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金銮殿上，李天明紫金龙袍加身，端坐于纯金龙椅之上。
居高临下，傲睨万物，端的是气吞山河帝王模样。
气派！
百官跪地俯首称臣，口喊“万岁万万岁~”。
裘小球用轮椅推着凌云，带着庄汝佳等人穿过大小官员队伍时，她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怕李天明贪恋至高无上的皇权不想回去了。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李天明远远地冲她挤了挤眼睛。这表情可不像是个贪恋权力之人能做出来的。
她也挤眼回应！
论功行赏，收获最大的还是逍遥派和梵净寺，凌云师尊浮云道长获封国师，凌云及其后代掌教世袭；散慈方丈获封金刚大和尚，慧空得一柄镶宝石九环手杖。雷神教依旧遗世独立，但得的金银珠宝、奇珍古玩估计需要几个马车才装得下。
裘小球，御前带刀行走，再无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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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像刚制好的墨锭坯子，厚重无声，浓得化不开。
皇城内，除了巡夜的守卫提着灯笼在高墙里的石板路上穿梭，几乎看不见个活物。
裘小球和李天明点灯熬油地翻译机器说明书。
她念，他写，配合默契。
“行啊，小伙子！毛笔字写得很漂亮呀！”
“从小跟我父亲学过一阵子褚遂良的书法，没想到在这用上了。”李天明头也不抬，脸上有笑意浮现。
“哇，你父亲一定是个知识渊博的人。我听奶奶说，书法写得好的人，大部分都很优秀。”
“是，他很优秀。”
“想他们了吧？我也想我奶奶了！”
“嗯，有点儿想他们了。你是奶奶带大的？”
“对啊，我小时候，父母分开了，谁也不管我，是奶奶把我带大的。我上大四的时候，奶奶过世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开不开心？”裘小球扬起脑袋，看着天花板上那些精美的画，若有所思。
“会过得很好的。”李天明放下笔，揉了揉她的脑袋。
“借你吉言！话说这次如果能回去，你不打算给父母带点儿啥‘特产’啊？”
“你这脑袋瓜里，一天天的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特产？亏你想得出来！人能回去就不错了。再说，他们也不在了……”
“呃……和我奶奶去作伴了呗？”裘小球假装老成地拍了拍李天明的肩道：“人有生老病死，没人晓得意外和明天啥时候来，活着的人，把他们的那一份精彩也活出来就好了。”
“你倒想得开！”
“那怎么办？我小时候天天被人骂没娘的野孩子，还冲我吐口水、扔石头，奶奶就只能抱着我哭。那时候我就明白，哭是最没用的表现，我必须自己变得厉害才行。那之后，谁再欺负我，我就打回去！打不过也得让他们明白我不是好欺负的。你看，现在我不过得很好嘛。有些事儿，你自己不想开点儿，没人能替你想明白！”
“你没学坏，真是个奇迹！”
“我奶奶教得好！她说人可以穷，可以弱，但不能心不能穷，脑子不能差！恶人总是很狡猾，做好人就得比恶人更聪明。想不被人欺负，就得把自己武装起来，就像□□打日本鬼子，你可以欺负我一阵子，但你不能欺负我一辈子！总有一天，我要打回去的。”
“奶奶真优秀！”
“当然了！奶奶是党员，抗美援朝老兵哎！”
“那你岁数怎么这么小？按理说你现在应该五十岁左右了……”
“奶奶一辈子没嫁人，到四五十岁才收养了我父亲。我出生的时候，她都六七十了！”
“你有个好奶奶。”李天明真心佩服老太太。
边聊边翻译，外头滴漏报时子时初刻了，两个人才完工。
伸了个懒腰，裘小球把说明书往桌子上一拍，道：“搞定！我饿了。”
“这么晚了，不要吃东西了，对胃不好。”
“啧，你怎么跟凌云一个德行呢。那我费脑子又费体力的，不得让我补充补充能量啊？哪怕给碗糖水也行啊！”
“这个可以有。”李天明让她逗乐了。
养心殿，金刚塌上锦被温软，裘小球抱着枕头在上头打滚。
“还说你不是驴？”李天明嘲笑她。
“驴友，过来睡觉了！”谁也别笑话谁！
熄了灯，裘小球抓住李天明的袖子几乎是秒睡。
李天明在一旁是哭笑不得，实在佩服她这没心没肺的性子。他想，明早起来，恐怕宫里又要鸡飞狗跳一阵子了。
果然，裘小球和皇帝睡在一起的事儿很快传遍宫内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一直在皇宫别院休养的凌云几个都知道了！
太子起初不信，直到他看到李天明给裘小球绑头发。
“父皇，您和小球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太子气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也说不明白自己气什么。
“怎么这么问？”埋首于成堆的奏折中，李天明头也不抬地问。
“你喜欢她吗？”太子心里十分不痛快。
抬起头，李天明看着小太子那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笑问：“我说是，你待怎样？”
“我……”太子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宸儿，别忘了我是李天明，不是你父亲。我和她，总归是要离开的。”
“可是……”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你现在已经监国了，处理事情很妥当，我没看错你。这一阵子，你每天就留在这里，学着处理更难的事物。不久之后，我想拟诏禅位。”
“天明叔……我不想你和小球姐姐走。”太子舍不得亦父亦友亦师的李天明，更舍不得那个和他统一战线的裘小球。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给你做了一年的父亲，也没能好好照顾你，倒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以后你要坚守初心，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一想我们在战场上的时候。”他走过去拍了拍太子的肩。
“天明叔，我想抱抱你……”太子红着眼眶说。
爷俩抱在一起，太子蹭了李天明一身鼻涕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