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至少要是个女人啊
看何如许正在原地愣着,魏一宁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他轻轻地贴近了何如许的耳边:“小傻子!”
这是何如许小时候同村的孩子给他取的外号,是他回忆中最不可触碰的伤疤。
魏一宁大摇大摆地走了,这种扬眉吐气的快感让他感到无比舒畅美妙,眼下这个视频还在被疯狂转发,何如许除了不少粉转黑,还有很多路人在听说了何如许小时候偷东西总被打,长大了又对父亲不孝,便也加入了谴责的队伍。
加上不少大v带节奏,何如许在一些镜头里所有的言行都被过度解读,他仿佛成了一个千古罪人,毕竟疑邻盗斧的心理谁都有。大家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分析,终于将何如许定为了不孝的代名词。
网络上曾经流行一时的梗带孝子,如今已经被何如许的名字所取代,不少人直接又玩起了梗;我家这逆子太不听话,可别是下一个何如许!
回到公司,杜涛拉着何如许来到了办公室,帮何如许倒了一杯温水,关切道:“还好吗?不急,你平静了再慢慢说。”
何如许摇晃着手中的水,水在杯中不断荡起涟漪,他低着头说:“杜哥,视频里的人说得没错,我没什么好澄清的。”
杜涛皱起眉头:“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谁会听我的苦衷呢?即使我有千般理由,但是谁会理解呢?”
杜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何如许,因为的确如此,网络上的人都有着如同圣人一样的道德标准,有苦衷也无法解释。再说了,人都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心理,谁愿意看到一件足够劲爆的事情最终被一个平淡无奇的苦衷所解释了呢?
“但是,至少我们应该去反击,总是要表明态度啊!”
何如许点了点头:“那我说说,我没有跪我父亲,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管过我,还给了我很多伤害,我小时候偷东西被打,是因为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是被人抢走的……”
杜涛听完了何如许的解释,知道这事情不好处理,但还是安慰:“你放心,我会尽我一切能力去帮你澄清,你这段时间就安心制作歌曲,剩下的交给我。”
“嗯,我想先回家休息。”何如许放下手中一口都没喝的水。
“如许,你还好吧?”
“嗯。”何如许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
离开公司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还没有来得及搬家,所以楼下也许会有黑粉在堵他,他只能一个人开车在路上打转。
就连去加油的时候,工作人员看到车里的何如许都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那眼神里写满了鄙夷。而那个眼神足够代表大部分人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到了晚上,何如许打开了手机,他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在杜涛的努力下,大众会对他的看法稍有改变。但是这一看才知道,他那所谓的苦衷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比之前更过分的言论层出不穷:
何如许想通过卖惨来让大众同情他,大家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说什么是父亲不管他,但他可是去国外留过学的,难道这个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他之前就跟别人闹出了不少矛盾,看来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如果只是被人偶尔欺负,那么可能只是偶然现象,但是假如是被所有人长久的欺负,那么一定是他自身有问题!是他的行为引导别人欺负他的。
何如许关闭了屏幕,头顶在方向盘上,耳边是城市喧闹的声音,可是他却仿佛听不到,因为他的耳朵里充满了无数谩骂声、嘲笑声。小时候所遭遇的一切,现在正在网上无限扩大直到爆炸,将他的思维彻底撕碎。
云映辉也是第一时间看到这个消息的,不过他当时并没有马上联系何如许,而是给林廷真打电话,希望林廷真能让公司的人马上公关处理,但是林廷真的手机却关机了。
一个大总裁,电话怎么可能关机呢?但事实上就是关机了,因为此时的林廷真因为治疗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云映辉通过健叔调查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林廷真最近突然出国了,而原因不明,不过有消息说是为了治病。
他听着视频中的那些言论,猜得出来哪一部分是捏造的,哪一部分是真实的,况且葬礼那天,他是在场的。
他一想到何如许竟然遭遇过那么多不幸,现在也仍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就觉得胸口发闷。
犹豫了一阵子,他还是拨通了何如许的电话,但仅仅响铃几秒就被挂断了。
他的脸上终于不可抑制地露出伤心的表情,而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立刻看屏幕,但是却是云映霞打来的。
调整了声音和情绪:“姐,什么事?”
“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少和何如许接触,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他那时候就性格孤僻,对人戒备得很,不是什么好孩子,现在网上终于爆出他的真面目,你也该看清了吧?”
“他不是!”云映辉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云映霞冷哼一声:“我真不明白,你就喜欢他到了如此地步吗?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执迷不悟?不过也难怪,你从十几岁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云映辉的牙关紧咬,眼眶发热。
云映霞又笑了:“好好好,随你怎么认为,不过我希望最好不要在这时候忍不住联系他,像他这种人,现在如果见到你,估计会紧抓住不放的——”
“你够了!”云映辉从未这样失控过:“我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你对如许的任何一句评价!”
“那好,反正只要记住,如果你再和何如许接触,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和何如许都付出代价!”
云映辉有一种无法挣脱束缚的无力感:“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得这么绝?你明知道我爱他爱了那么多年——”
云映霞的声音放缓,苦口婆心地说:“映辉,我不是不支持你自由恋爱,咱们家不需要与别的集团联姻,你想爱谁就爱谁,但是至少要是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