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浪子还乡
结婚那天，哥哥作为娘家舅子送亲到姐夫家，姐姐的婚礼非常简单几下就举行完了，跟走过场一样。
偌大的院子里就几桌酒席，都是这家的直系亲属，充分的说明了这户人家的人缘！唯一的热闹就是角落里姐夫那一帮狐朋狗友！
哥哥在那待了一会就走了，走之前跟姐姐打招呼的时候，姐姐终于触动了，抱着哥哥忍不住潸然泪下，她知道她的选择让娘家为难了，然而……，自己选的路，就是跪着也得自己走啊！
就这么着，姐夫终于转正登堂入室做了我们王家的女婿。
虽然他目前来看，对姐姐还是很好的！可是哥哥说，你看看我姐，看她幸不幸福，管中窥豹，一斑足矣！
姐夫天天外面打牌喝酒，把家里带孩子收拾家挣钱这些烂摊子全丢给了姐姐和他的妈，想想看，会有幸福可言吗？幸福的话，她会一天到晚发脾气吗？她会大庭广众之下吼姐夫吗？她眼里看见姐夫只有怨恨没有一丝丝爱意！她已经活成了姑妈的翻版！
酒醉后的我，连着生病了好几天！
这些天奶奶照旧昏睡，医生也束手无策！ 而爸爸也驱车两千多公里日夜兼程往他阔别多年的故土飞驰，正赶上年三十团圆之夜！
两辆越野车一路风尘仆仆的驶来！
下车的时候虽然还是矮矮的身材但合体的西装和锃亮的皮鞋，再拉着我那穿一身华贵的民族服饰、耳朵手上皆是金光闪闪、烫着绵羊头、打扮时尚的妈孃，后面跟着红靴子翘双辫子套装小冬裙的妹妹！那气场还是洋气得不行啊！
另外还有几个我爸的徒弟跟着一起来的！
爸爸的排场整个跟在川西那不修边幅土老帽的反差让我以为我看错了人！
从操场到我家小洋楼，一路上鞭炮齐鸣，烟花呼啸声直入云霄，砰砰砰的绽放声里，巷子阶梯上都是早已得到消息的乡邻们络绎不绝招呼声……
老爸进门第一时间就跪倒在奶奶的床前声声呼唤他的姆妈，大伯二伯马上把他拉起来安慰他，让他不必这样，我知道他的歉疚，让大伯二伯他们放开他，我说让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爷爷也老泪纵横，拿着拐杖想打又舍不得下手，毕了跟这多年不见的儿子一起哭成一团！
厨房里大妈二妈姑妈姐姐等团圆饭就备了2桌，后发觉堂屋坐不下又把桌子一拼成了条桌，这是十几年来所有的家人都团聚在一堂了，全家拥着这多年不见的浪子带着妻女衣锦还乡，团圆饭里一杯一杯的黄酒诉说着血脉相连的期盼与喜悦！家乡的亲情氛围让爸爸一度感动到晕厥！妈孃更是被热情洋溢得四川话飚得呱呱呱！
爸爸一个一个的认领着侄儿，侄女、侄女婿等等亲人，红包一个接一个的掏！
家里小洋楼早已收拾干净，那空了十多年的房间终于等回了它的主人！
房间家具还在，喜迎主人换新妇……
百味交集的我领了妹妹跟着哥哥一起回姑妈家住去了！
从第二天起，整个春节我们家里，都是乡邻们的探望和拜年的亲戚！
每天光煮饭收拾洗碗等就把大妈二妈累的半死！
光采买就把大伯二伯忙的跑断腿！
光收拾瓜子壳橘子皮烧开水泡茶等家务就让姑妈都忍不住唠叨！
近一点的，老爸要去拜见家族里的长辈，（这个应该的！）和亲近一点的堂伯堂弟等等感谢他们对我们的照顾！（我默默的看着他做这些，心里纳闷他们照顾什么了？有些个婶婶当年的伤害，在今天爸爸拎着礼品上去的时候，是否有半分羞愧？）
再左邻右舍的去放礼品，感谢他们对我爷爷奶奶的关照（这是实情，爸爸兄弟不在的时候，邻居们确实有关照的！）
再然后跟各路亲邻的上门唠嗑等就让老爸随时随地都是胖大海在手！
而妈孃学会我们老家话只用了几天，后来她自我解嘲说学了几年英语都不会说一句，听你爸说了十多年南方话都没注意他说的啥，可到这边人听人家一说，立马就叽里呱啦的学会了！
村里妇女们三三两两来打探她，她们打听着我爸在外面怎么挣大钱，也羡慕着我爸一把年纪老婆还这么年轻。
“哎呦一看人家就是养尊处优的，穿金戴银的！”确实人家王老三就是能干呀！
她们夸着我妈孃的福气真好啊！
于是我看到她们交头接耳我就会联想到她们会不会在议论我妈！说我妈没有福气？
可是一个正常的人家也架不住这天天的熙熙攘攘，更不要说家里还有一个昏睡在床的老人需要伺候！烦死人！
可是谁家又能拒绝高朋满座的热闹呢？反正我爸有钱大方，有人出钱其他都不是啥大事！
这景象让站在对面山头的我和哥哥同时回忆起那些年小洋楼的冷清！我俩心照不宣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笑出声来！
不敢说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但是这跟当年比起来，反差可真的是？
当时我爸的哪个堂兄弟敢来说一声帮助撑个腰？
当年的那些婶婶们不要太恶毒太八卦的中伤幼年的我，我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看轻他们！
呵呵呵！人啊！
大伯女儿和我的妹妹年龄相差不大，两个姑娘跟在我们身后吃着糖果嗑着瓜子讨论着她们看过的小说，听见我们的笑声不约而同的问我们笑什么？
“你们要有嫂子了！”哥哥说！
“啥？真的啊哥”？这下是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惊讶了！
“嗯，过几天她就要来了，到时候你们俩嘴巴管牢，不要瞎说话啊”！哥哥交代着两个古灵精怪的妹妹！
好不容易等到预约的医生了，除了二伯有事没来，大家都聚在医院等奶奶的消息，就在这个春节，也许是人多热闹，也许是爸爸的归来让奶奶心情大好，奶奶一天比一天清醒，饮食一日三餐正常起来，甚至有时候还能坐着轮椅出来晒晒太阳，虽然还是会流口水，但是有笑容以后就感觉一天一天好起来了！
等待真的很漫长，大家都小声的窃窃私语，对医生的表情和检查单做着一知半解的分析。
就在这时候，哥哥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