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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药王谷,来得正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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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东珠他们来时走的是悬崖峭壁,如今下山,他们抬着萧长荆走的是下山的正道。

    所有下山的出路都被夏重明封死了,即便是萧玉翀,夏重明也以‘二皇子受惊过度,失禁失魂,不宜见人为由。’将他囚在了一间屋子里。

    反正他被虫子吓尿裤子的事整个先锋营的将士都看见了,所以夏重明在向皇上传送的战报中,特别详细地将此事做了说明。想必不久后,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唯一的遗憾,萧长荆被刺成重伤。

    夏重明是以暗语密信的方式随战报一起送往京城。

    下山的路总是走的很快,东城和南辕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抬着萧长荆下山,二十位宫中侍卫相护,在天亮前就到达了云荡山脚下的镇子。

    福全看到自家殿下的样子,脸色苍白,失声痛哭。

    夏东珠急切地看着刘御医,“刘御医可还有法子压制殿下体内的毒?我需要将殿下送往东屏城司马老神医那里,我所施银针只能暂压一时。”

    刘御医脸色凝重地为萧长荆把脉,听了夏东珠的话,许久都没有说话。

    半晌他拿下手,脸色悲痛欲绝,“没想殿下竟然中了‘阎王索’……”

    并且命不久矣。

    夏东珠抿抿嘴,神色哀伤,“刘御医既然知道此毒,可有法子暂时压制?我们日夜兼程,只需三天就能到达东屏城。‘药王谷’司马老神医半生精力都在研制此毒的解药,想必他会有些办法。”

    刘御医点点头,做为太医院医正,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尽力而为,‘阎王索’虽无解,但殿下体质特殊,想必傅先生一直对他用药,若要坚持三天,老夫还是可以做到的。”

    夏东珠感激,“我会配合刘御医用针,只是我一天只能对殿下施一次针,剩下的时间就要靠刘御医了。我曾见殿下病发过,神智不清,六亲不认,像头野兽,只会自残……”

    “夏娘子不必说了,殿下情况危急,我们即刻上路。我会在路上为殿下配制药材。”

    “多谢刘御医。”

    众人匆匆上路,夏东珠和福公公守着萧长荆坐一辆马车,刘御医自己坐一辆马车,马车上塞满了药材。

    北辙身上的伤并未完全好,不能骑马,他坐在车辕赶车。

    萧长荆始终昏迷,夏东珠轻轻揭开他胸前的纱布,伤口不大,靠近心口,呈乌黑之色。这是匕首上的药引,引发了他体内‘阎王索’的毒,夏东珠根本不能再用剔骨剜肉的法子祛毒,因为根本没用。

    萧长荆在昏迷中似乎极痛苦,一张俊脸扭曲着,汗如雨下,身子不安分地乱动,夏东珠只得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她口口声声信誓旦旦说能为他祛毒,可现在却束手无策,她赖以自信的银针拔毒之术,在萧长荆昏迷时根本不能用。

    福公公两眼通红地用帕子给萧长荆擦着冷汗,他几次欲言又止,想问夏娘子爷究竟是谁伤的?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福公公又不忍。

    夏娘子对爷的心思并不比他们少。

    只是爷中的这‘阎王索’实在太过歹毒了,傅先生寻遍天下良药,也解不了此毒。

    夏东珠轻轻拿起萧长荆的手,他手紧握,一根银丝从掌中露出来,她知道他手里握着的是她碎裂的凤牌。

    梅娘的匕首刺中了凤牌,幸亏有凤牌挡去了些力道,否则,诱发‘阎王素’的药引更深地刺入萧长荆体内,现在他根本就不只是昏迷,而是根本无法救治,说不定当场就会……

    夏东珠根本不敢想那种后果。

    她想掰开他的手,可即便她使出吃雷的力气,都无法撼动。萧长荆即便在昏迷中,也将凤牌握得死紧。

    好像冥冥中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夏东珠很是不解地看着他,人都这样了,还将这碎凤牌拿着跟宝贝似的。

    路上稍做停顿,刘御医熬好了药,要给萧长荆灌下去。可是即便在昏迷中,他也死咬着牙齿根本掰不开。

    福公公哭着说,“这是爷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因时常被投毒迫害,只要他睡着或者昏迷,便紧咬牙关,什么东西都灌不进嘴里去。这是他本能的一种对自己的保护。”

    刘御医听着唏嘘。

    他看向夏东珠,“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这药灌不进去,殿下就极有可能再醒不过来。”

    夏东珠眼眸深深地看着萧长荆,半晌端起药碗,自己先抿了一口,然后对着萧长荆的嘴渡进去。

    一口药全洒了出来。

    刘御医叹息一声。

    夏娘子对殿下可真是情深,即便再是医者,也做不到这一步。

    夏东珠不厌其烦,依旧抿口药,嘴对嘴慢慢渡给萧长荆。也许是对她的气息太过熟悉,亦或是那唇齿间曾经的甜蜜,曾经深深触动着他的神经,让萧长荆本能地张开嘴。

    一口药全部渡进他嘴里。

    福全公公眼睛里笑出了泪,“爷将药都吞下去了。”

    刘御医脸也有欣慰,叹息一声,掀开马车帘子就下了马车。

    马不停蹄整整赶了一天的路,谁都没提出休息,快马加鞭前行。申时,萧长荆醒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极不正常,双目赤红,浑身带着一股邪劲,已经识不清夏东珠和福全,抱着脑袋就往马车壁上狠狠地撞。

    “殿下……”

    福公公撕心裂肺地呼叫。

    马车外,东城、南辕和北辙都明白殿下毒发神智不清,那种痛苦,犹如魔兽,他们都曾亲眼所见。此刻他们的心,滴血般。

    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将跨下的骏马抽打的更猛。

    骏马以一种疯狂的劲头往前狂奔。

    夏东珠紧紧抱住萧长荆,她吃雷的力气死死制住他,下巴抵在他脑袋上,温柔地呼唤。

    “阿荆,要坚持住。我知道你疼,我也疼……”

    夏东珠说着,眼眸不自觉通红。

    “可你不能出事,我们大家都需要你,你想想青城老王妃,想想皇上,想想夏大小姐,想想三皇子……他如今愧疚的恨不能替你去死。可我明白,梅娘这一刀根本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你。因为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三皇子死……”

    “阿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说过了,待回到京城,便向青城老王妃禀明,要迎我过门……我一直等着那一刻,我不想给你早早陪葬,我想陪着你开开心过完这一生……”

    萧长荆根本听不见,他野兽般嘶吼着,挣不脱夏东珠的钳制,两条大长腿就将马车壁踹得咚咚响。

    福公公一看,立马扑上前抱住萧长荆的腿。

    却被他狠狠地踹向一边,福公公哭着又扑上来。

    “殿下,你快清醒过来吧!只要你能好,哪怕让老奴替你去死也是甘愿,你自小就受此折磨,老奴实在是心疼啊!”

    夏东珠嘴唇贴在萧长荆耳际,深情地低语。

    “阿荆,我知道你痛,知道你身不由已,可只要你醒来,我便答应你一切要求。今生你想做的,我都陪着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萧长荆粗喘着,嘴里如野兽般悲鸣,玉冠掉落,青丝披散下来,两手抱着脑袋却慢慢安静下来。

    夏东珠一喜,“殿下……”

    萧长荆虚弱至极,眼眸如一泓清泉,看了她一眼,便疲累地轻轻合上眼。

    “福公公,快,将我的银针拿来。”

    福公公应一声,立马将银针递过来,夏东珠飞快地捻起一针就插|入他头顶百会穴,直到将萧长荆整个头部都插满银针,夏东珠才将他轻轻放到毡毯上。

    她早已汗湿夹背,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整个人虚脱了般靠在马车壁上。

    福公公此刻再不拿她当外人,递上一盏热水,“夏娘子喝些水,吃点干粮吧!你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谢谢。”

    夏东珠接过水一饮而尽,又接过福公公递过来的干粮吃了两口,又细细查看萧长荆的情况。

    见他脸色虽差,但呼吸均匀,一时应该不会再发作。

    她收了针,掀开马车帘子,北辙正拼命地赶着马车。

    “北辙,让东城赶马车,你进来,我为你看看伤。”

    北辙摇头,固执地像根木头,“不,我无事。”

    他绷着身子,冷汗涔涔,身上一股血腥之气。

    东城闻言看了他一眼。

    夏东珠轻轻靠在马车壁上,“北辙,你身上的伤口扯裂了,我们到了东屏城,或许还有一场恶战。孟歧和富金山正在东屏城等着我们呢!所以,你必须养精蓄锐,别再固执了。”

    “吁……”

    北辙吁地一声将马车停下来,他二话不说钻进马车。东城从马上跳下来,飞快坐到车辕上,扯起缰绳又将马车赶起来。

    北辙钻进马车看了萧长荆一眼,也不矜持,直接褪掉了外衫,露出坚实的肌肤和狰狞的伤口。

    身上一共有三处伤,最厉害的在腹部。

    几乎是被宝剑一剑贯穿。

    若再低一点,北辙此生再无可能结婚生子。

    此刻,缠在腰间的纱布早已被血水浸染,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福公公看到了心疼至极,他嘴里咒骂着。

    “该死的富金山真够狠的,待爷好了,定饶不了他。”

    夏东珠脸上倒平静许多,作为大夫,这样的伤她见得多了。她仔细为北辙处理伤口换药一气呵成,又倒出一丸药递给他。

    “吃了药便在马车里睡一觉,你身上的伤经不住长途跋涉。”

    北辙闷着头,拿起药丸就吞嘴里,似乎极听话,身子一歪就倒在萧长荆脚头。

    其实马车空间极大,是东城在镇子上特意为萧长荆准备的,即便有夏东珠和福全公公在,北辙即便平躺下也完全是可以的。

    可是,他却将身子蜷缩着,占据了极少一点地方。并且极靠近马车门,以一种守护的姿势。

    夏东珠抿抿嘴,并未多言,拿过旁边的一个软毯就盖在他身上。

    他们在路上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三天后,果然在天亮开城门前赶到了东屏城。

    因为‘药王谷’在东屏大峡谷,距离东屏城还有些距离,夏东珠知道孟歧和富金山就暗藏在东屏城打听‘药王谷’的消息,她不得不在途中对众人乔装一番。

    他们扮成了商队顺利地进了东屏城。

    白天在东屏城猫了一天,东城打探了些消息,然后在傍晚关城门前出了南城门向东屏大峡谷而去。

    ‘药王谷’的具体入口,夏东珠都交待给了北辙,南辕领着一部分侍卫前行探路,东城领着一部分侍卫断后,其余人护着马车悄然前行。

    两个时辰后,他们进入东屏大峡谷谷口。

    东屏大峡谷极是神秘危险,白天都鲜少有人敢进,更别说是夜间。即便夏东珠熟悉环境,他们依旧决定天亮后再进入。

    萧长荆的情况还算稳定,路上几次发作,刘御医不得不给他用了些安神的药。夏东珠每次施针,堪堪能将他的毒素压制住。

    仅仅三天,他整个俊气的脸形都脱了相。

    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温厚的手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度,整个身体冰冷浸骨。

    夏东珠白天黑夜地抱着给他暖,都暖不热。

    整整三天,东城和南辕及众侍卫都累坏了,可没有一个人抱怨,因为萧长荆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相较于殿下的痛苦,他们这一路辛劳真不算什么。

    人人都说青城王冷酷无情,噬杀如魔,可又有谁知,他所承受的痛苦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承受。

    若再说他有不轨之心,根本就是扯淡。

    一夜安然,天蒙蒙亮,众人就进入东屏大峡谷。

    司马老神医的‘药王谷’就是峡谷中,世人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外面设了障眼法,用了盘龙大阵。

    外公虽然是神医,但对风水之法也颇有研究,他设的盘龙阵和障眼法,虽不精妙,但一般人根本就破不了。

    众人进入谷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瘴气弥漫,环境极其恶劣。

    众人将夏东珠准备好的药巾掩住口鼻,即便知道路径,依旧小心翼翼地前行。

    待行到一处山壁,夏东珠在山壁前转了几圈,又看看天上的日光,才在一处隐避处拍了一掌。

    只听隆隆声响,山壁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堪堪能通过马车的缝隙,夏东珠手一挥。

    “要快,这山壁很快就会合上。”

    众人再不迟疑,心都突突跳着,飞快地穿过缝隙。

    夏东珠刚穿过山壁,轰隆隆声响中缝隙就合上了。

    而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致。

    绿树红花,瀑布流水,成片成片的药田,简直是人间仙境。

    夏东珠嘿嘿两声,“走吧!司马老神医就住在那片桃花林中。”

    东城看着夏东珠,明显有许多问题要问,可殿下要紧,他抿抿嘴,什么都没说,赶着马车向前。

    突然,桃花林中冒出浓浓的黑烟。其间还伴着火油的味道。

    夏东珠倏地白了脸,“不好,司马老神医有危险。东城,派人守好入口,不准任何人出去。只要有人出谷,立马擒住。”

    夏东珠说着,没命地就往桃花林中跑。

    前世,‘药王谷’就是在一片大火中被夷为平地,外公和三个小药童被烧死了,只剩下一个在煎药时睡着的小药童被她救起。

    东城对侍卫们做了个手势,有人留下守谷,其余人都抽了宝剑,严阵以待,飞快向桃花林中掠去。

    桃花林中建了两栋竹楼,围了一个大院子,旁边种着各种药材。此刻有一栋竹楼燃起了大火,火势极大,眼见就要全被燃着了。

    “外公……”

    夏东珠撕心裂肺地喊着,也不管火势多大,一头扎进竹楼里。

    东城急得脸都白了,他急忙脱下外袍,在院子里的水缸里浸了水,披在身上就冲进竹楼。

    东城冲进去,看到竹楼内浓烟滚滚,极是呛人。他四处寻找夏东珠的身影,目光一转,就看到她从竹楼上背着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下来。

    东城迎上去,夏东珠咳嗽着叫他,“东城,楼上还有三个小药童,你快……咳咳咳,快去救……”

    东城二话不说直接将身上浸湿的外袍盖在夏东珠身上。

    “你赶紧出去,他们交给我。”

    东城说着,就蹿上二楼。

    夏东珠躲着火势飞快将司马老神医背出竹楼。

    竹楼外,侍卫们已经在另一幢楼里将一个小药童抱出来,他昏迷不醒,一张上脸嫣红嫣红的,透着不正常的色泽。

    夏东珠将司马老神医放到地上,众人看到老神医鹤发童颜,脸上也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与小药童一模一样。

    “南辕,你带几个人将‘药王谷’搜一遍,神马老神医被人下毒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想将他们都烧死。”

    南辕一听,根本没犹豫,直接带着人去搜谷。

    此时,东城从竹楼里跑出来。

    背上背着一个小药童,两胳膊各夹一个,他脸上一片焦黑,身上的单袍也被烧着了。他刚将小药童放下,一个侍卫就拎起一桶水将他从头到脚泼下去。

    东城整个人成了落汤鸡,样子有些滑稽。

    他瞪着眼转身瞅着那个侍卫,明显在磨着牙。

    那个侍卫是宫中禁卫,是皇上派来保护三皇子的,看到东城的表情,他咧嘴一笑。

    “东城,抱歉啊!我这也是为了救你。”

    东城瞧着被烧掉一块的袍子,阴阴地哼一声,作罢。

    夏东珠给司马老神医和小药童把了脉,随后站起身,眼望着那一片片的药田。

    “司马老神医和小药童中了毒,只是短暂的昏迷,解药就在田地,我去采。东城,你做好防备,谷中除了我们,应该还有不轨之人。”

    夏东珠说完飞快跑向药田。

    待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簇野草般枯黄的药材,她在水缸洗净,放在嘴里就嚼起来。

    此时,轰地一声,竹楼轰然倒地。

    夏东珠后怕地看着被烧成废墟的竹楼,前世的此时,她就来晚了。外公和三个小药童都烧死在竹楼里,她只来得及救下另一幢竹楼里的小药童。

    夏东珠嚼碎了药,直接塞进司马老神医和小药童的嘴里和鼻孔里,不屑片刻,就有一个殷红的小虫子从他们耳朵里爬出来。

    夏东珠沾了草药的手立马掐住,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踩死。

    司马老神医和小药童身子一抖,打了个‘喷嚏’就醒过来。

    众人看着夏东珠的动作,都觉得极是恐怖。

    现在他们一看到虫子,就从心里发悚。

    司马老神医还有点迷糊。

    愣愣地瞧着被烧毁的竹楼,和站在他面前的夏东珠一行人,呆呆地问,“你们是谁?为何会在‘药王谷’?”

    夏东珠立马站到他面前,柔和地咧嘴一笑。

    “外公,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阿玺……”

    鹤发童颜的司马鲲细细端详着夏东珠,突然微微一笑。

    “果然是阿玺,多年不见,你长成大姑娘了。”

    夏东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外公,我都二十三了,嫁过三次人了。”

    司马老神医一听,立马板下脸,“傻丫头,说的这是什么话?世上还有比你更好的姑娘吗?谁家小子竟敢如此不珍惜。”

    夏东珠没法向他解释,只得傻傻笑着,明知故问。

    “外公,你这里是什么情况?竹楼好好的,怎会走水了呢?”

    司马鲲望着烧毁的竹楼,叹息一声,并没有多说,转头看了眼和他一样坐在地上正发呆的小药童,摇头轻笑。

    “是阿玺丫头救了我们,你们四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向阿玺姐姐道谢。”

    四个小药童并不大,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都是外公捡来的孤儿。

    闻言,四个呆头呆脑的小家伙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夏东珠郑重一揖。

    “多谢阿玺姐姐救命之恩。”

    四个小药童都剃着小光头,夏东珠爱怜地摸着他们的小脑袋。

    “不用谢,你们四个和外公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在前世,四个小家伙极喜欢和她嬉闹,他们的光头还是她亲自给剃的呢!

    “丫头此时过来,是有事找我吧?”

    他看到了那辆宽大的马车,丫头此番来,定然是来求医。

    司马鲲又哼一声,有点小傲娇,“是东珠那丫头告诉你的吧?我的‘药王谷’可不好找。”

    夏东珠不置可否地一笑,指了指马车。

    ”外公,马车里是青城王,你应该知道了,他是夏妹妹的夫婿。他身上中了‘阎王索’。被人下了药引,此刻正毒发,我们赶了三天三夜才赶到这里,还请外公给他看看。”

    司马鲲一听,脸色一变,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夏东珠上前搀住他。

    司马鲲脸色冷凝地盯着马车,“丫头,你确定,他果真是中的‘阎王索’?”

    夏东珠知道,外公对‘阎王索’有一种执著,甚至是痛恨。

    她脸色暗沉,点点头,“殿下是在五岁时,被人暗中下了‘阎王索’。青城王府的傅衡先生一直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替他压制着。三天前,在‘将军崮’,殿下为救三皇子,被一把匕首刺中,匕首上涂着药引,致使殿下体内毒索发作。我和刘御医一路之上用药物和银针堪堪替他压制,还望外公施以援手,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解‘阎王索’。”

    “唉。”

    司马鲲叹息一声,“丫头应该知道我的痛处,我寻遍天下良药,至今未制出‘阎王索’的解药,真是惭愧!枉我一世英名,却始终解不了此毒。”

    夏东珠一颗心沉下去。

    “那外公想必能压制这毒,我曾想用你教我的银针拔毒术为殿下祛毒,却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外公,现在是否”

    ”丫头,你疯了!”

    司马鲲立马训斥一声,“银针拔毒术何其凶险,稍有不慎,顷刻间就可要命。若无十分把握,万万使不得。”

    “外公,无妨。反正我只有两年的寿数了,让她一试,也无不可。”

    听到萧长荆的声音,夏东珠倏地扭过头,就看到他在福公公和北辙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此时,福公公替他换了件湛蓝的锦袍,披了雪白的大裘,曾散乱的青丝用白玉冠绾着,除了脸色苍白无血色外,整个人玉树临风,那风华绝代的气韵,丝毫不减。

    司马鲲惊疑一声,背着手就走过去。

    那精明的眼眸瞟了萧长荆一眼,伸手就切上他的脉。

    半晌,他冷哼一声,“臭小子,既然都快要死了,为何还要娶我的外孙女?你这不是要害她吗?她那么好的丫头,要守寡一生,这可不行。回京后,你赶快退婚。”

    萧长荆淡笑一声,“本王若是不娶她,怎能护住整个将军府?外公放心,她的性子适合纵情山水,也不适合我的王府,在合适的时机,我会放她自由。”

    “说的好听,可她的名声也被你毁了,以后要她怎么再嫁人?”

    司马老神医脸子很臭。

    夏大小姐可是他养大的宝贝,怎能任他如此欺负?

    “我死她就能再嫁,外公不必担心,夏大将军也会为她安排好后路。”

    “休要跟我提他!”

    司马鲲似是极烦夏大将军,听到萧长荆提及他,他立马甩着袖子走向另一幢竹楼。

    那幢竹楼幸好没被大火波及。

    那里建着药炉,是专门炼药的地方。

    见萧长荆没有跟上来,司马鲲立马顿住脚,转身,怒道。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是嫌你的命太长了吗?若不是看在我外孙女的份上,我才懒得救你。”

    夏东珠立马跑向萧长荆,脸有喜色,”快点了,外公想必有法子压制你的毒素。”

    萧长荆却站着没动。

    他眼眸温柔地看着夏东珠,抬起手,似是想抚一下她的脸颊,手举到半空,却颓然放下。

    “这一路辛苦你了。”

    夏东珠摇头,“你要快点了,快跟外公进楼。”

    她心有些焦急。

    他此刻能醒来,真是奇迹。

    可她也知道,他撑不了多久的。再耽搁下去,若是毒性再发作,再想压制就极不容易。

    知道她担心,萧长荆抿着嘴点点头。

    由福公公搀扶着走向竹楼。

    此时,刘御医也从马车里走下来。

    他一身的疲倦,两只眼睛熬的通红,似刚刚睡醒。

    夏东珠歉意地走上去,“刘御医,这里可是药王谷,司马老神医的地盘,你要不要看看他种的草药?那一整片都是,各种珍稀药草,你可以随便采一些。”

    刘御医立马回神,瞪大眼,他倏地转身四处瞧着。

    “这里真是药王谷?”

    夏东珠好笑着点头,“要不要我带刘御医去药田里转转?”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刘御医满脸的兴奋,转身欲走,突然又转过身。

    抬眼看了看被烧毁的竹楼,瞪着眼,“司马老神医如今在哪里?”

    夏东珠一指旁边的竹楼,“在竹楼里,要为殿下压制毒素。”

    刘御医有些犹豫。

    夏东珠知道他极想跟上前观看。

    他可是极仰慕老神医的。

    她不由劝道,“刘御医不急于一时,现在司马老神医只是为殿下做检查,他此后的用药和压制毒素的手法,刘御医都可以跟着学,现在就让老神医和殿下单独待一会。”

    刘御医脸有赧然,“夏娘子说的极是,咱们就不要去打扰老神医,我们去看看他的药田。”

    刘御医兴致颇浓,一副干坏事的样子,夏东珠莞尔一笑,手一抬。

    “刘御医,请。”

    二人并肩向着那片药田走去。

    夏东珠突然头一转,就看到东城和南辕押着一个人正从桃花林后面的山坡后走出来。

    待看清那个人,她眼眸一缩。

    “刘御医,你先去药田随便看,我有些事,晚一会过来找你。”

    刘御医正合心意,他不在意地对夏东珠摆摆手。

    “夏娘子可自去,我独自在药田逛逛就好。”

    夏东珠不再犹豫,转身就朝着桃花林后面走去。

    “孟歧,又见面了。”

    夏东珠阴着脸挡在孟歧面前。

    果然是他!

    在前世,火烧竹楼,对外公下毒害死他的果然是孟岐!

    孟歧灰头土脸,显得特别狼狈,像是从山洞里被东城揪出来的。

    孟歧看到她,脸子一阴,恨恨地,没说话。

    东城手一伸,就将两本医书递到她面前。

    夏东珠随手接过,冷笑一声,“你果真是为了外公的医著来的,孟歧,你可真够毒的,竟然暗中对外公用’红晰蛛’,让他暂时昏睡,还放火将竹楼点燃,以造成竹楼意外走水的样子。”

    孟歧一听她的话头,立马抬首就向竹楼看去。

    竹楼被烧成了废墟。

    可很明显,司马鲲被救了。

    孟歧眼中像淬了毒,看着夏东珠。

    “是你救了他们?你竟然也来了药王谷”

    孟歧想了想,突然阴恻恻一笑,“难不成二皇子真得手了?萧长荆果真毒发了。哈哈,这一次他定然在劫难逃,这世上谁都解不了‘阎王索’,萧长荆就等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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