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悲伤的眼泪
“总裁……”洛泽敲了敲车窗。
一直把脸埋在手臂中的林廷真，听到声音后痛苦地抬起头，他一看是洛泽跟了上来，就想启动车子，但是已经疼得没有力气了。
洛泽拉开车门：“总裁，你头痛吗？”
林廷真怒意上涌：“不是说让你回去吗？”
“我……”洛泽有些委屈，刚想说他这是担心，但紧接着便看到面前林廷真那张苍白如雪的脸，看他眉头突然皱了一下，接着就倒在座椅上，失去了知觉。
医院里，林皓真赶到的时候，洛泽正在抢救室门外等。
“我哥怎么样了？”林皓真的墨镜下面眼眶发热，气喘吁吁地问。
洛泽摇头：“不知道，刚刚才送进去……林总监，我能不能问一问你，总裁得的是什么病？他之前也有过一次头痛发作。”
“他……”
这个病，林廷真是一直对外界隐瞒的，林皓真只好说：“只是以前头部手术的后遗症而已。”
“是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洛泽那纯澈的眼睛红了，他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后遗症，因为林廷真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刚刚昏倒前的那一幕，表现出的痛苦也足够让人觉得这并非只是一个小小的后遗症。
“不是。”
林皓真在走廊的扶手上倚靠着身体，双手在胸前紧紧地抱着。
全部的紧张都已经写在了眉头，而这一幕被旁边的洛泽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会跟我哥在一起，你最近不是不在我家住了？”林廷真突然抬起头问。
洛泽解释说，今天晚上只是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哦，你先回去吧，我哥这里有我就行了。”
“可是，我担心总裁……”
“他不会有事的。”
几番劝告，洛泽暂时离开了医院，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担忧也越来越多。
洛泽走后过了半个小时，林廷真被推出来转到了病房里，医生解释说这是脑癌的一个症状，可能以后还会癫痫，或者出血，还是应该尽快治疗。
“那能治好吗？”林皓真抱着一丝丝的幻想。
医生惋惜地摇了摇头：“病人很年轻，我也觉得很可惜。不过，如果放化疗，也许还能延长一段时间，提高生活质量……”
就好像是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被吹灭了，林皓真回到了哥哥的病房里。
白色的床单外面是林廷真那手指修长的手，手背上挂着药水。手指上的夹子连着床边的仪器，时断时续地发出规律而又单调的电子韵律。
林皓真细细地抚摸着那只手，泪水无声地掉下来。
“皓真，我不是还没事吗？”林廷真的声音虚弱地响起。
“你醒了，哥……”
林廷真坐起来，轻轻摸了摸林皓真脸上的泪：“你都这么大的了，应该学会坚强啦！”
林皓真吸了吸鼻子，什么明星的桀骜形象都没了，现在只剩下孩子一般的无助：“哥，我好心疼你……”
“好啦，哥不是还在吗？心疼哥就好好搞事业！”林廷真久违地刮了一下林皓真那带着泪的脸颊，好像兄弟俩小时候那样。
“皓真，洛泽呢？他有没有知道我的病？”林廷真突然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的事。
“没有。”
“那就好。”林廷真长舒一口气，虚弱地玩笑道：“他是个大广播，守不住任何秘密的，可千万别让他知道！”
林皓真却质疑道：“哥，你不想让他知道，只是怕他伤心吧？你为他做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
“他妈的，你个小屁孩，还揣测起你哥的心思了？”林廷真抬脚作势要踢人，林皓真这次没躲开，而是认真道：“他很担心你，一直问你的病情。”
林廷真收起了玩笑态度，剑眉微皱，神情严肃了起来：“皓真，答应哥，别让他知道，好吗？”
“我不知道还能瞒着他多久。”
“他一旦知道我的病根本就治不好，不可能不伤心的，”林廷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我不想他这样，他从前已经有了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却还是那么乐观坚强，我不忍心让他再难过了，我想我们都给彼此留下了一段很好的回忆吧，就到此为止，别让这段回忆沾上悲伤的眼泪，不是更好吗？”
门外，啪嗒啪嗒，洛泽的眼泪落在自己刚刚去小超市买来的纸杯做成的土电话上。
他向来执着，所以在没弄清楚林廷真的病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走的，刚好送林廷真来医院的时候，他登记成了病人家属，这才溜到了病房门前。
却刚好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林廷真微微仰起头，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其实我很自责，当初我接近洛泽时好像并没有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他有趣，谁知道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我们之间好像真的发生了感情。其实，我也有真的好好为这段感情打算过，但是美国那边的教授却告诉我，我的病治不好了，所以我现在甩了他，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还有，等我真的走了，你就对外宣称我去国外了，尽量不要让外界知道我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这样洛泽也就不会伤心了。”
林皓真低下头，手掌捂住嘴巴，他从前一直都不敢想哥哥离开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无法逃避了。
洛泽在走廊边坐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真够傻，明明早就已经看到了林廷真头上手术留下的伤疤，明明早就应该清楚林廷真的病已经很重了。可是，早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挽救不了林廷真的生命……
“皓真，还有一件事麻烦你，就是我走了之后，也尽量好好发展洛泽，他做的曲我都听过，很好听，他应该会成名的。”
林皓真点点头，泣不成声：“我会的。”
这时，护士过来查房，洛泽这才匆匆离开。直到来到了医院楼下，这才敢发出哭泣的声音。
这时，林廷真打来了电话，他收起哭腔，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冷冷的话语：“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刚刚只是头疼的老毛病犯了。”
“……嗯。”
“过几天我就要出国了，我想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家里的饭菜，很好吃，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