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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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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

    在场之人,包括叶朝媚与应槐,皆是一愣。

    站在村民之首的是年过半百的族长,他两鬓斑白,声音疾厉:

    “竖子!岂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他们丹丘村,世世代代,隐居与此。

    而面前这个男人,身后是铁骑,是精兵,是长枪与长矛。

    站在这里,神色冰冷,威胁他们,要将全村赶尽杀绝。

    安翎郡主蹙眉道:“沈蹊,你冷静。”

    沈惊游根本不理会她。

    头顶烈日,光影倾洒而下,也让那一片翳影坠在他眼睑之下。于一片光与影的交界处,男人眼尾微扬起,凤眸阴冷,不带有任何感情。

    也不带有任何的……宽仁与慈悲。

    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

    沈蹊也不再与他们周旋,朝后淡淡吩咐:“动手。”

    身后属下虽有迟疑。

    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上前捉了几个人。

    一名军卒将翠婶与她怀中的小孩强行分开。

    金金惊惶地瞪大双眼,显然没理解他口中“屠村”的含义。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漂亮大哥哥虽然看上去冷冰冰了些,却是面冷心热的。他会为自己挡下飞来的木棍、会教自己练枪。

    而如今。

    他只身站在那里,神色冷漠,面对着一大片辱骂声、哭泣声、叫喊声,根本不为所动。

    有村民哭着劝族长。

    老者圆目怒瞪,拄着拐杖的手臂上青筋爆出。

    “屠村,你敢!”

    “在下沈蹊,有何不敢。”

    这厢话音刚落。

    被军卒桎梏着的金金,满脸惊愕地望了过来。

    沈蹊,沈惊游。

    他的……沈大将军。

    烈日之下。

    他微微觉得目眩。

    沈蹊没有看那男孩子。

    周围人也没有想到他会动真格,皆是一颤栗。

    刀剑寒光夺目,直朝这边逼来。

    而那个男人长身鹤立,站在一片日影与寒光之中,微微垂下眼睫,看着身形佝偻的老者。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人,还是不交?”

    族长气得胡子打颤,眼底隐隐有惊惧之色,却强撑着镇定。

    如此执迷不悟……

    沈蹊薄唇轻启,“杀。”

    仅一个眼神。

    应槐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

    应将军扣了扣腰际的长剑,步履平稳,与安翎擦肩而过的一瞬,袖子被她一拽。他匆匆转过头,用嘴型递给她一个“莫怕”,而后直逼族长而去。

    毕竟是习武之人。

    他的力道十分大,一下便将族长制服。周遭响起一阵惊慌错乱之声,有将士拔刀,对准骚动的人群。

    冷冰冰的刀刃,贴在族长下巴之上。

    刀身抽动之际,对方吓得面色扭曲。那人还未来得及吃痛,殷红的血珠已顺着刀身滚落,他双腿一软,险些晕死过去。

    应槐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将他从地上强拉起来。

    对方已如一滩烂泥,吓得动都不敢再动,双唇打着哆嗦,面如死灰。

    “我说、我说……在城南头最里面那件院子、靠东侧屋子里面,有一间地窖……”

    族长话音刚落,身侧已闪过一道疾风,周围只剩下清冽的冷香。

    应槐看着已远去的沈蹊,同左右吩咐:“把他押下去。”

    ……

    “嘭”地一声。

    有人脚步匆匆,粗暴地撞开地窖。

    李三柱正用手拖着腮,坐在一边色眯眯地看着身前少女,还未缓过神,脖颈上一热,冷刀划过,登时身首异处。

    沈蹊步步走入地窖内,双脚从那人尸首上跨过,长臂一揽,稳稳当当地将少女拢入怀。

    是夜。

    兰芙蕖做了一个冗长而又繁杂的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丹丘村不高不矮的小山坡上,沈蹊面无表情地挥手,丹丘村登即变成一场人间炼狱,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而他就这般漠然地站在烈日之下,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兰芙蕖,我没有那么仁慈,对背叛我的人心慈手软。”

    ……

    她醒来,只觉得口渴。

    哑着嗓子咳嗽了两下,吵醒了正在床边休憩的沈蹊。见兰芙蕖醒来,他双目间终于有了柔色,忙起身给她倒水喝。

    茶水是温热的。

    既不烫,也不凉,刚刚好。

    兰芙蕖从床上直起身子,沈蹊又贴心地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好靠得舒服些。

    放下茶杯。

    映入一张笑得温柔的脸。

    “怎么样,头还疼吗?可有不舒服的?”

    他满面关怀。

    兰芙蕖抿抿唇,又摇摇头。

    四肢逐渐恢复了力量,胸腔处却是闷闷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她回忆起那个梦。

    梦的尽头,是他那双冷漠至极的凤眸。

    “沈蹊,我梦见你……屠村了。”

    他正掖被角的手一顿,须臾,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兰芙蕖话语一噎,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并没有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男人若无其事地掀了掀眼皮,似是漫不经心地发问:“你会怪我吗?”

    “如果我找不到你、发了疯,做出那样的事,你会怪我吗?”

    兰芙蕖靠在枕头上,瞧向他。

    日光穿过窗牖。

    薄薄的一层日影,透过矮窗攀爬上他的衣摆,沈蹊手指修长安静,轻轻放在被角上,认真地与她对视。

    见她神色紧张。

    他低低一笑:“逗你的,我就只是吓吓他们。”

    男人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兰芙蕖长舒一口气。

    “其实……知道你被他们绑走后,我也起过杀心。但我怕你醒来,会骂我。”

    他眉睫微动,话语听得兰芙蕖微怔,“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在青衣巷我不是个好学生,在北疆、在沙场上,我更不懂得什么叫宽仁慈悲。旁人说我铁石心肠也好,说我残忍无情也罢,我都不在乎的。但我怕,你会不理我。”

    说着说着,他将脸低下来,轻轻靠在床边,轻闭上眼。

    声音里似有疲惫之意。

    “小芙蕖,以后你就管着我吧。”

    “我想被你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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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兰芙蕖垂下脸,看着枕在自己膝上的男人。

    心头一软,带动着她的眸光、语气也温和下来。

    少女忍不住探出手,也学着他平时待自己那样,在沈蹊头上轻轻揉了揉,声音里竟不自觉地带了些宠溺:

    “好,以后我管着你。”

    他像一只大狗狗。

    在她掌心蹭了蹭。

    很痒。

    兰芙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可不等她反应,沈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指。起初是一根食指,紧接着,他整个手掌覆盖上来。

    他像是守了自己许久。

    整宿未合眼,眼睑处也有乌黑之色。

    见她要收手,他竟抓住她的手指不放,撒起娇来。

    沈蹊声音很轻,睫羽扇了扇:

    “说好了,小芙蕖,以后你管着我,要管我一辈子。你一辈子都不能松开手。”

    说这话时,他仍紧攥着她的手指不放。

    光影在他睫上翕动。

    见状,兰芙蕖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软了软。她顺着男人的话,应道:

    “好,我答应你,不松手。一辈子都不松手。”

    他这才满意,眼睫乖顺地垂下,唇角却轻轻扬起,一笑。

    她休息了一整天。

    待她养足了精神,沈蹊便要带她离开此地。

    周围村民见了他们,俨然没有了先前的热络,兰芙蕖能读懂他们眼底的恐惧和战战兢兢。但沈蹊丝毫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牵着兰芙蕖,光明正大地走在丹丘谷的小道上,路过一家门户时,她的步子忽然一顿。

    “怎么了?”

    沈蹊转过头,问她。

    “没、没什么,就是刚刚看那户门口坐着的男人,有几分眼熟。”

    “眼熟?”

    “嗯,”兰芙蕖回想了一下,那人戴着蓝色头巾,左边鼻翼处有一道浅浅的胎记,模样甚是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又记不太清了。”

    她还未深究。

    对方似乎对她与沈蹊避之不及,躲回屋里去了。

    “他好像在躲我们。”

    闻言,沈蹊便笑:“现在全村子,就没有不躲着我们的。”

    他话语刚落,一只手就这般揪上了他的衣摆。

    二人低头。

    是金金。

    这一回,小男孩的眸光怯生生的,眼底似乎带着些惧色。可他见了沈蹊,眸色忽然又亮了亮。即便年幼不经事,金金也能发现,每当红薯姐姐在时,漂亮哥哥的神情都会十分温柔。

    他没那么凶了。

    金金也愈发大胆,问道:“沈将军,您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

    沈蹊刚讶异于这小男孩并不怎么怕自己,又因为他的这一番话,感到吃惊。

    “带你离开这里?”

    “嗯!”仿佛做了什么极为重要的决定,金金坚定道,“您可以带我离开这里,我想跟着你打仗。”

    “我想杀坏人。”

    小男孩攥紧了小拳头。

    闻言,兰芙蕖“噗嗤”笑了声。

    她也走上前,微微弯下身子,摸了摸金金的头顶。

    “你现在还小,不能上战场。等你再长大些,沈将军再来接你,好不好?”

    金金:“长大些?长多大呀。”

    兰芙蕖:“等你长到沈将军这么高,这么大。”

    金金挠了挠脑袋,点头道:“好,一言为定!沈将军,等我长到你这么高,我回来找您和红薯姐姐的。到时候您可不要再嫌我小了。”

    兰芙蕖代替沈蹊应道:“一言为定。”

    小男孩欢快地跑远了。

    沈蹊看着金金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眸光动了动,须臾,他转过头。

    “你在想什么?”

    兰芙蕖一眼看穿他有心事。

    对方再度牵过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

    “我在想,希望他长到我这么大时,义邙已平,世上再无战争。”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

    目光也很平静。

    “蹊哥哥,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回北疆,请命,攻打义邙。”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里、语气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狠劲儿。

    兰芙蕖想起来了。

    他是狼,他的银甲上的图案是狼头,整个人更是一头凶猛的野狼。

    沈蹊道:“我向京城请奏,秉明丹丘村的情况,调些官兵驻守村落,以防他们再戕害他人。而后再上奏,同圣上请命攻打义邙。本将要让那群鼠雀之辈知道,无论是我的女人、我的国土,都不是他们该觊觎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心爱之人,岂容他人肖想。

    “我要让他们的眼睛,他们的手和脚,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地安在该安的地方,这世上只要有我沈蹊一日,北疆不能丢,国土不能丢,我的人,更不能丢。”

    “我会想守护着大魏一样,守护你。”

    他不是多伟大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世道有多么安顺昌平。

    他只想要他的姑娘,活在这一个清明的世道里,要他的姑娘喜乐安康。

    夕阳西下。

    沈蹊转过头,同她道:“然后,等我打完这一仗,就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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