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书房内，气氛剑拔弩张。
因为裘小球，两个不同时空却同样优秀的男人相向而坐，一个想给身边人出气，一个欲夺回心上人。
眼神为刃，凌空过招。
内侍太监替他们两个眼睛疼。
李天明先放弃了，因为仔细端详眼前这个男人，他想起来诗经里的一段话：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形容凌云很贴切。
这样的男人不会给裘小球气受，只能在她面前吃瘪。
李天明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不过裘小球跟凌云在一起这么久，居然对他敬而远之？这是什么脑回路？
凌云也在观察李天明。
松形鹤骨，器宇不凡，果然天生帝王之相。神丰俊朗却不怒自威，双目如刀能直透人心。这种人心志坚定、手段凌厉，难怪到这里一年的时间就能让朝野翻天覆地，也难怪会让裘小球舍命追随。
两个男人“眉来眼去”了半天，惺惺相惜的感觉油然而生。
气氛突然和谐了很多。
内侍太监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心道：我滴个乖乖，要了老命了。
“凌云道长，有个问题请教。”
“请讲，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球体内的魔性现在算是彻底清除了吗？”
“呃……其实在下也不是很清楚，最清楚的莫过于她体内的雷天尊。”
“如果一定要除魔，我是说如果，能保住她的性命吗？”
“在下只能说尽力而为。这一代的魔王被她反吸收了能量和魔性，就等于大部分魔性都在她身上，想要丝毫无损地清除，难度很大。”
“那能不能再转到那个‘小兽’身上呢？”
“在下也曾经想过这个办法，但是否可行，只有雷天尊才能解答。”
李天明沉默不语。
“在下也有一事想请教陛下。请恕草民无礼！”
李天明心说：你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明知道我不是皇帝，还这么正儿八经，果然滴水不漏。
“凌云道长请讲。”
“小球对在下及另外三大门派始终心怀芥蒂，即便没有诛魔大阵的误会，她也不肯正视自己的身份。她一直说要离开这里，敢问，您真的是找到可以让她回去的方法了吗？”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呃……”
“其实你想问的是她到底会不会离开这里对吧？”
凌云老实承认。
“你不想她走？”
“是。”
“那你还启动诛魔大阵？”李天明一想起来阵里裘小球那个惨样就觉得来气。
“伏魔乃本门天职，在下不得已而为之。”
“你就不怕连她也一起灭了？”
“那在下便一命赔一命。”
李天明扶额，他有点儿理解裘小球为啥对凌云不感冒了，这人一根筋！
见对方半天不吭声，凌云想解释：“其实在下与她……”
“小球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我不愿意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而且这是你们两个的私事，我不便干涉，这是她家乡的‘习俗’。”李天明不傻，他能猜出凌云想说啥，所以及时打断。不过这事儿八成是个乌龙事件，不然以裘小球的个性，凌云不会想负责都找不到门路，估计这也是她死命与凌云划清界限的缘故之一。
本来想将李天明一军，告诉他裘小球已经是自己的人了，没想到对方不感冒。凌云心里诧异得很，那个世界到底是怎样一种另类？原来真如裘小球说的一样，女子失贞并不代表什么。
见凌云失落的样子，李天明虽然心里挺舒坦，但还是有些不忍落，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凌云确实吃亏了些。
裘小球终究是要和自己一起离开的，不管公平与否，凌云和裘小球都不会开花结果。同样的道理，裘小球如果自愿留下，那他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能强迫她跟自己回去。幸运的是，裘小球愿意和自己一起回家。
“其实小球对你的看法挺微妙的。”
凌云一喜，抬头看向李天明。
“她对你敬佩有加，也很欣赏，要说她和你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一年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背叛了她对你的信任。要知道她的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强悍，而你恰恰站在你的角度去剥夺她生存的权利，她当然会离你远远的。你们两个的世界不同，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也完全不同。即便是我，可以理解你的行为，但却不能原谅你的所为。不过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虽然耿耿于怀却不恨你！我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说明白了？”
凌云想了想，问：“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说呢？”李天明想了想，道：“就从君王、夫妻、父子关系说起吧！”
两个人聊了许久，凌云终于大致了解了裘小球的“家乡”，真是大开眼界。
“所以，这一次，她是为了还你的恩情才决定去探红衣教魔人窟。我希望你能正视你们之间的差异，及时调整，真正兑现你的承诺——保护好她。”
“在下明白。”
“我不希望她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怨念离开，还有很多值得回忆的美好不是么？”李天明语重心长地说。
既然留不住，那就让她带着对自己的怀念而不是怨恨离开吧。
凌云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