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冰轮高悬挂中天，桂花散香浸宫墙。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一切从简，不过宫人们无论男女老少，人人都发了福利：月饼和果子。
李天明让太子给皇后送去一份，太子摇了摇头，只是交给身边的贴身太监跑腿。
揉了揉他的头，李天明问：“还没想通呢？”
“嗯。”
“你父亲和母亲虽说作恶许多，但法理不外乎人情，他们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李天明宽慰太子。
“天明叔，那些失踪的宫人里头，有一个是我从小玩儿到大的好朋友，叫小果。他虽然是个太监，但这些年只有他肯真心对我好……”太子红了眼眶。
偌大的皇宫，成千上万的人，却丝毫没有人情味儿，让人打心眼儿里冷得要死。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让太子唯一感受到温暖的小果，却被母亲活生生当成血食喂养恶魔，他又如何能原谅？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尘归尘，土归土，我们总要向前看，是不是？”
太子扑进李天明的怀里默默淌眼泪。
“哟，小太子，你俩还没抱够呢？我打偏殿就看见你俩在这腻腻歪歪了啊……”
“咦，哭鼻子了？小可怜儿，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收拾他！”捏住太子婴儿肥的两个脸蛋，裘小球揪得很开心。
“小球姐姐……松开……松开……”太子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除了你天天欺负他，谁还欺负他？”李天明拍掉裘小球的两只“猫爪”。
“哇哇哇，你不要含血喷人啊，小太子这么可爱，我稀罕还稀罕不过来呢，怎么舍得欺负他呢？是不是啊，小太子？”裘小球揽住太子的肩膀，没个正型。
太子脸红得不能再红。
“好了，别闹了。快进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进了大殿，灯火通明，还真是：笙歌间错华筵启，菜传纤手青丝细。
凌云、庄汝佳、慧空、梅玖正在聊天。
凌云的腿好了许多，身为练武之人，尤其是他这种自带仙气灵根的，不比寻常人需要三个月才能下地，一个月左右就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只不过需要有人在一旁扶着。这个重任，自然是落到庄汝佳的身上。
其实裘小球希望凌云和梅玖能凑一对。
梅玖正值豆蔻年华，性格活泼可爱又知书达理，功夫虽然差了些，但很勤奋刻苦，未来可期。外貌虽说没有勒梅那种性感妖娆，但在这美女如云的皇宫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且裘小球发现，梅玖就像宫里所有见过凌云的小姑娘一样，都被他迷得失了魂。
不过凌云态度就非常不友好了，高冷得一如裘小球刚认识他的时候，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有时候看到或者听到梅玖又在凌云那受了挫折，裘小球就想暴揍他一顿，怎么就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呢？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他怎么舍得拒绝呢？换成是她，早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看到凌云和庄汝佳聊得开心，梅玖坐在凌云的左手边想插话又插不上的样子，裘小球替这个小姑娘委屈。
但感情的事儿真不能勉强，不是你用心付出，对方就必须接受的。裘小球心里叹了口气。
看到庄汝佳兴高采烈地说话的样子，裘小球想作弄他，于是悄悄溜到他身后准备突袭。自从不能作弄凌云了，裘小球把作弄目标改成庄汝佳和慧空，平时除了摆弄维修机器，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恶搞这两个人。
权当给自己报仇了！
凌云抬眼看到她，裘小球赶紧把食指竖到嘴边。
“哇！”裘小球狠狠拍了庄汝佳肩膀一下，掉头就跑。
“啊！”庄汝佳吓了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
“裘小球！有种你别跑！”
“我又不傻，等着让你揍吗？”裘小球躲到李天明身后，抻出脑袋嘚瑟得不行。
“阿弥陀佛……”慧空唱了个佛号，幸好这回不是他，那一掌下去，没个三五天不会好的。
李天明十分不给面子地拉着太子向旁边走了一步，露出整个裘小球。
庄汝佳一乐，足尖一点就冲到她跟前，以掌为刃当空劈向裘小球天灵盖。
裘小球后退一步也不阻拦，一甩道袍，裹住庄汝佳劈过来的手往旁边一扔。
庄汝佳顺势绕到她身后，另一手劈向她的后脑。
裘小球低头弯腰，一拧身，一个兔子蹬鹰把庄汝佳蹬出去好远。
“嗯，不错，庄小子功夫有长进。不要骄傲，继续保持。”裘小球假装长辈。
“呸！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庄汝佳哭笑不得。
“来来来，都坐吧。难得今天大家都在，趁着中秋佳节，我们也好好乐一乐。”李天明举杯祝酒。
凌云有伤，慧空是和尚，一个只能喝果汁，一个只喝素酒。
李天明虽然酒量不错，但架不住一直喝，有些醉。一抬头，看到裘小球拎着酒壶站在门外的玉雕围栏旁，边看月亮边喝酒，也走出去透气。
“怎么不进去喝？”站在裘小球旁边，李天明仰望银色月盘。
“这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很漂亮。你说，家里是不是也过中秋了？”裘小球又喝了一口。
“也许吧，机器修得怎样了？”
“缺好多零件，我都画好样子了。这几天，我就准备出发去找。”
“好，我让黑衣卫陪你一起去。”
“行，现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破坏……”
“我已经叫人严密看守起来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嗯。”裘小球再不言语。
月光下，两人并肩而立。
裘小球悄悄向李天明靠近了一步，手背碰到他的。
李天明反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
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漫天星辰，皆为尘土，只有你才是我眼中最亮的那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