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9章 巢
“老祖，青鸾仇恨人族，我是清楚的。”
青夕酝酿一番，声音低低道：“但你当年为何，同意我与罗琳琅的婚事，甚至于这么多年，我用青鸾洞天的资源，资助星陨阁壮大，都不闻不问……”
老祖闻言淡淡一笑，“因为我希望人族内部，有不同的声音。”
她背负着手，缓缓走去一旁，叹息道：“可惜，罗琳琅不争气，你两个儿子更是废物，屡次败在李星魂手里。”
“不过，李星魂是那人的子嗣，这一切也情有可原。”
听着这些话，青夕身上冷汗直流，心跳的愈发厉害。
就在她要开口时，老祖继续道：“如今，你两个儿子和男人，都死在李星魂手里，你和他不死不休。”
“这既是你的态度，也是青鸾族的态度。”
“古天庭的灾难，绝对不能重现于世。”
青夕轻咬贝齿，点了点头，轻声道：“老祖，我愿意继承您的意志，破灭人道复兴之火。”
“别急，在三十三界中，除了我青鸾族外，还有不少族群，乐见人族衰落，乃至灭亡。”
老祖背负着手，双眼恢复浑浊，缓缓地道：“古老手札曾记载过，古天庭复兴时，诸天不稳，划分为三个阵型。”
“一是交好，其中以白虎大帝为代表。”
“白虎大帝？”
青夕一颤，感觉此刻的自己，才触及到一些古老秘辛。
“在那个纪元，白虎大帝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她曾和翌皇之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故事内情如何，众说纷纭，总之最后，翌皇的道侣另有其人。”
老祖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青夕，你可曾会想到，那个霸道绝伦的无上大帝，曾也是个为情所伤的弱女子。”
青夕惊愕，的确想象不出这一幕。
“那其余两大派系呢？”
“另一方是中立，其中以玄武、朱雀神君为首。”
老祖眸光悠远，似从手札的只言片语中，回到了那个笼罩神秘面纱的大世，“玄武族老成、智慧、稳重，从不轻易站队，走的是中庸之道。”
“朱雀神君孑然一身，特立独行，很少掺和诸天动荡。”
“至于最后一方，则是反对古天庭，视古天庭如仇寇者，也是族群最多的一方，如我青鸾族，如金乌、明王、巨人等，为首的则是真龙族。”
真龙？
青夕倏地一震，抬眸问道：“莫非青龙族当年也……”
“自然。”
老祖冷笑一声，道：“真龙族作为真灵百族之首，有着何等至高无上的地位，一朝被古天庭打落尘埃，如何甘心？”
“古天庭极盛时，翌日神将以青龙拉辇，这是多少个纪元都洗刷不了的奇耻大辱。”
“而后天魔入侵，古天庭的神将在诸天奔走，也曾相助过青龙族，但那又如何呢？”
“烙印在血骨中的耻辱，不是几次小恩小惠，就能抵消的。”
“所以时至今日，真龙族依旧是最仇恨人族的族群。”
“那……”
青夕小心翼翼问道：“真龙族为何不把人族灭了？”
“也许无需青龙出世，仅凭那四大龙域，就能踏平人族三界。”
她所言非虚。
龙界的一大龙域，就广袤无边，堪比人族三界，高手更数不胜数，如李星魂游历龙界遇到的那些，远不是各大脉系的古老底蕴。
“因为当年，他们没有发现那个孩子的踪迹。”
族长笑道：“百般追查，动用种种手段，依旧没有查到他的下落，他就仿佛自道域蒸发了般。”
顿了顿，她双眸看向青夕，“青夕，你可知那孩子是谁？”
“李星魂。”
青夕脱口而出。
“不错，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他的孩子，流落凡尘，诸天之上，不知道有多少老家伙辗转难眠。”
“无人怀疑，他将来能否成为一尊大帝，因为这是注定的。”
“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若是灭了人族，他了无牵挂，彻底隐藏在暗处，杀人灭族，才是最为可怕的。”
“后来，后来经过一番商议后，诸天才决定，留着人族。”
“这是他的巢，南燕归巢。”
“这同样也是万族的株，守株待兔。”
阴谋！
闻言，青夕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怪不得人族身为最底层，数次险些到灭族的地步，却依旧传承下来。
并非人族顽强如草。
而是万族蓄意为之。
他们要用这‘巢’，引出那只下落不明的‘雁’。
“老祖，我们现在是否能将消息传递出去，李星魂就是那人的子嗣……”
青夕忽而想到什么，道。
“当然。”
老祖眼底划过赞许之色，“那孩子的对手，不仅我青鸾族，还有其他真灵族，但不必急于一时。”
“我大限将至，此刻不宜抛头露面，以免被外族所乘。”
“等你晋升大帝之日，就是我等掀起征伐时。”
“到时候，不光那个孩子，整个人族，都将俱为齑粉。”
“他们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活够了，避免重蹈覆辙，再现古天庭的唯一手段，就是斩草除根。”
“当整个道域，三十三天，再没有一尊人族后裔，古天庭如何重现？”
这声音轻描淡写，似对老祖而言，碾碎整个人族，如踏碎一只蚂蚁窝般容易。
而青夕震撼良久后，呐呐问道：“老祖，那人族成长很快，再给他点时间，该不会羽翼丰满，拥有和诸天抗衡的能耐吧？”
“你多虑了。”
老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他父亲也是在踏入帝境时，才开始搅动风云，李星魂如今才五境罢了，纵然再给他千年、万载，又如何？”
“况且，他也许还不如翌皇，未必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能耐。”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青夕，你记住，序幕一旦拉开，就是万族蚕食古天庭以及人族气运之时，我青鸾族要想分一杯羹，保住地位，还得靠自身的实力。”
“老祖已经老了，但你还年轻，只要传承帝基，就能成为气血旺盛的大帝，使我族在诸天阵营中，有不弱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