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淮渡2
等白彦赶到时,房中之人已经只剩下一具皮囊,身上一丝精气都没有留下,面色青黑的摊在地上。
陪着他的姑娘此时正闭着眼尖叫,随着这声尖叫,楼中姑娘纷纷云集于此。
“发生了何事?”白彦将尸体放到床上,合上那大睁的双眼。
“我,我不知道呀,我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那姑娘衣裳穿得匆忙,此时由惊吓脸色惨白。“道长,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都出去,把门合上”白彦引动鹤栖,为不安的灵魂送渡。
这楼实在诡异,明明有东西作祟却没有半分异样的栖息,楼内无论男女都如同生人,更何况就在这么近的地方有人遇害他居然丝毫感受不到。
思索着,白彦探查着尸体的异样,猛然间突然发现那脖颈间居然有红彤彤的指间形状的印记。
这颜色十分怪异,白氏崇尚淡雅之色,这样艳丽的颜色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痕迹附近还有一层金粉,估计是挣扎之间蹭到的。
当时那房里的姑娘哭的凄惨,手中红金色的指甲刺眼得很。
糟了!白彦急忙起身打开身后的房门,开门后才发现不知何时门外竟设下了隔绝气息的阵法。外围已经是煞气森森,哀嚎随处可见。
这红袖招不知何时竟成了魔窟,遍地已无生人之气。
一路除去众多不成气候的艳鬼,白彦放眼望去,之间正殿那血红的煞气在上方形成了一处漏斗状的漩涡,内里那些阴气森森的声影在空中曼妙无比。
“道长!”姜晗似乎才刚急忙寻到这里,见到那漩涡只道“这漩涡内阴煞之气冲天,看来红袖招内藏了不少东西”
“跟上”白彦与空中一点,留下印记罩住整座红袖招,当先一头扎了进去。
姜晗紧随其后。身躯才一接尽。顿时一股力量扯着他的身体往下沉去。他放松身体,任由这股力量拉扯往下沉去。
未行多远,身上突然一松,被一股大力往上拖去,“哗”的一声从水中露出,发现已然身处一处空间颇为广大的洞玄之中。
丹蔻和那位晋公子正在不远处石台等着他,四处设下了四方困灵阵法。而远处白彦正在对付空中袭来的条条根须。那些树根至少腕口粗,密密麻麻的蠕动,看上去十分恶心。根须中时而有众多女子时隐时现,与漩涡外不成气候的鬼族不同,这些都是已经修得了阴身的艳鬼,早已没了在红袖招中的妩媚,漆黑锋利的指甲和牙齿狰狞异常,那位原在门口遇上的彤儿姑娘也在其内。
姜晗从水中一跃而起便被四方困灵阵法困住,丹蔻和晋公子见状,神色却微微一动。
姜晗顿时露出警惕之色,沉声道“你们二人果然是鬼族”
丹蔻轻轻一笑“这话说的,难道公子不是鬼族,丹蔻与公子把盏一夜,公子不也没露出破绽?”
说罢,玉手
轻捻,将狐狸面具从姜晗脸上揭下,“我猜,公子是有可以遮掩气息的器具吧?比如这青丘狐纹面具?”
人族有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三魂为阴,而□□与七魄为阳。若人死则七魄散,只剩三魂,由人族变为鬼族,主修三魂,用器物饰品可以隐藏三魂中独有的阴气。
果然,那面具被揭下后,原本微弱不可感独属鬼族的阴邪之气便从那男子身上散发了出来。
“没想到道友居然也是修得阴身的鬼族,既如此为何要跟着这个道士呢?跟着槐老岂不更好?”
“跟着他,三魂皆束?”姜晗不经心的道,指着那些被操控的鬼族“变成那个丑样子我还不如跟着道长呢。怪不得邬风首领遍寻槐老本体不见,原来是藏在秦淮渡的湖底。”
此时白彦与槐树妖交手,这水底洞天正是槐树妖的老巢,根深叶茂,还伴有众女鬼袭击,一时焦灼不下。
此时白彦凝神,上方传来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那雷法不知如何穿过湖水降下,与初时劈那青僵不同。这雷来势汹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槐树根部,“轰”的一身,那些树根和众鬼便成了焦炭。
白家向来以音律与善雷法著称,妖族鬼族想要修得养身都要经过天雷洗礼,可见这上清天雷便是妖鬼克星。白彦所引之雷灵气十足,专克邪祟。即使槐树妖再次盘踞数年也被击伤了根本。不敢再以本体相抗,化为人身吐出一口精血。
“臭道士,竟伤我至此,我定要以你的躯壳为养料,抽你三魂,使你生生世世不得转世。否则如何对得起你毁我几百年鬼卒之仇!”
他于扶风秦淮收集艳鬼培养艳鬼,命他们取人精气再反辅与他,以此逃脱因果摆脱天雷。谁知白彦一道雷法将他所有鬼卒尽数劈散,几百年根基毁于一旦,也顾不得雷伤未愈,恨不得生生拔了那道士的皮。
一时间地上生出多条细丝般的根须,那根须如发丝般细,削金断玉,在水底洞窟内肆虐,可惜白彦的雷法使得熟练,在有鹤栖加持,大片大片根须被劈成灰烬
“当心”随着白彦提醒,一道细丝与姜晗他们擦肩而过。
姜晗对丹蔻暗自使了个眼神,丹蔻立马以那细丝勒住姜晗脖颈“白道长,你那雷法可别乱批,不然别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片刻,雷声渐止。白彦此时琴中剑出鞘,上边雷光乍现,正冷厉的望着槐老众。
“丹蔻姑娘,我们鬼族有同族之情这样的情谊吗?”姜晗面具早已被摘下,在这幽暗的洞穴中终于凸显出那股鬼族特有的魅色。白彦见那被挟持的鬼族不但面无惧色,反倒还能出言侃调。
“秦瑟,秦晋做的好。此事过后我定提拔你们为众艳鬼之首。你们先把这小鬼给我,然后去外边守着看看外边还有多少鬼卒”
二鬼走后,槐老冷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白彦道君居然会在意这样一个鬼族”
“槐老,您和道君斗法,我不过是与白彦道君认识不到几天的小鬼修,同属枯骨林,您这样对我在邬风首领那说不过去吧?”
“闭嘴”说罢,那细丝收紧了几分。
“轻点,轻点,您这庚木丝削金断玉,一划过去我可就没了,我就一个路过的,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我为难。何况,这扶风如今寻仇也要……讲点规矩不是?”
“哼,你一个刚修得阴身的小鬼也配与我谈规矩。我早就看出邬风与这些白衣道士勾结,上次那些白衣道士来我枯骨林,伤我手下,却十全十的下了枯骨林”槐树妖思极此处,恨恨道“不过是仗着姜晗那小子庇佑,也敢来管我的闲事?规矩?我扶风邪域何时讲过规矩?不食人精血如何近阶,不伤人性命如何称妖邪,那姜晗小儿定下那些破规矩让我等如何生存?”
说罢槐老厉声喝到:“把剑放下!不然,我就把这个小鬼的脖子缴断”
白彦竟然真的收回雷法,渐渐将剑收回。
“还真的放下了……多余的妇人之仁”槐老不屑道
此时姜晗心中倒真的三味陈杂,他本事打算借此假死脱身,没想到这道士居然真的那么听话的放下了剑。
这蠢道士,被妖邪骗得团团转,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道为何秦晋秦瑟都无法得手,原来是早与这小鬼有了勾结。什么“世无其二”,不过是被小鬼迷惑的无能之辈罢了。”那槐树妖收紧丝线,笑道:“倒是没想到,白彦道君杀我多少鬼卒手下,也有这样的一天。让我想想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你这傻子……”姜晗不禁脱口而出。
“闭嘴”那槐树妖一掌袭来,姜晗本未愈的伤口再次撕裂,忍不住溢出鲜血。槐树妖!要不是现在它还有用!事后看他不把这老木头扒皮拆骨。
“你再动手,休怪我剑下无情”白彦手中的剑雷本就克制阴气,如今槐老将姜晗往前一档,白彦只得把剑放下“卑鄙!”
“道长,你别管我了,以后给我烧几个风车吧。”这句话简直风马牛不相及,槐老得意的笑道“你吓傻了吧,这一下魂飞如烟,烧的风车怕是收不到了。”
突然一阵剧痛传来,槐老下意识的松手。不知何时一个鬼婴趴在他手上,正用牙狠狠的咬着他。
他见姜晗脱困,本想在将其捉回,谁知此时白彦手中剑早已蓄势待发,一念之间雷光四溢将槐老逼退,那阴灵也早跑到了姜晗身边。正当白彦要将槐树劈时姜晗开口了“道长,你不是要换仙器秋水吗?槐老破坏规矩在前,与血煞勾结在后,若你将槐老交给邬风首领想来换那仙器不难。”
“这等妖物,必须除尽”想起红袖招里那些血一般的煞气,白彦皱眉。
“道长放心,这槐老不过墙头草,又破坏了尊上的规矩,尊上正在寻血煞的踪迹,疑虑槐树妖与血煞勾结,放他回去问出消息后也不过是死的晚一些。”姜晗安抚被法雷惊吓到的小风车,开口道。
复又对小风车道“你刚才咬了脏东西,快吐出来”,你将来的神通不会是那口利齿吧。”原是小风车当时在槐老手上要了一口,正好咬开一块本体槐木,这槐木怀阴,本是养灵的好物。小风车一口下去只觉得通神舒畅得了宝贝,无论怎么逗弄都不开口。
“你这娃娃,那槐树上怨气煞气一大把,你一口下去也不怕变异”姜晗无奈了,用力揉了揉小风车。把他报道怀中“得得得,你也算救了我,真到了那时我也只能帮你想方法了。”
小风车似有所感,笑了起来,可惜他现在一副青面獠牙,实在让姜晗不忍直视,只能拍了他一把“变回去,这样子像什么样”
被拍了一把,小风车也不闹,十分听话的幻化成了五岁大小的幼童样,看来刚才那片槐木让他收益匪浅。
变回去后小风车一把抱住姜晗,口中喊道“爹爹”
!!!!姜晗一个哆嗦差点把它抛出去“你这是赖上我了,别乱喊,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