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至暗时刻
从爸妈走了以后，我的童年到少年这一段路，就是自己走了！
那时候，也许是我们确实不讨人喜欢吧！
反正我和哥哥几乎不跟人打招呼！
每天上学放学回家的路，我们都是匆匆结伴而行。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摆脱父母亲在村里给我们留下的阴影！
因为有一条弄堂是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每天都有妇女在弄堂口水井边上洗衣服洗菜！
她们会明目张胆的调戏我哥哥：“唔,内个，有两个爸哎，怎么一个都不来接你唷，啊？！！”
一个平时以前还经常跟我妈妈聊天的妇女也阴阳怪气接嘴到：“哎，听阿姨说，回去跟你妈妈说好好教育一下，一个不听话还两个都不听话吗？”
对我的更是变本加厉，记得有一次一个妇女一把拦着我压低声音问：“呀，那张军现在还给你买糖吃不？他来你家睡觉你一点都不知道？”
气愤像一块石头堵在了胸口，沉重得想找一个出口，而悬殊的力量却迫使我们只能冰冷着脸一言不发绕过她大跨步急速穿过那条弄堂！后面还传来她们杀人诛心的恶趣味：“哎呀死娃娃真的是跑那么快”！
“跑那么快你妈走你咋不跟她到她跑！”
“哎呀要我说淑芬硬是心狠哟，说走就走都不回来看一下她娃儿哩”！
随即就是一阵哈哈哈大笑的有人就在夸那个追问我们妇女：“哎呀你这嘴巴嫩这么敢说”！
有时候也会遇到不认识的大叔会打断这群长舌妇：“屁话多 ！”
心有千根刺的我们都害怕那条路！和那些人！多少年都不敢回忆那梦寐一般的场景！
还有来自我们同龄人的伤害！
“你妈不是好人了！你妈不要你了！”
“打死他们，他们没有爸妈，他们的爸爸妈妈是坏人，他们也是坏人……咦！……”，有孩子把眼睑下翻伸出舌头做着鬼脸吓唬我们！
“朝我们身上扔着石头，树叶，泥巴等，各种挑衅！
这些事，时不时的会发生在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把我和哥哥拦住的，有时候有本村的、有时候外村的，甚至还有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等等！而进退不得的我们俩只能紧紧的靠在一起……
因为就在一个村，跟我同龄的或者比我大点的，都知道我和表哥家的事！所以在学校尤其容易形成成众的霸凌！
我的同桌给我桌子上划了三八线，不注意胳膊过去了就给我一肘子！我怒目而视，他对我拌一个鬼脸还用嘴型告诉我：“兔崽子！”
我旁边的同学会在我路过的时候伸脚使绊子把我绊倒！我只要敢回头，迎接的一定是一阵起哄：“哟哟哟”，在多数同学的挑衅下，立马打起来！最后肯定是我输！
如果我没有回头了，他们会觉得没劲，于是会升级霸凌。哪怕我不理他们，后面的同学一会儿扯我头发，用笔尖戳我后背！或者趁我回答老师提问的时候把凳子勾走摔我一个屁股墩！
多数时候，我都是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爬起来拍拍屁股的灰继续坐下！我会瞪大眼睛，眼珠死死的盯着前方，这样会延缓眼泪掉下来的速度，实在忍不住的时候马上把书拿起来假装看书……
然而抽屉里有时候有毛毛虫、小蝌蚪小青蛙、小老鼠等等变本加厉的整蛊升级……结果有一天赫然是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吓得我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开始的时候我还找老师，找了两三次后，我就学会了的默默承受！因为老师也从敷衍到厌弃死我了！他跟我一个村的，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招黑！而且，他的孩子也有参与在其中！
终于把又瘦又小的我换到了最后一排一个人一桌！
还有一次我跟表哥一起上厕所，高年级的村长侄儿故意把尿撒到哥哥裤子上。正尿着的哥哥裤子一提就跟对方打起来了，我也急忙上去帮忙，可是人家牛高马大反而把我们俩揍的鼻青脸肿！结局是老师让我们俩写检讨，请家长……
委屈和恨！恨这所有的对我们的不公平！恨自己的父母！我们有什么错？为什么我们的家庭跟别人的就是不一样呢？如果他们跟别人的爸爸妈妈一样，我们肯定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于是慢慢的哥哥跟姑妈的交流已经仅限于吃什么，早点睡等！对姑爹基本是漠视当他不存在！
而我对爸爸妈妈，已经不敢再回忆曾经的美好，那都变成了讽刺！因为他们放弃了我！我就是一个弃儿！是他们让我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委屈！那时候，虽然爷爷奶奶也很疼我，但是他们体会不了，排解不了我的内心，特别是晚上我经常是流着泪睡着的！！
于是上学其实是一件胆战心惊的事情，因为那时候的每一天我们过得很沉重！
在这种环境下的我们学习可想而知，我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其他的几科都是倒数。姐姐的功课一般，但是哥哥是例外，他一股劲的认真学习，各科都名列前茅！
就这样，哥哥在三四年级以后，就凭自己的能力摆脱了校园霸凌！
很简单，因为老师会注意到优秀的学生。还有一个，孩子们是在长大的，容易欺生的。对一个一起几年的如此优秀的同学，有几个和善的学习优秀的关系就走得近了，多数关系一般的，再剩下的就是个别的刺头。对学习有狠劲和已经是班长的哥哥他们基本不会来招惹了！
而我，一个人坐最后面一排，妥妥的赢家啊！没人欺负得了，反正我也不听课了。老师讲他的！我根本听不进去。无聊到时候，我就画画！
我喜欢画动物，因为奶奶养了一只猫，每天我回家，它都会在堂屋里滚来滚去的迎接我，每当我心里很烦的时候，我都会摸摸它，它也好像很懂我一样挨着我。自从有了它，很多个夜晚有它陪伴也不觉得孤单了！
于是刚刚开始我就画它，画着画着我就画蝴蝶，狗，牛，羊等一切我看到过和想象中的龙，凤凰等等！
画的多了，也引起了一些同学的注意。他们会有意无意的接近我，窥探我的抽屉！也许他们是在释放善意，但是那时候的我，心里已经不再相信别人了！
但是有一天，我偷偷画的一幅画，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