实是被这句哥哥惊到了,男孩也听出了这句话的不同之处,想了想之前国师大人说已经为他找到了家臣,男孩聪慧,再加上皇室与家臣的关系他从小便耳濡目染,很快便猜到了怎么一回事

    “哥哥是文敬的家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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