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解围
唐婉听他提及这个名字不由想到已经没几日她和赵士程的婚期诏书就会送达,不由愁思起来。
“她在仪王家中暂居,想来一切安好。”
赵承恩察觉到她面色忧思起来,不禁问道她可是在担忧他们两人的婚事。
“士程他会向皇后说明一切的,我也会帮他说情的,他不会出事,莫要担心。”
裕亲王扶起她坐下,叮咛她几句,此刻不能过度关怀她,否则传言出去会让皇上觉察多人护她会更加动怒,让她自己当心,陈谅怕是没有机会再来她的找茬。
唐婉没有多问什么,宫中不比在阴山,多问便是禁忌,为避免再次惹祸上身只好缄口不提他事。
在狱中艰难渡过两日,第三日清晨唐婉裹紧身上残破冰冷的破被子恍惚睁开双眼,只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间委屈涌上心头,弹坐起扑进坐在床沿边上之人的怀里。
赵士程紧紧抱着她,满是愧疚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唐婉低声啜泣无声,这两日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一面想着他阿爹有没有被拉去审问受到刑讯,一面担忧着赵士程若完不成皇上定下的三日约定,他恐会有性命之忧。
“婉儿,我带你回家。”赵士程擦着她脸上的泪痕,满眼心疼,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牢狱中潮湿,她又接连待了两日,只怕寒气入骨,恐她身子吃不消。
唐婉握着他的手问道:“阿爹他……”
“他在牢房外等着我们。”
皇上定下的约定赵士程用了两日便解决了,灾民涌入过多不能硬生生往城外撵,他将所有的灾民安置在城隍庙中,在空地临时搭建了几个草棚让他们临时有可以安身之所,宫中城中有疏通水道修建屋舍工期,便召集这群刚前来避难的灾民,能解决他们的生计还不会无所事事在城中堵塞,等他们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金时,可自行开铺子,也可以出城。
让皇上头疼的事解决后他也欢喜不少,对于唐闳一事发回大理寺重审,经过武涯寻来的工匠和当时在场的匠人监理,都指明此事和唐闳没有关系,工匠在审讯过程中意外中毒而死,经查证是临县师爷所为,关饷是他和一位富贾勾结想转移,但当时唐闳临时要查寻,便将银两放在了他的营帐中。
赵士程护送唐婉离开大牢,久违的阳光照着她眼睛有些睁不开,看到唐闳正在门口等着她,唐婉哭着跑了过去,唐闳颤抖着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阿爹无事,婉儿莫怕,咱们回家,此事能这般也算是个好结局了。”
唐闳怎不知晓此案并没有将真正操纵之人,师爷不过是浮于表面的替罪羊,但那商贾和他也常搜刮民脂民膏,让两人顶罪推至菜市口砍头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阿爹,此事是婉儿的错……”唐婉一直没有告知他那晚在唐府发生的事,可又不知该如何提起,更不想她阿爹听到后前去找陈家讨公道。
唐闳为她整理着发髻,他怎会归罪自己的女儿,日后不想再牵扯权贵一事,只想她们母女俩人能平平安安安生过好日子,至于朝廷之事不宜将家人牵扯进来。
在他们离开皇宫前还是先要去和太后道谢,若不是她将请愿书转交给皇上,只怕皇上也不会顾及民情宽限几日发还重审的机会。
可好巧不巧,皇后此刻正在慈明殿请安,先前赵士程已经求她收回成命,只是还未同她多说便得皇上召见,这几日也来未来得及前来请罪。
皇后见跪在地上的唐婉,脸色垮了下来,阴阳怪气道:“本宫见惯了些胭脂水粉,头一次见所谓才女也能如此蛊惑人心,今日一见确实生得水灵,难怪士程要围在你身边讨教呢。”
赵士程双手拱于身前道:“皇后娘娘,此事跟婉儿无关,我待仲铃如同妹妹,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若是皇后娘娘非要将仲铃赐于我,只怕会伤了娘娘一片好意,也会毁了仲铃一生。”
“放肆,你是指本宫多事了?”皇后娘娘拍着桌面怒道。
太后娘娘轻咳几声发话道:“皇后何必动怒,此番哀家可有话要说,这几日哀家瞧士程为唐家奔波,还来求哀家若是有责罚一定降罪于他,而婉儿也同哀家说过此话,不过才几日就能知晓他们同为一心,皇后莫要棒打鸳鸯。”
这话虽不是在斥责皇后,可她面子上仍过不去,口头上应承着太后的教诲,可语气却依旧强硬,还搬出皇室一向都是一言九鼎,此刻若是反悔收回成命岂不是失了皇室颜面,更是要让百姓耻笑。
正当众人焦灼之际,赵承恩前来给太后请安,他接着方才的话道:“皇后娘娘,臣有一事可解您之忧,又不会让皇家失了颜面。”
“说来听听。”
“臣对大学士之女孙仲铃仰慕已久,怎奈一直无言说出,臣与士程还有仲铃三人从小相识,臣的情义不输士程,他无非分之想,臣有,请皇后娘娘将此婚约赐予臣,只是成亲之日能否顺延。”
正当皇后犹豫之际太后说此法可行,既能让皇家不失颜面,也算是给了皇后一个台阶,皇后喜爱孙仲铃自然也不愿日后她会受到委屈,可眼下情况若真要把她和赵士程凑成一对姻缘,只怕往后会冷落了她。
如意郎君须得自己心仪,可若造化弄人有缘无分,不如寻得一个待自己心仪的郎君,虽是憾事,可日后却也能过的安好。
此事太后都已经开口,皇后若见不准形势再任着自己的主意来怕是要招来闲话了,思量半刻后便同意了此番策略。
皇后离开慈明殿后,唐婉和赵士程纷纷叩头谢过太后,不光是上次唐闳一事,还有今日所言赞同。
太后和蔼一笑,“哀家算是看着士程长大,知晓他执拗的性子,若此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拦下,他恐得要在宫中闹上一段时日了,哀家耳根子还想清静几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