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当场求亲
西羽皇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只要朕的皇太女能看上的郎君,朕便以西羽国一半的国库做为嫁妆。”
说完,南宫俦还不忘得意洋洋地看了萧长荆一眼。
他觉得此事,十拿九稳了。
青城王肯定会当场求婚。
他嘿嘿一笑,一撩袍子回身又坐下。浑然不觉他的话已经将大殿里所有人都震的心跳加速,耳朵嗡嗡作响。
南萧帝目光瞄了萧长荆一眼,又扫过满殿的年轻未婚儿郎,心里琢磨着,南萧能配得上西羽皇太女的人,除了萧长荆,似乎廖廖无几。
于是他乐见其成地一笑,“不知南宫贤弟可还有其他的条件?”
南宫俦一怔,梗着脖子道,“没条件,只要朕的闺女能看上,朕和皇后没任何意见。”
满殿的朝臣都不由细细琢磨着这句话。
西羽皇口中看似没条件,只要皇太女能看上就成。可是若没有足够的家世背景和才学,谁又敢向西羽的皇太女求婚?
况且,西羽国半个国库作为嫁妆,谁敢娶啊?这不是直接遭人恨嘛!
好半晌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
南宫俦锐利的目光扫过大殿,状似不满地嘀咕道,“怎么,南萧就没有一个有勇气的儿郎敢向我西羽提亲吗?”
他边说着,眸光又不由自主地扫向萧长荆,那意思好像在说:这小子怎么还不赶快过来求亲?
夏东珠窘迫的不行,手在桌子悄悄拉了拉西羽皇的袖子。
“父皇,你不要这样,丢死人了。”
南宫俦轻哼一声,“朕瞧着整个南萧就没有配得上阿玺的人,若是无人敢求婚,阿玺就必须跟着父皇和母后回西羽,没任何商量。”
夏东珠叹息一声,她知道此刻父皇说的话是真的。
若是无人敢求亲,她也没脸子再在南萧待下去了。
夏东珠的眸光幽幽地看向了萧长荆。
青城王府的席面正设在西羽国的对面,夏东珠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而他此刻正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饮着酒,似乎并不担心别人会将她抢走。
那他自己会求亲吗?
夏东珠想到这里扭头又看了刘妙一眼,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在‘百福楼’下看到的那一幕,她到如今还没来得及问,他与刘妙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何会无缘无故牵她的手,这根本不合礼仪。
夏东珠正想着,眸光一闪,就看到一个身着松绿锦袍的年轻男子大步向他们席面走来。
他长得干净俊气,人也文质彬彬,对着西羽皇和皇后郑重一礼,然后看向夏东珠。
“南萧礼部尚书府长公子李柱,请长公主赐教。”
夏东珠只扫了他一眼,便低下头,眉心都皱成了疙瘩。
西羽皇一看闺女这模样,直接对着李柱摆摆手。
李柱眸光一闪,没说话,对着西羽皇和姬皇后又一礼,不卑不亢地转身走回去。
容华宫里突然传来一阵轻笑。
似乎是在笑李柱自不量力。
可李柱根本不恼,坐回自己的席面,礼部李尚书却赞赏地拍拍儿子的肩,示意他做的极好。
既然有了李柱第一个出头,接二连三的便有年轻的公子走上前来。
“兵部尚书府独子王光,请长公主赐教。”
夏东珠也没抬头。
西羽皇直接像赶鸭子似的对他摆摆手。
王公子也没失礼,对着西羽皇行了一礼,退了回去。
“宰相府嫡子齐盛,请长公主赐教……”
“翰林院张冥,请长公主赐教……”
“学士府宇文青,请长公主赐教……”
……
这一下子上来十来个人都被西皇羽挥手赶下去了,他瞅着萧长荆不由有些恼。
青城王究竟什么意思?
这是看不起她闺女?还是看不起西羽?任由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来求亲?
西羽皇突然有点后悔了,原本是想成全萧长荆和阿玺,没想萧长荆根本不为所动,而这也让阿玺下不了台。
他直接想就此作罢,没想富金山突然一撩袍子就走过来。
“南萧富金山,请长公主赐教。”
西羽皇一下子瞪大眼,若不是在南萧的皇宫,他真想一脚将他踹翻。他竟然还敢向阿玺求亲?
富金山自然也看到了西羽皇几近暴怒的眼神,他颇为真诚地道,“皇舅莫怒,金山是真心想求娶表妹,在她还是小医娘的时候,金山就对她情有独钟。希望皇舅能够成全。”
夏东珠突然抬起脸,一脸的怒容。
“富金山,当年在雪中城,你将我抢去做你第十八房小妾,我烧光了你一间屋子。前段时间,你又施手段将我掳去,为了迷惑他人,你竟让陈歌去送死……
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她什么?她想要的自由,你根本就从没想过要给她。你自始至终都在骗她。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根本不值得信任之人,如今还敢厚着脸皮向我求亲,你是想让我直接拿刀子捅死你吧?”
夏东珠是真的被他气着了,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大堆。
众人才又想起她曾经的身份:三嫁两寡,命硬克夫,是天寡之命……
那些原本还想要提亲的世家公子立马偃旗息鼓,即便西羽皇太女的身份贵重,即便西羽给出的嫁妆无比丰厚,可他们也没有那个命敢娶啊!
西羽皇闻言脸上的寒气更盛,这个混蛋,之前竟敢如此对待阿玺,他向西羽求助,竟丝毫没提这些事。
富金山呆呆地看着夏东珠,片刻后急切一声,“阿玺,你听我解释……”
夏东珠直接挥手阻止富金山再说下去。
她直接看向姬皇后,语气郑重,“母后,西梅郡主的儿子跟我们西羽从此再无任何瓜葛对吗?”
姬皇后自然明白夏东珠的意思,她眉眼沉沉地看了富金山一眼,随后颇为威严地一哼。
“老皇叔已死,西梅郡主已逝,皇族中这一脉再无后人承续。有些人自然跟咱们西羽毫无关系。”
一席话,直接定了富金山死刑。
夏东珠满意地点点头。
众人却都像看猴一般看着富金山。
谁都知道,别看西羽皇咋咋呼呼嗓门大,其实真正掌实权的是姬皇后。她与西羽皇共掌朝事,向来一言九鼎,在西羽朝臣中威望极重。
只要她应诺的事情,根本再无翻盘可能。
富金山一张俊脸瞬间煞白煞白的。
他深深低下头,站在那里尴尬无比,却又不甘心就此退下。
西羽皇此刻没暴怒,也已给足南萧帝面子。
“金山,退下吧!”
此时南萧帝不得不沉沉开口。
他再站下去,连他的脸都丢尽了。
富金山扭头看向高位上的南萧帝,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但富金山也不敢忤逆他。
他冲着西羽皇施了个礼,耷拉着脑袋退回自己席面。
夏东珠重重松了一口气,她父皇的招婿,到此时该停止了。她已经不对萧长荆抱有希望了。众目睽睽,她也挺难堪的。
夏东珠正要请求父皇停止这件事,眸光一扫,竟然又看到萧玉翀甩着广袖意气风发地走过来。
“南萧二皇子萧玉翀,请长公主赐教。”
夏东珠瞬间缩起眼眸。
南萧帝也颇为吃惊,他在御案后晃动了下身子,有些意味地朝高位上的南萧帝看了一眼。
“二皇子也想求娶朕的皇太女?”
萧玉翀俊气一笑,显得风流倜傥贵气十足,他浅淡地道。
“玉翀有一个侧妃,是将军府的二小姐,至今没有正妃。玉翀对阿玺公主颇为倾心,希望西羽陛下能够成全。”
南萧帝却突然想起上次在将军府,他不顾夏西琳小产,将夏西琳的疯癫说是因为忌妒夏娘子。说自己心悦她,想娶她为正妃,被夏西琳得知后所以才会不想生下皇长孙。
南萧帝想到这里,心中暗恨。
夏东珠突然一笑。
她无不讽刺地道,“我能不能问一句,二皇子,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迎娶夏二小姐呢?皇上都已经二次下旨了,她之前怀了你的骨肉,你丝毫不怜惜;如今身子大伤,天天盼着你花轿早到,盼得都快要疯魔了,你却依旧弃她于不顾。”
夏东珠话风一转,直接看向西羽皇。
“父皇,这种不忠不孝薄情寡义之人,你会将我嫁给他吗?”
西羽皇抱着肩,眼睛斜睨着萧玉翀,满脸都是不屑,嘴里还故意惋惜着道。
“那怎么可能?父皇怎会将你嫁给这种卑鄙之人。没想南萧的二皇子原来是这样的人,真是可惜了。”
萧玉翀脸色一青,急忙躬身对着西羽皇一礼。
“阿玺公主是对我误会了,玉翀之所以没先将夏二小姐迎入王府,是想着先将正妃娶进门,再将她接进府。她是侧妃,怎能先进王府?玉翀对公主真心实意,望西羽陛下成全。”
西羽皇立马看向夏东珠。
夏东珠一脸的鄙视,幽幽地道。
”二皇子心机深沉,我之前刚到京城时,是个被夫家休弃的小医娘,二皇子可不是这样对我的。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刮了。可自从暗中知道我的身份,便突然间深情几许。二皇子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阿玺当真佩服。只是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二皇子操心。你还是先兑现了对夏二小姐的承诺比较好。这样,别人或许还能高看你一等。”
夏东珠不咸不淡的一席话,整个大殿的人听了都不由窃窃私语。
即便是南萧帝,暗合的眸光中,也带着不为人觉察的嘲意。
萧玉翀微侧着身,眸光不着痕迹地扫向殿中众人,脸色虽未变,但心中却恼恨至极。
“二皇子就不要再自取其辱了,长公主将话还说得不明白吗?君子重诺,你对西琳一再地出尔反尔,根本没有男子担当,有什么资格求娶西羽的皇太女?”
夏南宇轻嘲的语气在萧玉翀身后响起。
二皇子倏地转身,阴鸷的眼眸看着他,突然一笑,“难不成夏将军觉得本皇子不配,你就可以吗?”
夏南宇目光看着夏东珠,摇摇头,“本将军资质浅薄,配不上西羽的皇太女。”
萧玉翀一怒,“那你为何要站出来?”
夏南宇眸光带着寒气,“本将军看不惯,一些屑小之人不要脸,居心叵测,明则求亲,实则怀着不可告人的目地。简直虚伪的让人想吐。”
虽然夏南宇嘴里没说其屑小之人是谁?但谁都听得出,他指的就是萧玉翀。
眼见二人不顾体面地要掐起来。
夏重明笑嘻嘻地走过来,对着西羽皇一礼,“将军府的夏重明见过西羽陛下。”
南宫俦颇为欣赏地看着夏南宇和夏重明,他自然知道夏将军府在南萧有多么重要。将军府的三位少将军年少成名,英伟不凡,个个都是难得的将才。
南萧就是有夏将军府,北蛮才不敢冒失进犯。
夏大将军可谓是南萧的中流砥柱。
“夏二将军也想求亲吗?”
夏重明咧嘴笑着,俊气的脸上一片温润,他摇摇头,“回陛下,不是。我是想替我大哥向长公主求亲。”
方才夏南宇一站过来,夏东珠就蹙着眉心低下头。
西羽皇闻言瞟了自家闺女一眼,见她羞恼地不敢抬头,心中有点诧异。
他不由冲着夏南宇激将一声,“夏将军咤叱沙场所向披靡,如今却说资质浅薄,难道南萧还有比夏将军更勇猛睿智之人吗?朕看好你。”
夏南宇一怔。
夏东珠吓得急忙暗中扯了她父皇一眼。
西羽皇根本不看夏东珠,直接冲夏南宇一笑。
“夏将军可还有勇气向朕的皇太女求亲?”
夏重明笑着急忙推了他大哥一眼。
夏南宇却看着夏东珠始终开不了口。
萧玉翀一看,轻嗤一声,甩袖就走。
“我大哥对长公主情深义重,怕冲撞了她,所以才不敢当场求亲。夏松林愿代大哥向西羽长公主殿下求亲。”
此时,夏松林也笑着走过来,对着西羽皇重重一礼,“还望陛下成全。”
西羽皇哈哈一笑,似乎对夏南宇也极满意。
“朕是没意见,只是朕的阿玺是什么意思?”
西羽皇故意将夏东珠抬出来,夏东珠一脸的窘迫,她不抬头看夏南宇,是根本不敢看。
他的痴情,她心知肚明。
可是他们不可能。
他是她亲哥哥。
夏东珠眉心皱得死紧,始终低着头不愿说一句话。
夏南宇慢慢垂下眼眸。
他不该再逼迫她的。
夏大小姐一看到她二哥三哥都要帮着大哥向夏姐姐求亲,她扭头瞟了萧长荆一眼,可他到现在还无动于衷。于是,夏大小姐再坐不住了,直接倏地从席面上站起来,她也要帮着大哥求亲。
不想,萧玉骐眼一瞪,扫了萧长荆一眼,直接站起身,将夏大小姐按压了回去。
夏大小姐一瞪眼,“你拉我干什么?既然殿下已对夏姐姐无心,我大哥那么喜欢夏姐姐,我自然要帮着他。”
萧长荆闻言,端酒杯的手一顿。
他没有气恼夏大小姐,眸光却直直地看向了太子萧玉祎的席面。
太子萧玉祎正在看热闹,突然接受到萧长荆的目光,一怔。
萧长荆不动声色地对他打了个手势。
太子惊愕地微微张大了嘴,随后叹息一声,他瞟了夏东珠一眼,酝酿着情绪,突然将身前的桌子上的酒菜一扫,自己整个往前一扑就‘昏’倒在席面上。
“太子殿下”
太子扫落酒菜的动静太大,一下子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待看到他病发昏到,群臣立马大惊失色,霍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南萧帝也从御案后走了下来。
夏南宇和夏重明,夏松林三人对望一眼,立马折身就跑向太子。
夏东珠松了口气。
南萧帝看到太子嘴唇发紫,脸色蜡黄,知道他心疾突发,不得急得朝门外大喊。
“快传御医。”
夏东珠提着裙子也跑过来。
她拔开众人 ,一下子蹲在太子的身边,伸手就切上他的脉。
”皇上,太子殿下的心疾犯了,快让人将他抬到偏殿,我要马上为他扎针。”
夏东珠的医术,南萧帝丝毫不怀疑。
他急忙手一挥,“快将太子抬到偏殿。”
夏南宇和夏重明根本不假他人之手,直接将太子抬到了偏殿。
此时整个容华宫一片紧绷。
太子被放在偏殿的寝榻上,夏南宇和夏重明,还有皇上等众朝臣都被阻隔在外间。
夏东珠急火火地拿出银针,在灯上燎了燎,就要对太子下针,不想他突然睁开眼。
夏东珠吓了一跳,“太子殿下,你”
太子微微一笑,竟然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是装的,长公主不必惊讶。”
夏东珠黑着脸又搭上他的脉,片刻她拿下手,“太子殿下为何要这样做?你可知,今晚可是皇上的寿宴,你这么闹,不知皇上和群臣都急成什么样”
太子苦笑着,手抚了抚额,“我不这样做,怎么能替长公主解围?”
夏东珠一怔,她神情立马严肃,“太子殿下是何意?”
太子萧玉祎极是聪明,若不是因为身子差,早已稳立朝堂。
他目光闪闪笑着道:,“若是长公主不愿意嫁给夏南宇将军,也不想让他难堪,不如你就假装愿意与我订婚吧!你放心,你我只有名份。我父皇早就知道,我自小患有严重的心疾,肝也不好,是不能够成婚的。御医早有断言,我若想好好活着,就不能结婚生子。”
夏东珠一诧,“太子殿下为何要帮我?”
萧玉祎想到了萧长荆,可他不会告诉夏东珠,这一切都是萧长荆的意思。
他只得说,“我知道公主不想回西羽,你已经把南萧当成自己的家,而你心中所盼之人是阿荆。可他现在,无法当场向你求亲。而我能做的,只是帮他将你留在南萧。”
夏东珠慢慢站起身,知道了太子的用意,她满含感激。
可她不能接受。
“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累了,不想再尝试了。我曾经与父皇商议好,若我此番不能嫁到南萧,就会跟他回西羽。我已经决定了,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夏东珠说着,对着太子殿下福了福,“下次太子殿下再不敢这样任性,要知道你的身体根本开不得这种玩笑。太子是国之根本,你这样做,会让朝堂动荡,不值得。”
夏东珠转身欲走。
“长公主。”太子在身后唤住她。
夏东珠转身,萧玉祎抿抿唇,“你真的要放弃阿荆吗?他现在是真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若回西羽,定然会后悔。阿荆对你是真心,你不要负他。”
夏东珠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太子殿下只为会青城王考虑,难道看不出我父皇和皇后得拿出多大的勇气才敢在大殿之上亲自为我招婿?他们就是想光明正大地看着萧长荆向我求婚,然后将我交到他手里,他们才能放心地离开。可惜,不管他现在有什么理由,错过了今晚,我和他再无可能。”
夏东珠说完毫不犹豫地跨过屏风。
萧玉祎只留一声叹息。
见夏东珠出来,南萧帝和许皇后急忙迎上去,“长公主,太子怎么样了?”
夏东珠颔首,“皇上、皇后莫急,太子殿下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今晚的寿宴,他是太高兴了,多贪了几杯,所以才诱发了心疾。我已经为他行针脱离了危险,现在还是让太子殿下多休息。”
南萧帝闻言重重松了口气,他与皇后对视一眼,阔步就走出去,向群臣宣布,太子殿下已无碍。可他心里清楚,明日不知又有多少折子,请求太子让位。
群臣议论纷纷,折身又回了容华宫正殿。
许皇后留了下来,她绕过屏风,到里面守着太子。
太子虚弱,皇上一直顶着压力坚决不废除太子,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抬举。
所以,许久以来,皇后从不触皇上霉头,处处都会顺着他。
偏殿一下子清静下来。
夏东珠慢慢走出去,此刻夜幕降临,容华宫正殿的寿宴继续,她没有回去,而是走向前绕过一座假山,来到一片荷塘。此刻的荷塘还是一片凋零萧瑟。
前世,她对皇宫非常熟悉。萧玉翀继位后,她就经常在宫里走动,对这里的每一处都非常熟悉。
她站在荷塘边,隐在一片芦苇后,晚上的风有些凉,她抱着臂,让夜风吹着昏沉的头脑。
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她觉得尴尬至极。
也心凉至极。
太子的意思,萧长荆不可能向她求亲了。
亏他想得出,竟让她与太子订婚,他将她当成什么了?
萧长荆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他们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她是真动心了,可他,似乎并没当回事。
夏东珠想着,眼睛突然酸酸的。
曾经与他的种种,此刻想来,都成了疯刺。
她摸了把眼睛,是时候跟着父皇回去了。
虽然心很痛,但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夏东珠正难过,突然肩头一暖,一袭薄裘就披在她身上,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极是熟悉。
夏东珠倏地转身。
果然,萧长荆就站在她身后。荷塘边宫灯映着他,依旧眉目如画,眼眸深沉的仿若无底的深海。
夏东珠却怒从心起,不屑地扯掉他的薄裘就扔给他,一句话不说,提着裙子就走。
萧长荆叹息,手一伸就抓住她手臂,“阿玺”
他语气中似透着无奈。
“放开。”
夏东珠此刻不想听他任何言语,任何言语都不能挽回大殿中众人向她求亲的尴尬。
萧长荆抓着她手臂,任她怎样挣扎都挣不脱,夏东珠恼了,咬牙切齿一声。
“放开。”
萧长荆依旧不言语,眸光似受伤地看着她,他只会低沉地唤她,”阿玺”
夏东珠恨极,哇唔一声,张口就咬在他腕子上。
萧长荆轻咝一声,手臂却纹丝不动,任着她咬。
直到夏东珠嘴里一股血腥,她才惊魂,急忙松了口。
她看向萧长荆。
萧长荆却宠溺地一笑,“解气了吗?”
夏东珠立马踢他一脚,“放开。”
萧长荆一叹,慢慢松开手,却借势将薄裘又披在她身上,并伸臂将她整个人都裹住。
夏东珠依旧挣扎,却被他连人加薄裘都拥在怀里。
他紧紧收着手臂,下巴搁在她额头上,“让我再抱一会。”
夏东珠见根本挣不脱他,也不再任性了,气呼呼地瞪着荷塘,半晌了才低沉一声。
“为何?”
“不为何,只是现在还不能求婚,阿玺,你可愿再给我点时间?”
“你还有时间吗?两年够不够?”
夏东珠故意刺他。
萧长荆沉痛地闭了闭眼,“我知道,若是此次不能订下婚事,西羽皇和姬皇后无论如何都会把你带回西羽。阿玺,与太子将婚事订下,明正言顺地先留下来好不好?”
“然后呢?”
萧长荆抿抿嘴,“然后,待我解决了身边的事,会恳求皇上成全我们。”
夏东珠嗤笑,“你敢娶南萧的太子妃吗?你不怕天下人笑话。况且,你凭什么就认为我成了太子妃后,还会愿意嫁给你?”
萧长荆笑笑,“你会的,若不然,也就不会有今晚的招婿了。”
夏东珠气的身子一扭,又想挣开他,不乐意听他如此笃定的语气,好像将她看透了。
萧长荆只笑着更紧抱住她。
夏东珠提了一个疑问,“既然连皇上都知道太子根本不能成婚,那么这件事你也是心知肚明的吧?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连累太子,让我担个虚无的名份。萧长荆,你这样做, 不觉得过分吗?你对得起一直信任你的太子吗?”
萧长荆一叹,“你知道皇上明知道太子如此,为什么还一直宁愿顶着群臣的压力,也不愿废除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