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关于雷神教和四大派的关系，雷神侍者（雷天尊）与魔王的恩怨，凌云等人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作为一个旁观者，李天明倒是能够理解四大派的人为什么会启动诛魔大阵。
不过当事人会不会谅解就不好说了，于是侧头看向裘小球，看到她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李天明问：“在想什么？”
抬起头，裘小球冲他摇摇头，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又把头低了下去。
其实诛魔大阵的事她不是很在乎，一个误会而已，反正她也没怎么样，该发的火、该发泄的情绪她都发完了，早就不生凌云他们的气了。入不入魔的她也不在乎，她心里，只要大是大非上的选择上没有问题，是不是魔无所谓。
只不过她知道，凌云之后说的话才是重中之重。
果然，凌云从头开始讲述他和裘小球以及众人一起经历的事情。
虽然他很客观，基本没有任何感情倾向性，但李天明还是越听脸越沉。
裘小球不敢去看李天明的脸色，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腿上的络纱裙子。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裘小球亲手造下的杀孽。
这些事儿原本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虽然她始终不肯正视面对，但却常常扰得她寝食难安，如今又被凌云、庄汝佳、慧空几个人当面揭开，裘小球心里的愧疚、委屈、愤怒、无助和绝望化作热泪溢满眼眶，顺着她长翘的睫毛吧嗒吧嗒滴落手背，灼热而又刺痛，仿佛要把她的手烧出一个又一个孔洞。
她是魔，四大派皆欲除之而后快，理所应当。
她不在乎！
就算与这个世界为敌又怎样？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她了，李天明再因此容不下她，那她真就是孤立无援了。
她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一个人凌空孑孓，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只需一根指头推她一下，她就万劫不复！
咬破嘴唇，裘小球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止不住的泪珠子和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惶恐不安的情绪。
会是“死刑”吗？
等待判决的滋味真煎熬啊！
蓦的，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有力而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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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在下面看到裘小球的状态，心口也是一紧，不再说下去。
他突然想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保护起来，什么诛魔不诛魔，都见鬼去吧！他只想把她藏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守着她一辈子。
这时，凌云看到皇帝手臂一动，裘小球不可置信地抬起泪眼看着对方，一脸的惊喜。
他输得心服口服！
也许，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配得上裘小球。
可自己这颗心又该如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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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过得很不容易吧？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李天明用拇指抹掉裘小球脸上的眼泪，自责地说。
裘小球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人神妖魔，各有各道。人有恶人，魔也有善心，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自古多少名门正派、正人君子背后却作恶多端，令人发指的事儿也没少干了！而那些被你们江湖人称之为邪恶的人，很多时候只不过做事情叛道离经了些，却不曾真正害人。”
“我不能否认，裘小球所造杀孽中，并非一个无辜之人都没有，但是他们既然选择与恶为伍，那就像你们说的，只要时机允许，小球还是会入魔，会为祸人间，那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些人不也一样会助纣为虐么？从这个角度说，她杀的也都是恶人，何错之有？”
“你们有想保护的人，我也有想袒护的人，那就是她，裘小球！”李天明一指身边人。
“作为裘小球来说，她只是一个载体，承载了你们之间数万年的恩怨情仇，她冤枉不冤枉？难道她就活该？”
“是，她是天选之人！但天选之人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她是不是也和你们一样是爹生娘养的？作为四大派，你们难道不应该先考虑一下她的感受，然后再想办法除魔卫道吗？”
“连一个无辜女子都不放过，你们还谈什么伏魔除妖？配吗？”
一番话说得凌云几个哑口无言。
庄汝佳觉得自己已经够能“以理服人”了，但与上面这位比起来，实在是自叹弗如。
“什么是不忘初心？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是不是该想想一路走来，你们已经忘了你们的初心了？一人不救，何以救世？”
“至少裘小球始终没忘记对我的承诺，始终没忘她手里的东西是可以拯救天下苍生的东西！我不管你们这些仙家、佛家、道家的大道是什么，于我来说，裘小球做的事不算恶。”
“这件事儿我不想追究了，但你们启动诛魔大阵的误会应该解开，不然互相心存芥蒂，不是好事！小球……”李天明想听听她的意见。
这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太子的声音：“父皇，小球姐姐根本不是魔，就是他们欺负人！”
太子快步走了进来，冷冷地看了凌云几人一眼，说：“那五千妇孺根本就不是人，是被炼制的魔人！小球姐姐亲耳听到那个什么红衣教教主和一个叫勒梅的下属说的，而且她还溜进关押的地牢里听到守卫说了魔人的厉害之处。”
“哦？”李天明追问：“宸儿，你说说罢。”
太子说完和裘小球见面谈话的经过，末了扭头看了一眼凌云，冷冷道：“凌云道长，听说那位勒梅不但是红衣教四大副教主之一，还曾与您有过一段情，你们差点儿成了亲的！”
凌云站起身，向太子行礼，不卑不亢地回答：“在下确实与勒梅有过一段情缘，但当时她是仙霞派掌门吴瑾淼师太坐下首席大弟子，被师太从小养大，资质甚高，颇受师太及在下师尊喜爱。我二人结伴游历，共同经历过许多事才结为道侣。而且我二人已经分开许久，至于她红衣教副教主的身份，在下并不知道。”
“这件事儿我和慧空，还有仙霞派这位女弟子都可以作证。”庄汝佳站起来帮凌云说话。
“那谁知道？那勒梅我又不是没见过，容姿不俗，颇具风韵，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她迷惑了？”太子并不买账。
凌云还想解释，裘小球出声道：“算了，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