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晨思

    我喜欢周六，因为可以美美地睡个懒觉，而且妈妈也不会吵着让我起床。自从加入篮球队以后，一到夜里脑袋基本上刚躺在枕头上便就睡着，说实话练球确实太累了。

    每次下课，西奇教练就会准时出现在教学楼前，跟着他的几个人会主动奔到各个班级，将所有球员带出来在学校的篮球馆集合训练。

    刚开始的时候出于新奇，我总是第一个奔到篮球馆，快速地投入到训练当中，哈特经常打趣，“嘿……看看这家伙，我打赌要不了两周，他就会原形毕露。”大伙儿都是抱着相同的心态，认为我在篮球上的热度并不会一直这般炽热，但我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坚持下去。后来确实如哈特所说，甚至不到一周时间，厌倦的情绪就填满了我的心头。

    周五晚上训练完毕，西奇教练拍着手让大伙儿聚拢在一块，“同学们，最近大家训练的很有成效，但是篮球毕竟是团队运动，需要全队配合才能取胜，所以我决定……”他语重心长地说着，眼睛扫视着我们，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尴尬。大伙儿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将会说些什么，很明显没有人热衷，他假装咳嗽一声说道：“我知道，最近训练很辛苦，明天又是周末，大伙儿都想利用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但是想要成为真正的球星，就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这样才有可能成功。所以我希望大家明天早上来这里集合，我会把你们分成两队，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篮球对抗赛。”

    不要问我为何表现地并不积极，因为我已经听哈特唠叨过几次，他总是怪模怪样地跟我说：“教练几乎每周末，都会让我们参加一次篮球对抗赛。”大伙儿早已经习惯了西奇教练的这种亢奋说辞，刚开始的时候肯定大受鼓舞，渐渐地在他这种糖衣炮弹下，大伙儿练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现在他不论用怎样天花乱坠的言语，也无法再打动这许多颗冰冷的心。

    其实我想参加，我知道自己与大伙儿有着不小的差距，若是不努力只会保持现状，终究撵不上他们的步伐，到最后会落得跟哈特一样，不被同学看好，连教练都可能对我开始懈怠。但我又不得不保持沉默，大家不乐意去做的事情而自己做了，别人会怎样看待自己？长此以往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又会怎样？那种状况一定很难堪吧？为了能够更好地融入球队，我选择了少数服从多数。

    西奇教练望着我的眼神开始失望，我无法面对他的目光，便转头跟哈特打闹在一起，装作没有看到。事后我特意跟哈特提过此事，他说我这样做没有问题，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犯不着在刚一开始就站在了大伙儿的对立面。

    经过一周的训练，整个人回到家以后都会变得绵软无力，全身的器官都在抗议着告诉我应该赶快休息。此刻我安静地躺在床上，全身的细胞在这一刻得到解放，它们活跃在在身体的每个角落，舒畅地让我差些呼出声响。

    朝阳趁着我在休息，悄悄地爬上窗户，将阳光偷偷送进屋中，照耀在我的屁股上。炽烈的阳光晃得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翻身而起将窗帘拉上，让自己重新回到自我的修复当中。

    丽莎好像已经做好了同我冷战到底的准备，从周一开始，我已经找过她无数次，可是对方总是对我爱搭不理。找不出原因，突然想起丽莎对我的态度也许正是出于迪奥太太之口，于是我就去质问是不是她出的这个馊主意？她望着我的眼，满脸的温柔，眼中喷射着欲火，甚至把我都给点燃，她说她需要我，我选择了妥协……

    自从跟她发生关系，我在这方面的需求变得迫切，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不是无数次警告过自己不能再跟她来往了吗？可是在睡梦中，自己经常会回到那日落日河与迪奥太太缠绵的情形。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也许丽莎可以取代她，但丽莎现在已经把我从她的心中剔除掉了，始终跟我保持着安全距离，甚至为了躲避我，竟然跟别的男同学鬼混。每每想起她跟别人交头接耳的画面，我就会在心中不住咒骂，不是对我一往情深嘛？为何这般经不起时间的推敲，只是一天的时间竟和陌生人一样，将我置之度外。

    我一直在跟丽莎示弱，妈妈甚至怀疑我是不是欺负了她，要我立即去把丽莎请到家里来，让我当着她的面，将事情原原本本讲清楚，要我当着她的面给丽莎道歉。我跟妈妈解释过无数次，可是她始终不听，一直站在丽莎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这让我再次加深了丽莎是不是给妈妈灌了什么迷汤？让我在她心中成为一个喜欢欺负她的人。

    为了逃避妈妈的责备，我不得不在放学以后，先在外面躲一阵子避避风头，回到家吃完饭直接上床睡觉，妈妈若是问起原由，我便会拿练球累当挡箭牌。这个理由确实好用，妈妈听后总是点着头，跟我说：“太累的话，你就早点休息吧。”也许在妈妈眼中，打篮球是一个很不错的爱好。也确实如此，它不光让我在同学面前有了面子，甚至连强硬的妈妈也愿意为此放下成见。

    这几天回到家，我会首先不自觉来到梦娜的住所外打转，她家的窗帘有一层特别薄的纱布，白色的灯光透过纱布，落在门外青色的草地上，屋内的事物朦胧可见。她总是喜欢独自一个人跳着舞蹈，沉浸在优美的音乐之中。渐渐地我也开始喜欢上了音乐，喜欢上从她屋中传出的那种让人轻快的乐章。随着音乐的深入，我开始幻想梦娜站在我的面前，把手放在我的臂弯，我则搂着她的腰缓缓起舞。她笑得很甜，仿佛想要将我的心都给熔掉。

    离她家不远处有一个褐色的公共木长凳，旁边是投下黄色灯光的路灯，我坐在凳子上，呆呆地望着梦娜留在窗纱上的背影。她曼妙的身躯，正随着音乐的起伏翩翩起舞，仿佛落入凡间的精灵，是那样美丽让人不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