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太子正站在沙盘前认真研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一抬头，裘小球走了过来。
“你……你是那个……”太子抬手指着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是我。你是太子？”裘小球微微一笑，她对这个拼死保护爸爸的孩子很有好感。
“是。那个……这位仙子，请问，您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太子很快恢复正常。
裘小球把她听到看到的说了一遍。
“您是说，几日后，突厥会来诈降？”
“嗯。”
“还会带来五千魔人？”
“嗯。”
“红衣教是同谋？”
“也许是主谋也说不定。”裘小球耸了耸肩。
“不信么？”她见太子不言语，又问。
“不！我信！”
“你父亲如今受伤，能做主的只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呃，这位仙子，我能问问您的名字吗？”
“裘小球，别叫我仙子，我不是神仙。你多大了？”
“十五周岁了，父皇说，这次回去，我就可以监国了！”太子神气地挺了挺胸。
“我年长你九岁，叫我阿姨有点儿老，叫姐姐吧。”
“好，小球姐姐。”
裘小球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和地说：“在我的家乡，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无忧无虑上初中的时候。除了学习和玩儿，什么都不用管。”
“你的家乡？”
“是啊，我的家乡。这几年，你一定很辛苦吧？”裘小球怜爱地揪了揪他的脸，总觉得太子说不出的眼熟。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心疼他，太子眼中有水泽泛起，低下头，不让裘小球看到。
“你以后要做一个明君，知道吗？”
“嗯！”
“我饿了，有吃的吗？”
“啊？”弯儿拐得有点儿太快，还沉浸在感动中的太子不太适应。
“我赶了很久的路。”裘小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两个人席地而坐，一人捧着一个饭碗，中间放着羊肉炖萝卜和炒咸菜，谁也不说话，闷头吃饭。
生怕慢了就会被对方吃光。
吃饱了，两个人聊天。
“小球姐姐，我那天见过你的本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听过雷神教么？”
“听过。”
“雷天尊呢？”
“也知道一些。”
“我就是。”
“真的？那坊间的传闻都是真的？”
“传闻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有点儿本事。”
“你好厉害，居然可以操控龙。”
“那不是龙，只不过样子像。其实它是雷电。”
“哇，小球姐姐，你这本事真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了。”
“这本事是好本事，不过好像没有被我用到对的地方……”裘小球神情落寞，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发愣。
“小球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儿，对了。诈降的事儿，你有什么打算？”
“小球姐姐，你会帮我对吗？”
“嗯，不过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除了天上的月亮我摘不下来，什么我都能帮你！”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这有何难？等仗打完了，就是遍寻天下、掘地三尺我也帮你找到！”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你可有了主意？”裘小球看太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两个人在沙盘上边演示，边指定作战计划。
太子的主意是先撤走城中百姓，让军队持械扮做百姓，房顶埋伏弓箭手，再假意接受投降，引五千魔人入城，直接歼灭。
“不行，这太危险了。即便你做了充分的准备，也有可能损伤巨大。”
“那小球姐姐，你有什么办法？”
“这投降的五千妇孺，就由我来扑杀殆尽，你负责善后。这些人进城之后不久，就会有突厥精兵攻城，你得做好防御！”
“五千人，小球姐姐你凭一己之力全部杀光？”
“可以一试。”
“可是……”
“那天发生的你不是都看到了，这区区五千‘老弱病残’的妇孺又算得了什么？”裘小球捏了捏太子婴儿肥的脸，用极其认真的口气，开了个非常不靠谱的玩笑。
“好！就这么办。等一切结束了，我帮你找人！”太子很喜欢这个小姐姐，既害羞想躲开，又忍不住想和她亲近。
“嗯，那你去准备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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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等人找了许久没有找到裘小球，想着裘小球她也许会进城，于是进城寻找。
在城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决定到军营碰碰运气，结果他们刚摸到太子屋外，就听到裘小球用找人作为条件与太子达成协议要灭杀前来投降的五千老弱病残。
只不过他们听到的是片段。
见裘小球出来后，凌云等人赶紧跟上。
裘小球知道身后跟了人，于是左拐右拐拐到校场停下来。
一回头，居然是凌云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裘小球融合成功，见到凌云等人很开心，笑着想过去感谢他们。
不过几人却后退一步，保持和裘小球的距离。
“怎么，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庄汝佳看到凌云神色复杂，于是半认真半玩笑的说。
裘小球察觉异有，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裘姑娘，在下现在是该称呼您为雷天尊呢，还是该称呼您为魔王呢？”庄汝佳表面上开玩笑，实则严肃至极。
“你把话说明白了！”裘小球也冷下脸，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魔王和她有什么关系？
“阿弥陀佛，裘姑娘，如今雷神侍者已经重返雷天尊，你这么做就不怕被彻底消？”慧空双手合十，向裘小球鞠了一躬。
“我做什么了？”
“小球，你为什么又要杀人？”凌云看着裘小球，脸上的表情有心疼，有不解，还有困惑，但更多的是防备。
“她们是诈降的！他们不是人了已经！”裘小球连忙解释。
可她发现，凌云几人已经与她拉开距离，并按照东南西北的方位站好。
她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凌云走了过去，想解释，但凌云却退后了！
“小道士，你，也不相信我吗？”裘小球定住身形，有些惶恐不安，如果连凌云都不信她，她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凌云都是那个对她最好的人，是她可以信任并依靠的人，虽然很多事情上两个人意见相左。
“裘小球，你除了是雷神侍者转世，同样也是魔王转世！”庄汝佳说道。
“你说什么？”裘小球无法相信。
庄汝佳把神魔合体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裘小球听了，半晌不言语。
“小球……”凌云看到她那萎靡不振的状态，很心疼，他想过去抱抱她。
却被慧空拦住：“凌云道友，别过去！魔王生性狡猾，也许它早就转世，而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一路，它利用我们铲除红衣教，看似匡扶武林正义，但背后的目的也许更邪恶。”
凌云停住脚步，看着裘小球犹豫不决。
刹那间，裘小球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神魔合体，他们跟着她只是为了伏魔。凌云从下山开始很讨厌她，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又总嫌弃她杀孽太重，原来都是这个缘故。
只有她最后一个知道，所有人都是为了杀她而来！
可是这一路上，他们也曾一起把酒言欢，也曾一起出生入死，也曾相背而护，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么？
还有凌云，他明明对“小兽”有情有义，明明说过要和她在一起，更舍命相护过，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如果我说，我不是魔王，我要杀的那些人，真的不是人！小道士，你信吗？”裘小球强忍着不哭，声音几近哀求。
“我……”凌云十分为难。
他一直知道裘小球身上的魔王已经转世，虽然她杀了许多人，但终究是为了铲除武林祸害，可如今，她要杀的是进城投降的五千妇孺，凌云想不出来这五千妇孺怎么就不是人了。
看着裘小球那双蓄满泪水，急切渴盼认同的眼睛，凌云决定问个清楚：“小球，你为什么说他们不是人？”
裘小球忙把看到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凌云无法判断是否该信她，突厥人的人口水平和整体生育能力并不高，他们对于妇女和孩子可是十分看重的。如今要这么白白牺牲五千具有生育能力的妇女和未来可以成为战力的儿童，这并不合理。
其实裘小球不知道的是，这五千魔人也不是真的突厥人，而是突厥人从各处掠夺来的人口。
所以对于大家提出的疑问，裘小球确实回答不上来，她只能救助地看着凌云：“凌云，你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