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⑥⑩
失忆后弄错了未婚夫, 还和对方误打误撞上了床怎么办?
一不小心就把乙女游戏玩成了背德游戏的玩家有些头疼。
社会-主义接班人拒绝ntr剧本啦。
于是要想办法将歪掉的剧本重新扭回正道:
第一个选项是更改错误,让一切回归于原点。
第二个选项是将错就错,假的变成真的。
但这都只是游戏选项而已。
“所以不管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们都不会太伤心啦, ”曾经因为车祸被撞出的bug已经全部修复,失去的记忆如数回归, 她自我安慰,“……因为是大哥做的游戏啊, 里面的角色只是一段游戏数据嘛, 再充沛的情感也不过是运行的代码, 他们的反应都是设定好的应答而已。”
所以不存在有社死危机。
那个在梦里见到的长着双狐狸眼睛的男人笑眯眯地提议:“所以现在离开吗?只要是小莲衣的要求, 通通都会答应哦。反正这个世界对你来说不都是假的吗?”
“你可以让我离开?”
“是哦。”男人说, “学过编程吧,就当是一段程序bug好了,你现在就可以钻这个漏洞, 回到现实世界。”
她认真地想了想。
“还是算了。”
他眼里浮起兴味:“为什么呢?”
“因为总感觉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做完嘛, 而且就这样走掉的话,有点不负责任啦。”
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认认真真地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二十年, 每天都在很努力地生活,经历了许多在现实世界中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当然也算特指恋爱,和松田阵平发生过一段青涩的初恋,虽然可能只是她单方面的, 而对方的初恋并不是她, 但双方都很努力了,只是可惜没能走到最后。
和诸伏景光开场就是一个错误,但后来错误的路好像也能走出正确选项, 可那个时候他一定很难过吧?
[把曾经和松田做过的事安到了他的头上,我真的是犯了一个超级严重的错误,如果在现实里面,和普通人这样恋爱,应该早就被分手800次了。]
[幸好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他的难过不会维持太久,很快就会被系统刷新。]
有的时候想想,当一个游戏角色真好啊,不管有多难过,都可以成功地被格式化。
这样也好。
从高达十多米的天桥上摔下去的时候时间好像被缓得无限慢,思维过得很快,甚至还可以平静地回忆从前发生过的事情。
大概就是死前的回忆杀了,如果是新海城的风格,现在大概会把镜头切到景物上,将坠落无限放慢,从侧面烘托忧伤的气氛;如果是虚渊玄,她大概会抱着满满的不甘和怨恨死去,搞不好还要来一句,错的是这个世界。
她看见松田阵平偷偷拍下她睡觉时候的样子,他们的合照其实不多,因为男方是个标准的拍照直男,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抓住所有死亡角度,不过这其实只是一个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手机里曾经存的别人的照片,她在这方面和普通女孩一样有点小情绪,不想自己开口,又希望他能主动删掉,“我完全不在乎哦,这是松田君的自由。”
假的。
明明心里还是希望他能来主动哄哄自己的,可是开口的话意思好像就不同了,像是强迫——毕竟他的初恋不是自己嘛,难免让人有点不自信。而且那位初恋看上去就很英姿飒爽的样子,这就是松田君喜欢的类型啊,那么想成功攻略他的话就向对方看齐好了,首先就必须要懂事一点,太任性的话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这种感觉并不明显,但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浮出来,时不时地扎一下心。
还是有点痛的。
所以后来还是分手了,但心里还是希望对方能好好的,于是还是毅然选择了实现当初的承诺,跟上他的后脚成为一名警察。谁让松田君看上去那么嚣张啊,迟早会被揍的吧?还是要有人看着比较好。而且当一名警察感觉也很拉风,那么就去试试好了。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当警察真的不是一门好玩的职业。
真的好危险啊,就算是数据死亡也会消失的吧,总之是自己喜欢的角色,那就努力救济一番吧。首先要改写萩原研二的死亡结局,这种建模的大帅哥怎么能说死就死啦,好歹再给我活个八百集啊!
于是救了。
但是付出的代价还挺沉重,她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能爬起来,记忆也因此消失无踪,忘了自己身为一名玩家,于是后来情不自禁投入了真实感情,出了这种意外也没办法的啦。
糟糕的是感情投入的方向似乎出了点偏离——她和前男友的好兄弟在一起了,甚至还滚了个床单,等记忆恢复后才发现这事情有多离谱。
可是要分手的话也根本说不出来,因为诸伏景光就是那种很沉重的男人,他一旦动心就会执着到底。更别提两个人该干不该干的事情全都干了个遍。
好在后面他接了任务走了,当时很生气,可后来恢复记忆又很庆幸,分开会减轻离别带来的伤感,很多两性感情书上不都那么写的吗?异地恋会消减双方的情感,时间越长越如此,而且他的任务看上去一年半载并不会结束,等到时间久了,他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离开之前还是要想办法解决掉那个逃窜至今尚未被抓捕的炸-弹犯。以免对方卷土重来,为此她不惜全力以赴,只是遭遇过剧烈撞击的身体有些拖后腿,不管怎么锻炼都难以恢复到最佳状态。
就连一向要求严格的鬼冢八藏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压迫自己?至少也稍稍松口气吧,去交通部工作明明就更适合啊。
可是那样的话他们还是会死,主线剧情拥有不可抗力的自我修复能力,如果不能彻底将后患铲除,那就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反扑。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场推理剧的话,这个凶手没准是剧场版的配置。还是不要给对方那么多登台亮相展示自我的机会了。
假若杀死他会让其他人背负处分和罪名的话,那就让她来吧,所以那时候才会对一直很照顾她的萩原研二请求,“再遇到那个家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他那时候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情愿,“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啦,我一定会将那个凶手绳之以法的。”
——但这是不一样的。
完全不一样。
于她这是游戏,可对于游戏里的人来说世界是毫无疑问的真实,他们发自内心地遵守着法度,即便是面对杀害自己的凶手。
“让我来处理,”她轻描淡写地说,“对方可是害我失明又失忆了啊。”所以,光是绳之以法又怎么够呢。
“你可别乱来啊。”他警惕地嘱咐着。
一向潇洒自如的萩原研二唯独在这件事上显得过分婆妈,也许是因为她救过他,他总是非常的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以至于到了有些神经质的程度。
——可是对不起,只有这件事是不能答应你的。
她知道这是游戏,又无法完全把它当成游戏,她会忍不住向他们靠近,情绪为之牵动,无法接受他们的死亡。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也许再继续下去会分不清现实和游戏的交界,他们的命运将会彻底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但她一直都很清醒,看着自己,沉沦。
[可如果停留在这个世界里,现实里的人又要怎么办呢?]
她还有哥哥,还有爸爸妈妈,都是无法割舍的。
那就在离开之前为他们做上最后一件事吧,作为唯一的“法外之人”,她有机会还是会选择做出唯一一件违背警察职业和道德的事情:在离开之前,消除掉故事发展里的隐患,让故事里的人从此可以安然地继续生活下去。
炸-弹犯的信息也在系统恢复之后通过预知得到了,那个家伙果然和想象的一样,一次动手没成功,又想来第二回,还布置了相当缜密的犯罪计划,堪称万无一失——如果没有人出手干预,松田阵平大概就真的会死在那回爆炸里,被炸得尸骨无存,什么都没能留下。
不该是这样的,他总是那么骄傲,看上去很拽,嘴上说着讨厌警察之类的垃圾话,实际上是个相当负责的人,他应该好好地活下去,遇上一个喜欢的,优秀的女孩子——也许和曾经的初恋萩原千速再续前缘,补足遗憾。
哪怕不是她。
然后结婚生子,度过圆满的一生,或许偶尔的时候会想起她,有些遗憾却已释然,而不是被孤独的炸死在摩天轮的顶端。
幸好她终于改写了结局,提早等在对方必经的天桥,她知道凶手怀着怎样恶毒的心思,这更加加剧了她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的决心。她成功地在炸弹爆炸之前停下了时间,将松田阵平的死亡之线掐死了,但又迎来了自己的。男人满怀杀意地扑过来,为了那个孩子的安全,她没有躲开。
只是在坠下去的那一刻,她坚决地拉住了凶手的手。
[不会再让他登场他们的剧场版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原来坠楼是这种感觉,她并不责怪那个孩子。
数据没什么好责怪,同归于尽,也是关于“警察莲衣”退场的最佳结局。
虽然这一刻心里忍不住的害怕,不是因为畏惧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这个高度实在有些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范围,尽管在死亡那一刻就会登出游戏,不过留下来的身体大概会很惨吧,她实在不愿意被松田阵平看到那么丑陋的样子,就算他们已经分手,可是他那么重情,看到那样的场景说不定会很难过的。
不过没有关系,她出去以后会让哥哥刷新游戏里的数据,他们会恢复成全新的状态,也许以后还会有其他玩家进入游戏,他们会相知相爱,总归会比她这个恋爱白痴好一点。
那么就这样吧。
身体骤然接触地面,她听见被拉下来垫背的男人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一个西瓜摔碎了,鲜红的瓤流出来,汁水流了一地。她慢慢感觉到无法呼吸,用最后一点力气,从他身上滚落。
[如果我死去,应该死在天空中,而不是腐烂在肮脏的淤泥里。]
像现在这样。
她眼中最后倒映出天上的飞鸟,慢慢褪成黑白。
“再见了。”她轻声喃喃。
[玩家莲衣,下线]
玩家头像框彻底变成了灰色。
和负责丧葬的人着手准备的遗照是相同的颜色。
目暮警官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那个孩子也一定不希望你现在这样……松田君,你不要再看了。”他的语气很低沉,“真的不出席她的葬礼吗?”
参加的人基本都是同事和朋友,没有任何亲人能出席,那个孩子孤零零地活着,又孤单地死去了。
而他眼前的男人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不甚清晰的屏幕上,“有萩吧。”
“你,欸。”
胖胖的警官面容悲切,但最终也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没有多说,然后离去。
葬礼需要有人操持,而萩原的状态也并不好。他也不敢再刺激这两个人,这个时候再出现任何突发状况,已经实在没人能够兜住了。
天桥上没有监控,不然凶手也不会把观赏地点选在那里,但就连凶手本人也没料到的是,那附近有一户人家最近家里遭窃,所以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将天桥上的一切都录制了下来。
他几乎自虐般的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这段画面,看着她毫无抵抗地被撞下天桥,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从她的身下蔓延而出,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衣服,被血浸透,变成紫色,就那样可怜地躺在地上,一点一点失去呼吸。
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有一条生命就在他眼前消失,那条命连着他的,而他的也死掉了,或许那样的结果会让他更快乐,只是他无法也不能——她拼了命从凶手手里把他的命抢回来,却是用自己的命换的,他拆除过那么多炸-弹,救过那么多人,可是到最后,却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没有救得了。
他不敢去参加她的葬礼,似乎还可以以此假装欺骗自己,其实她还活着,只是暂时去了另一个地方,没有办法回应他。他害怕看见追悼会上那张没有颜色的照片,她理当是鲜活的,鲜亮的,而不是躺在那个幽暗的空间里。
他坚持不肯让她入棺,所有人都觉得他疯掉了,但不是,他是清醒的,“她很怕黑。”
他们沉默下来。
留不住的终究还是留不住。
不知道播放了多久,屏幕终于熄掉了,他眼里的光也跟着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压抑与黑暗。他甚至不知道该向谁复仇,她决绝地没有给自己留丁点后路,干脆地把他的心带走了,于是他的胸腔里只剩下迷茫和痛苦,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原本她有存活的几率。
中堂系告诉他:“她很聪明,在跌落的时候转换了位置,但可惜的是运气不够好,被断掉的肋骨扎穿了肺,按理来说,有缓冲的前提下,肋骨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断掉,但那个肋骨上面有过断裂的痕迹,所以更加脆弱。”
同一根肋骨反复断裂,那该多疼呢。他无法感同身受,于是憎恶自己无法感同身受。
本来该死的人是他。
但现在不是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梦里始终都在重复着相同场景——令人生厌的白布被掀开,黑发女人脸上稚气未脱,一双眼睛就那样睁着,似乎对突然到来的死亡还有些怔愣,他伸手轻轻合上,但是手颤抖的厉害,做了两次才成功。
她的手那么的冰凉,他握住呵气,就像从前天气冷的时候那样做,但是已无生机的身体无法再留住任何温暖,冷的就像雪山顶积久不化的寒冰。
他也被感染上这种冰冷,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没有一点温度,仿佛在隆冬寒月,独自置身于冰天雪地。
是在做梦吧?
说不定一切都是假的,等醒了以后她就会像从前那样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说一说话吧……莲,你的话都到哪里去了?”他的嗓音好像被什么堵塞住,“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他会好好回答的。
但已经不会再有人叽叽喳喳地回答他。还在交往的时候,她总是像只话多的小麻雀,每次见到他都有说不完的话,他虽然不烦,只是通常都没那么多时间去应对,偶尔也会仓促敷衍了事。
想起来的时候,虽然想不起具体的对话内容,可是还是会忍不住笑起来。而现在他们的情况完全颠倒了个个。
“这是在报复我吗?”
“好吧,我宣布你赢了。……现在可以稍稍回答我了吧?莲?”
语气那样温柔又绝望,在一边站着的旁观者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苍白又有些僵硬的脸,一时间只恍惚觉得,世事艰难,老天对他,其实并无垂怜。
之后很久他都无法入睡,尽管意识是混沌的,可是眼睛却一直睁着,有时可以一直睁着直到天亮,其他人放心不下,拉着他去做了检查,他比谁都想要睡着,做梦是唯一可以再次见面的办法。可是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大概率是心理问题,上面只好给两人放了一个长长的假期。
爆处组的工作相当繁重,本来是很少放假的,但那一回,目暮警官在停尸间的床上看见他,被白布遮盖的尸体突然翻了个身,把见惯了尸体的目暮都差点吓得灵魂出窍,但忽然间又反应过来,上面的人是谁。
拆弹是一个急需专注力的工作,而他有的时候无法集中注意力,于是就被暂时调到了相对清闲的文书岗。没有工作的休息日很难熬,只是他目前的心理状态并没有通过医师的检测,因此暂时歇在了家里。
原本忙碌的生活突然多了空闲,他有些无所适从,想起以前承诺过的事,于是买了一些毛线,跟着视频不太娴熟地开始学起了织围巾。他以前答应过她要织一条围巾,先是没有时间,后来则是没有立场,现在都有了,却已经没了能送的对象。
他答应过她很多事,只是如今都没了能兑现的机会。
他的手很灵活,学织围巾确实也学得很快,最后织了一条有莲花边纹的,蓝色的底,就像她的眼睛。然后烧化在了她的墓碑前。那是他第一回去她的墓,在那里他和一位故人不期而遇,对方的拳头猛然砸向他的脸,他没有躲开。
头歪了一下,他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笑了声,“你的力气变小了。”
太小了,远远不够疼。
再狠一点,这条命本来就是她给的,如果能还她也没什么不好。
但对方也没有再动手,只是在墓碑前久久沉默,温柔地抚过上面的照片。
那是他从合照里剪的,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们的照片很少很少,因为最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想过会分手,反正会在一起一辈子,也就无所谓拍不拍照,拍照定格的只是一瞬,而他们还有一辈子。
但最后他们既没有一辈子,也没有留下一瞬。
日子一天天过去。
当初亲历过1,200万人质事件的人们,逐渐恢复了生活正轨。
而他留在了那一天。
也有些人来劝过他,有很多的人,其中也包括了很久都没有见过面的萩原千速,“你们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真是让人不省心。”
“难道你打算永远沉浸在这种痛苦里,不再往前迈出一步吗?”
曾经幼时心动一见钟情的萩原千速还是和往昔一样从未有过变化,只是他的心已经不会像从前那般怦然,而是一潭死水,波澜不起。
“就算是千速你说这样的话,我也是会生气的。”他平静地说,“为什么要忘掉?为什么非要往前迈出一步呢,如果连我忘了她的话,她就真的死了。”他的神情忽而变得很温柔,“如果我把她忘掉的话,那个家伙一定会哭鼻子的。”
根本就忘不掉,她好像已经融进了空气里,随着呼吸进入肺腑,随着呼吸起伏疼痛,不管他看见什么,都总是下意识拐弯抹角和她关联在一起。也不可能忘——他们之间留下的东西实在太少,少的仅剩一份回忆,如果连他也选择放弃回忆,走进新的生活里,那么她就真真正正地死去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仿若没有来过。
萩原千速声音有些哽咽:“你们这样,那孩子会放心吗?她用命换了你们两个人,不是想看到你们这样作践自己的。”
这话终于还是触动到了他。
他去了很多地方,有些是他们曾经约定好要一起去又没有去的,当然也有些是他们一起去过的,后来他还去了一趟青森县爷爷的家。
没有人敢提那些话,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此就显得有些沉默。
当年那个矮矮的小卷毛已经高了不少,“阵平大哥,”他轻声说,“莲姐其实当年的时候在山上埋了些东西,但是,我不知道在哪。”
只能尽量把从前的对话告诉他,他有些歉然:“应该就是在从前埋时光胶囊的地方。”
他看见一向坚强如山的阵平大哥眼瞳微缩。
“……”
少年有些慌张,红着眼睛不知所措地背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对方一定不愿意让他看见此时的自己。他也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松田阵平,哪怕没有看见画面,可是他听得见。
从前埋下过的时光胶囊年代已经久远,只能隐约记住大概在哪个方位。
他带了铁铲上山,从中午挖到天黑,又挖到天亮,几乎把半个山头翻了个遍,终于挖到了那个小小的盒子。
拍掉上面的灰尘,打开看,里面装的是他幼时写的日记。
松田阵平:“……”
他想起来了。
差不多六七岁的时候他第一回见到萩的姐姐,大概在纸条上写了很多会让他被疯狂扣分的话。
难怪后来她一直那样的别扭,原来是因为这个。
年少时的那种感情也确实是喜欢,只是没有太多厮守的意思在,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就已经枝头折落。
[萩原今天穿了白裙子,好漂亮]
[喜欢萩原]
……光是看着他都能想象出她当时是有多生气了。
换做是他,要是看见她的日记本上写满了“喜欢萩原”那也得气疯……光是想想都想要把萩喊出来揍一顿的程度了。
里面的纸片被随意地扔到一边,他发现了一张不太一样的卡纸。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上面的字迹清秀整洁,是让人久违的熟悉。
[喜欢松田]
[天下第一喜欢松田君啦!]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警视厅里又迎来了一批新的警校生,这回有一对比较特殊的。
“可恶,居然是个现充!”众人纷纷抱怨,“警视厅里这么多前辈还单身呢,这小子居然就结束单身了!”
“还是同班同学,我怎么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新进来的晚辈里有一对男女是夫妻,男方刚好分配到了他的手下,为了交好上司,主动送上喜糖。
“恭喜。”他说,又难得多开口问了一句,“已经入籍了?”
“哈哈哈哈哈是的,”对方笑得连嘴都合不上,“因为追她的人真的很多嘛,所以一定要早下手为强。……松田前辈有喜欢的人吗?”
说完又收到了来自旁人的疯狂眨眼暗示,小年轻有些茫然不解。
“有。”他笑笑说,顿了顿又补充,“我本来也是打算等她毕业就结婚的。”
本来吗?……听上去哪里怪怪的,但晚辈还是献上了祝福,“那到时候松田前辈结婚请记得喊我也来凑凑热闹啊。”
“如果可以的话。”
天气渐冷下来,邻近节日,街头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很热闹。
松田阵平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穿着黑色的夹克,雪落在他的睫毛上。街头有很多少女看过去,但最终止步于他指尖的指环。
帅哥长得虽然好,但是已婚的还是算了吧。
年轻的男男女女依偎着走在街上,气氛相当甜蜜,商店的橱窗里也插满了玫瑰花,这个舶来的洋节在日本被过得风生水起。他漫步在街头,任大雪飘落在肩上,染白了他的头发。
他走到了十字路口。
“今天是为了情人节特意准备的恋人大放送!”
巨大的电子屏幕里,主持人正在用夸张的语气介绍,“我们采访了很多位年轻女性,征集了‘情侣间甜蜜的100个瞬间’,请问这位小姐,你和你的恋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印象深刻的时刻呢?”
不少路人纷纷驻足围观,他对此不感兴趣,打算过马路。
“印象深刻吗?”
“没错,是指那种一提到这个问题就会马上想起来的瞬间哦!”
他猛然抬起头。
屏幕上的少女戴着墨镜,手里还杵着盲杖。
“嗯……大概是他在问我‘觉得在摩天轮上求婚怎么样’的时候吧。”
“那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让她不好意思,因此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只要是他说的,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我都会答应。”
主持人哇了一声,一副嗑到了的样子,“那么,这位小姐有什么想在镜头前对男友说的话吗?”
她语速极快地说了句什么就捂着脸转过头,连麦克也没有捕捉到。
但是有的人已经听见了,哈哈大笑着说了出来。
“我听见了,她说的是——”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无数的告白从四面八方传开,如丝如缕,不息不绝。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忽然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达成结局——“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后日谈完结。
这里的松甜甜比原作还要惨一点,因为萩是被凶手杀死的,报仇的信念支撑他走下去,但这里的老婆是为救他死的,凶手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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