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秦淮茹：妈，贾东旭残了。咱们家怎么办呢？
“截肢？！”
贾张氏和秦淮茹懵了。
他们俩刚才在大院里听到狱警说的是腿已经断了。
怎么这么一会成截肢了？
“不是腿断了让你们给修上吗？怎么成截肢了？”
秦淮茹着急的问道。
“腿断了我们怎么修上？您当桌子腿呢？你们得赶紧签字，要不然人待会撑不住可就没了。”
医生催促道。
贾东旭在里面情况不是很好。
两条腿被牛棚压的不回血了，已经坏死了。
如果不截肢，血液一直不流通，人就得死。
这种万分紧急的时刻，最头疼的不是救人，而是跟家属的掰扯。
“什么人就没了？你们医院到底是害人的还是救人的！我儿子腿刚才来的时候是不是好好的我问你！”
贾张氏炸了。
医生懵了。
“是……不是……贾东旭过来的时候腿就被压了。现在只能采取这样的治疗你懂吗？”
“我懂个屁！我就问你，我儿子刚才来的时候是不是腿还在？”
“那个是。”
“那我儿子的腿还在，你为什么要把他的腿锯下来！你是不是庸医？”
“这位家属，您听我解释……”
“庸医呀！”
贾张氏坐在地上就开始驴。
“大家伙快来看看这个黑心的医院啊！我儿子的腿来的时候好好的，他们说锯腿就锯腿啊！我们家五代单传的儿子啊！这不是要了我老命吗？老贾啊！我下去的时候该怎么面对你呀！咱们儿子的腿都没了！不对！老贾，你要记得我儿子的腿是他们给弄没的！你要找你必须得去找他们！”
“这位家属，你可不能瞎说啊。你儿子的腿是让砸坏的，不是我锯坏的。我们是为了救人可不是害命！”
医生耐着性子解释。
贾张氏捂着耳朵不听。
“反正你要锯了我儿子的腿！你就是庸医！我坚决要捍卫我儿子的腿！”
“您不同意是吧？”
医生也不跟她磨叽了，先把责任撇清。
“贾东旭不截肢，待会就会全身血液不循环导致死亡。这个责任您自行承担吧。跟我们医院没有关系。”
“死了？！”
秦淮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这么大的事她也做不了主啊！
她赶紧拉着贾张氏起来说道：“大夫说了东旭不截肢就会死。你是治还是不治啊？”
“死？”
贾张氏听到这个字眼有些害怕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也不希望他死啊！
“截肢了就不会死了吗？”
“如果你快点决定的话。要不然贾东旭再过半个多小时吧就差不多了。”
说着，医生还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贾张氏当即喉咙管咕咚一声。
“行行。那就截肢吧，截肢吧。”
贾张氏说着，赶紧催促秦淮茹签字。
秦淮茹颤颤巍巍的签了字，跟医生说着好话。
“大夫，您费心了。您大度，我婆婆就是脾气不太好。”
“像你们这样的家属我可是第一回见到。不行了，赶紧拿这个单子去楼下缴费吧。总共一百块钱。”
“还给钱？！”
秦淮茹和贾张氏更懵逼了。
尤其是贾张氏刚才一屁股坐地上死活不起来，现在腾的一下站起来摆出来打人的架势。
“你把我儿子的腿给锯了！你还想要钱？你什么道理啊？”
“我再跟您解释一遍。您儿子是截肢手术，不是我锯他的腿。他不做这个手术就要死。我在救人，做手术肯定就要钱。”
医生心里头都骂娘了。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碰上这样的家属。
贾张氏不依不饶，拉着人家质问道：“我管你什么手术不手术，反正你要锯我儿子的腿就不能跟我们要钱！这个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医生被他晃悠的脑袋都晕了。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护士出来着急的说道：“王医生。到底手术不手术啊，贾东旭快不行了！”
该说不说这个王医生也是个好医生。
治病救人是根本。
他听到这话赶紧冲进了手术室。
反正字家属已经签好了。
就算家属闹起来白纸黑字的也没有自己的责任。
手术室的门关上。
贾张氏对着门还在破口大骂。
“庸医！黑心医院！锯断我儿子的腿还跟我要钱！脑子有毛病吗？是不是觉得我们平头老百姓好欺负啊！都是新社会救了你们！要是放在旧社会！我保准放火烧了你们家医院！”
秦淮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贾张氏的谩骂已经成了嗡嗡嗡的屏蔽声。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或者说她是选择性的听不见。
她在思考，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思考。
贾东旭是死了好还是残了好。
秦淮茹没把这个问题想出来答案，脑袋里又蹦出来六年前自己嫁给贾东旭的场景。
她想起了周生。
周生活蹦乱跳的。
周生还当上了保卫科大队长。
他的身体他的事业他的一切好像都非常顺利。
反观自己呢？
嫁给一个没用的丈夫，生了一堆子女。
为什么说贾东旭没用？
贾东旭翻砂工当了六年，又进了监狱，如今还要面临死或者是残的问题。
所以他到底是死了好还是残了好呢。
秦淮茹在这一瞬间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邪恶的想法。
贾东旭可能还不如死了！
她刚才就不应该签字！
如果贾东旭死了，一了白了！
可如果贾东旭残了，他就是个大累赘！是个拖油瓶！
“啊！”
秦淮茹突然尖叫了一声。
她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给吓到了。
她捂着自己耳朵，用力想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不能！我怎么能这么想呢？他毕竟是我的丈夫！”
“你发什么癔症，臭婊子！”
贾张氏骂累了回头看到秦淮茹的奇怪举动，又开麦臭骂。
秦淮茹抬起头看着贾张氏。
她迷茫了，不知所措了。
或许也是有些心虚了。
半天，她问了贾张氏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贾张氏都沉默了。
“妈，东旭如果真的残废了，咱们家以后怎么办呢？”
走廊里，婆媳俩挨在一起坐着。
两个人头一回出现如此和谐的场面。
没有谩骂指责和哭泣，只有一同的沉默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